現在，一層的職員，除了富二代三個，就是池子，尤齊士和梁享受。

　　胖子是沒指望了。

　　富二代只能抓尤齊士的進度。

　　於是在告訴他1到12個房間的答案後，等尤齊士進入第13間房，富二代便噙著笑刷了第十四間的房門。

　　冷漠女護士和紅毛攤手，拉開房門站在走廊上。

　　女人開口說道，“最近大樓的新人流量不多，而且質量越來越差，難道全世界已經沒有高智商了?”

　　紅毛道，“你覺不覺得外邊那個胖子有特殊的身份?”

　　“的確，他太平凡了……現在整棟樓的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裡邊這個也是，一臉凶相，看不出智商有多高，也不知道是用什麽辦法騙過的老薛。”

　　“姐想知道還不簡單?”

　　“你想幹嘛?”

　　女護士的口氣突然衝道，“記著，別對這裡的任何人產生好奇心！我們的任務只是把那個蠢貨送到頂樓，任務結束，拿到錢我們就得離開！”

　　“可是這兒的死亡率這麽高，我們真的能活著出去嗎?”

　　“別人是不能，可我們是我們。”

　　兩個人在走廊外交流完，進門後就發現尤齊士已經關了機子。

　　沒有在做題。

　　他悠閑地抽著煙。

　　兩個人都沒有搭理他。

　　女護士看著房間裡牆壁上被貼滿了的、廉價的、廢舊的數學筆記。

　　有學渣的，工整的。

　　有學霸的，潦草的。

　　一頁一頁的灰白色紙上，謄寫著從低等到高等領域的數學題。

　　這些會是什麽指示呢。

　　難不成只是為了襯托機子裡的那四道減法運算是有多麽小兒科嗎。

　　一直沉默的尤齊士，吸完一根煙後，翻了翻眼白。

　　出聲道，“告訴我，怎麽才能從這兒出去?”

　　從13號房出去?還是從大廈出去?

　　女護士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

　　紅毛則一個人在角落裡玩著投籃，似乎沒聽到他在說話。

　　“姐弟倆，有必要這麽冷酷嗎?”尤齊士噙笑道。

　　一句話讓兩個人都身子一僵。

　　尤齊士站起來，咄咄逼人道，“你剛才說，你們可以平安地走出這大樓，為什麽?怎麽做?”

　　冷漠女護士扯了扯嘴角，“你才剛進來，就想出去了?”

　　尤齊士一臉的凶惡。

　　他真的沒那麽多廢話講，他也很想客客氣氣地說，“你們要是不說，我就向上邊舉報！”

　　被人當面威脅，還是頭一次。

　　女護士一手叉腰，看向紅毛弟弟笑了笑，“看來某些人以為自己會讀唇語，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紅毛聞聲走來。

　　朝尤齊士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帝帝。”

　　尤齊士看著那隻手，沒有表情地握了上去，道，“尤齊士。”

　　正要抽回，對方卻突然用力。

　　很快，紅毛笑了起來。

　　“騎士，名字取得不錯。為了一個女人以身犯險，單槍匹馬殺進來，生，就帶著她出去，死，就一起留下來?”

　　尤齊士抽回手，眼神防備地盯著紅毛。

　　紅毛解釋道，“別驚訝，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只是個跟蹤狂。尾隨了你兩個月。”

　　“…………”

　　紅毛說完走開，繼續投他的籃。

　　看尤齊士一臉發懵，女護士雙手抱胸隨便說了句，

“不是跟蹤狂，他只是會觸知力而已。”　　什麽觸?

　　“他碰誰，就知道誰過去發生的事。”

　　……

　　結束了一天的鍛煉。

　　臨下班前，老薛走到梁享受身邊記了個數。

　　“不錯，一天就減了三斤，照這個趨勢，四十斤用不了半個月。”

　　梁享受懶得搭話。

　　今天能瘦下三斤已經用了他老命。

　　以後只會減得越來越少。

　　他在網上搜過，一個月能下來四十斤都很少見，何況半個月。

　　回到小區。

　　三兩下洗了個澡，梁享受往床上一趟，長長地歎了口氣。

　　“說吧。”

　　老鬼坐在暗處的凳子上。

　　早就準備好了煙棍，開始講述一年前的事情。

　　“我退休的早，退休後就住在這兒了，跟這附近的人也混得熟，現在我就重點說說我的幾個懷疑對象。”

　　梁享受看著天花板，手指轉著那枚琥珀色指環。

　　指環上擋著一個最近鑽出來的繭。

　　癢癢的。

　　老鬼說，“我的第一個懷疑對象是房東，這吝嗇鬼趕過我幾次，說我不交房租，還跟我吵架，我這人呢就是重感情，跟遠近的街坊都熟了，你說我還能搬去哪，我就用他的秘密做威脅，他——”

　　“停停停，你不是有錢的嗎?”昨天那張銀行卡難道不是?

　　“那個是……那個錢我一直當做不存在的，平時不花的。”

　　那筆錢是另一碼事，暫且不論。

　　“你可以啊，裝窮裝到惹來殺生之禍?”梁享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鬼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第二個就是這樓上的女娃娃了，我在的時候因為成天取笑她，她年輕人沒臉皮的，可能就記心裡面了，對我生了恨意。”

　　“取笑什麽?”

　　“男朋友換得勤快唄。我現在就是說好聽了點，什麽職業咱們心知肚明。”

　　“…………”

　　老鬼說完，又說了第三個可疑人，“他是樓下配鎖的。”

　　“配鑰匙的?”梁享受一驚。

　　他之所以知道凶殺案， 就是那個配鑰匙的跟他提起的。

　　怎麽可能是他呢?

　　“我們是情敵，都喜歡上了菜市場賣豬肉的蔡婆子，蔡婆子也是喜歡我多一些，每周都會免費給我豬蹄拿回來燉。”

　　梁享受聽得眉頭擰出一條水溝來。

　　不可否認，老鬼生前，真的是風流人物。

　　“還有嗎?”梁享受枕著胳臂，乾脆聽他說完。

　　老鬼卻突然沉默下來。

　　第四個嫌疑犯……不，沒有第四個。

　　“你先調查吧，凶手就在這三個人當中。”

　　梁享受點點頭，閉上眼稍稍整理了一下，決定先解決房東這一關。

　　那他要做的就是把老鬼威脅房東的話，再對著房東說一遍，看房東會是什麽反應?

　　“房東身上有什麽秘密?”梁享受睜眼問道。

　　老鬼抽了口煙，就著地板敲了敲手裡的煙杆，道，“一年前，就在你來這兒的前三個月，他把四樓404號房租給了一個漂亮女人，那女人卻沒有住進來，租下這個房間只是為了囤貨。”

　　“囤貨?”

　　“嗯，TNT。”

　　炸藥?！

　　“我威脅房東說不讓我住，我就舉報他協同犯罪，讓他去坐牢，他估計這才對我起的殺心。”

　　聽老鬼說的頭頭是道。

　　梁享受也好奇了，“那現在404，怎麽是老瞎子在住?”

　　“哦，我沒說嗎?那漂亮女人是臭道士的女兒，雖然一年前在我出事後那女人就把貨挪走了，但房子的租期還在，大概就讓老瞎子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