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鬼昏迷的這兩天,梁享受也進了一趟醫院。
原因是訓練量太大,加上不吃飯,血糖直接低了,在公司突然倒下。
重新回到公司後。梁享受繼續艱苦卓絕的鍛煉,幾組器械運動混合搭配,直到身上流的不是汗水,而是油水,只是讓人抓狂的是還要一邊背誦老薛給的文章。
老薛如今跟那個日本人幾乎都成了連體嬰兒,能看到其中一個就能看到另一個。
但看的出來長谷川並不喜歡老薛總圍著他轉。
他喜歡圍著蘇慧慧轉。
這兩天,長谷川在一樓尋找“鑰匙”的時候,身後不知不覺地就跟了一批年輕人。
那是蘇慧慧尋找的一些被迫參與到奪寶大廈中的人。
對於那些自願進來體驗遊戲的,他們不樂意跟在別人的屁股後轉。
長谷川沿著長廊的每個房間,一一再次走過。
梁享受站在跑步機上,只能嘖乾火,羨慕嫉妒恨的什麽都來了,他也想參與啊,能為尋找到最後那一層的關鍵鑰匙而驕傲。
只是就算要幫忙,似乎也還得先通過那些房間,不然都進不去,又怎麽找線索。
陸連泰見他皺著眉頭,走過去關切地問道,“胃疼?”
“…………”梁享受抬眸看著他。
陸連泰看他一臉便秘色,說道,“我的體脂已經合格了,所以接下來的十多天……”
梁享受有點意外。
雖然知道陸連泰的體脂隻超標一點點,但是這些天他也沒見他控制過飲食,竟然還能合格?
也太讓人不爽了吧。
“去你的吧,該幹嘛幹嘛!”
“那我真走咯,我先去那邊等你。”
梁享受揮了揮手,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沒點樣子。
長谷川和他身後的那群人,逛完了一樓所有的房間後,出來到大廳外開始做討論分析。
梁享受怎麽可能錯過這樣的竊聽機會,忙擦著汗走了過去。
“我在這裡頭的某些房間,發現了這些金屬塊,金屬塊上都標記著一個相同的數字‘1’,我相信,二樓還有標記著數字‘2’的金屬塊!”
老薛站在人群中,望著眼前如廢物般的一群人。
其實這本不該允許的。
聚眾遊戲已經超出既定的遊戲規則。
玩家們不應該相互分享信息,就算要分享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不然莊家的臉往哪兒擱?還有其他的玩家,還怎麽玩?
可是到了今天,似乎也無所謂,上邊的現在是一心隻想找那台時光機。
“我現在要去二樓找相似金屬塊,所以……你們加油。”長谷川落下一句,抬腳就走。
有幾個玩家灰心喪氣道,“他怎麽不告訴我們一樓所有的答案?”
“然後再告訴你二樓的答案嗎?”
“就這樣空手套白狼一直跟著他到十二樓?”
“雖然是日本人,腦子也不傻。”
幾個人相互嘲笑著,很快散開了。
老薛站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
卻是多看了眼梁享受。
後者注意到他的視線,忙拿出手裡的古文,繼續背誦道:“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於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老薛還是朝他走了過來。
瞥著他手裡的稿紙問道,“知道你在念的是什麽意思嗎?”
“我是古帝高陽氏的子孫,我已去世的父親字伯庸。
歲星在寅那年的孟春月,正當庚寅日那天我降生。” 老薛抿唇點頭道,“不錯,這麽文縐縐的東西都能看懂。”
“那是,高中那會兒我可是全班書看的最多的,古今中外的都有涉獵。”
“我應該誇誇你嗎?”
“請隨意。”
老薛哼了一聲,道,“既然你想說自己的腦子是好使的,那就剛才長谷川的一番話,你有什麽高見?”
梁享受一愣,還以為自己裝逼成功了。
那不過是他幾分鍾前剛用古詩文網查詢的翻譯。
“長谷川說的……有什麽不對嗎?”梁享受呵呵笑著反問道。
老薛愁眉道,“他的這些做法和先前那些家夥都一樣,沒什麽不同。很快,他就會被自己的自以為是氣得一蹶不振了。”
“…………”
老薛繼續說道,“以前的人比你們可聰明多了。所以說,永遠不要對自己當下的成功沾沾自喜。
因為很快你會發現……那只是陷阱上的一塊肥肉。
吃的越飽,摔的越疼。”
梁享受不明白,如果那都不是線索,那答案是什麽?
“你既然知道他是白費功夫,怎麽不告訴他?”梁享受覺得,起碼告訴長谷川,他就可以少浪費一點時間。
老薛卻道,“你覺得我告訴了他,他就會停止嘗試嗎?沒人會信的。
再說,他拿百萬獎金的時候,有分我一半嗎?
我為什麽要告訴他我以往的那些經驗?”
明白了。
話是粗話,也是實話,可是不耐聽。
大家現在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找出時光機,那起碼告訴長谷川,他在發現這方法確實行不通時會沒有那麽大的反殺力啊。
而現在,長谷川已經奔到二樓去找了。
等到二樓找完,還要去三樓、四樓……
“你不用這麽同情他,誰還不是這麽過來的呢?”老薛攤手,他也曾這般自以為是,但最後還不是被現實打臉。
那就奇怪了。
如果十二樓的解法不是那些鑰匙的話,那就更沒有思路了。
正煩的時候, 大廳裡突然響起一聲廣播:“梁胖子到手術室來一趟,快點!”
“…………”梁享受乖乖朝裡邊走去。
手術室門外的走廊上,觸目驚心的紅色血跡,斑斑灑了一地。
梁享受推開門,意外地看到裡邊的人正是跟他一樣從掃廁員轉職的尤齊士!
“怎麽回事?”梁享受走過去,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當看清他的流血位置時,小腹頓時一陣上湧,轉身就吐了。
“快點幫忙!準備酒精,紗布,棉球!”白醫生喊道。
尤齊士的右手整隻手掌都沒了……
只有不斷噴血的右臂。
白醫生已經在第一時間給他打了止血針和抗生素,又給他吃了止痛藥。
怎麽會這樣……顧不上惡心,梁享受手忙腳亂地協助白醫生。
尤齊士的腦門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臉色蒼白如蠟,像個活死人。
一直到白醫生完全包扎好,尤齊士還是咬著牙,始終沒有掉過一滴淚。
“到底怎麽回事?”梁享受問道。
如果他沒猜錯,尤齊士現在在二樓,和富二代那些人一樣。
尤齊士“嘶”地皺著眉,用臉上的刀疤朝著梁享受笑道,“想知道?想知道你自己去二樓啊。”
“…………”梁享受道,“二樓只是遊戲廳,什麽遊戲還能把你的手吃掉?”
白醫生站在一旁咳了咳。
從他的專業角度分析道,“什麽吃掉,都沒看見牙齒印。他這個傷口比較整齊,應該是讓什麽刀切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