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薑岸一家人來到宋承宗所居住院子的時候,宋承宗也領著一家人在門口迎接。
宋承宗其人,雖說已經是不惑之年,外表看起來卻頂多三十歲,高大英俊,風度翩翩,旁邊站著美貌端莊的妻子,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兒子。
“薑先生,或者,我可以稱一聲妹夫,歡迎你前來做客”一見薑岸到來,這位宋家嫡系大公子就主動打招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的眼裡也只有薑岸,宋晚霜和汐汐則是由他的妻子接待。
這是一個乾大事的人——這是薑岸對宋承宗的第一觀感。
“多謝大公子的邀請了”薑岸淡淡拱手說道。
“請!”宋承宗言簡意賅,一行人便魚貫而入,走進了餐廳裡面。
一個古樸的八仙桌,上面擺了八個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桌子上還擺著一壇外表有些灰舊的酒壇。
宋承宗坐在主位,薑岸和他相對而坐,妻女坐在周圍。
“一點小菜,如果薑先生喜歡西餐的話,我馬上令人換上”宋承宗笑道。
“這樣就很好”
兩個一家之主說著話,卻讓別人很難受,尤其是那個十來歲的男孩,正襟危坐,一臉的嚴肅,看來平時家教很嚴,倒是汐汐年紀小,坐在位子上,只能露出個腦袋,大眼睛一直盯著桌子上的那些精雕細琢的刀工擺盤,覺得很好看,不知道好不好吃。
“來來來,大家先吃”
宋承宗趕緊招呼道,六個人便拿起筷子夾菜,宋家三人是各夾各的,而薑岸第一步則是給汐汐和宋晚霜各夾了菜。
宋承宗吃了一口菜,便接著說話:“別人不知道先生的本事,宋某是很了解的,我這裡有五十年好酒一壇,宋家祖傳秘法釀造,外面可喝不到,先生可要多喝兩杯”
說著,他拍去封泥,一股酒香味頓時飄灑出來,甚是好聞,然後也不見他什麽倒酒的動作,那酒壇之中,一道琥珀色的水流自動升起,形成一個拱橋,緩緩流動進了旁邊的酒杯,很快,兩杯酒倒滿了,他一伸手,其中一個酒杯又自動飛起,像被無形絲線牽引一般,飛到了薑岸的面前。
這一手就能顯露出他對真氣的控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幸虧小汐汐正專心致志的埋頭吃飯,不然看見這一幕又要大叫有魔法了。
“先生,請!”
見薑岸將酒杯拿在手裡,宋承宗自己也舉起另一個酒杯,遙敬薑岸。
這宋大公子還是存了較量之心啊,接著喝酒的由頭露一手,讓人知道自己的厲害,比直接邀約切磋面子上好看多了。
薑岸心知肚明,卻不與他鬥法,而是滿飲了這杯酒,口感醇厚,回味無窮,綿綿細品之下,一種輕微的熱力散發開來,應該是加了很多名貴藥材在裡面。
“好酒!大公子有心了”薑岸客套了一句,“憑閣下的功力,離第三境只差半隻腳了吧,倒是在天榜上默默無聞,可惜了”
宋承宗幹了一杯酒,哈哈一笑:“能得到魔者薑先生的誇讚,宋某很是榮幸,先生的功力比我隻高不低吧,而兩榜之事,可以作為衡量天下高手的一個依據,但卻不能完全當真,其實有很多的大高手和天才不被世人所知而已,可以這麽說吧,能上兩榜的一定是高手,但不在榜單上的不一定比他們差”
這個道理薑岸自然明白,畢竟全世界七十億人口,哪怕宗師高手百萬人才能出一個,也會有七千高手,進一步,千萬人出一個宗師,
也有七百人,其中臥虎藏龍之人不知凡幾,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暴露自己的實力的。 不過,薑岸似乎從宋承宗的話語中聽出一絲怨念,便問道:“大公子言之有理,對了,我常聽人說邢家的邢子,號稱千古神才,乃是人中龍鳳,就是沒有見過他,不知道宋公子見過麽?”
宋承宗眼色微動,頓了一下,緩緩說道:“邢子,我不如他”
能讓一個內心高傲的人當面承認不如,薑岸倒真的對這個邢子感興趣了。
“有機會宋某可以引薦薑先生和邢子見一面,他應該也聽說過先生的威名,至於千古神才的說法,呵呵,當年徐福也稱萬古第一啊”宋承宗說出一句讓常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不過薑岸正好知道宋承宗想要表達的意思,跟王必選聊天時,曾說過徐福的事跡。
徐福,一個兩千多年前的人物,在華夏國可以說是名氣極大,普通人只知道他為始皇帝出海求仙丹,卻不知道他本人其實是個搬山卸嶺,飛天遁地的煉氣士,此人驚才豔豔,學究天人,年紀輕輕就達到了超越前人的極高成就,但他野心太大,做了一件傷害母國的事。
一個國家或者說族別天才的多寡,主要和兩個方面相關,一是人口基數,基數越大,自然能誕生更多的天才,二就是氣運,這東西聽起來很玄,卻是真是存在,是天時地勢人心等綜合因素形成的一種“大勢”,或者說“道”。
徐福當年的修為已然登頂,橫行一界,卻苦苦找不到超脫之法,永生之機,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氣運加身,破碎虛空。
當時的世界,氣運最盛的莫過於華夏,奈何這股氣運卻被太多人分享了,有那麽多的修士,還有一個千古一帝秦始皇,而只有一國氣運全部集於一人之身,才有可能突破瓶頸,於是他便誆騙始皇帝,搜集了當時華夏資質最好的三千童男童女,然後殘忍至極地全部血祭!引來天道懲罰之力,他則借著這股力量,將華夏國整體氣運撕裂三分之一,分到華夏東邊一個蠻荒之島國,然後自立為王,成就一人既是一國的運勢。
不過,後來他還是失敗了,只能在那裡繁衍後代,傳下血脈,而那個島國就是倭國!這也就是一個小小島國為什麽天才和高手都能排在世界前列的原因。
更可氣的是,到了元末明初,華夏國的氣運又恢復鼎盛,但當時的國師劉溫竟然發現一個倭國人虛太郎自稱是當年徐福之後人,偷偷潛入華夏竊取龍脈氣運,妄想跟當年徐福的做法一樣,當劉溫發現時,此人大半軀體已經融入了龍脈之中,迫不得已,劉溫只能用盡畢生修為斬斷龍脈,虛太郎倒是死了,但華夏氣運又開始衰退,以至於到了近代,反而被倭國吊打。
當然,隨著新華夏建立,華夏氣運急速回復,並且已有超越以往巔峰的趨勢。
這就是宋承宗暗含的意思了,邢子的確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最後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即使天才如徐福,還不是做下了那等錯事之後不得超脫?
對此,薑岸暗自搖頭,宋承宗的器量格局也不過如此,不過也不能全部怪他,畢竟他受限於這個世界,不知萬裡星空之無盡。
接下來,兩個沒有再提到邢子,而是聊了一些趣聞軼事,總算讓氣氛顯得不那麽尷尬和沉悶。
過了一會兒。
“父親,我吃好了”男孩默默吃完,然後放下筷子,跟宋承宗說道。
宋承宗點點頭,然後看了妻子一眼,他妻子立刻明了。
“妹妹,你和汐汐吃飽了麽,我帶你去喝茶,順便還有件禮物給汐汐”宋承宗的妻子對宋晚霜笑道。
宋晚霜心思透亮,點頭道:“也好,讓他們兩個大男人慢慢吃”
說著,她抱起汐汐要走,汐汐第一反應是用油光光的小手抓住薑岸的衣角,問道:“我要跟爸爸呆在一起”
這個小吃貨好粘人!陌生環境,她覺得呆在爸爸身邊很有安全感。
“爸爸要談事情,汐汐跟媽媽去看禮物好不好?”薑岸捏捏她的笑臉,說道。
“好吧,那爸爸你快點來哦”汐汐這才放開手,跟宋晚霜走了。
“薑先生真是一個顧家的人”
見此,宋承宗微微笑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誇讚。
薑岸默認他的話,說道:“大公子有事不妨直說吧”
華夏的禮儀向來如此,很少有一來就談正事的,尤其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自然要東拉西扯,培養一下感情,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了,時機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