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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一千零二十 啟程
種花家軍從北地各路大軍內精挑細選後,在虞允文跟徐寒的張羅下,由原本延州之戰後的三千余人,一下子把人數規模擴大到了八千人。

 不管是山東路還是征夏的各路大軍,抑或是在安北都護府的各路大軍,都被虞允文一個不落的挑選了一遍,而後又在好幾萬人的基礎上進行了一番淘汰,而且這還要算上鍾蠶跟墨小寶,從西平府挑選來的一些適合種花家軍的將士,才組成了如今種花家軍八千人數的規模。

 種花家軍可以說是把整個北地的精兵悍將全部囊括在內,而且因為選拔條件的苛刻,也使得淘汰率是極為的驚人。

 從種花家軍的規模建制擴張,就足以看出來,不管是虞允文還是劉克師,抑或是辛棄疾,對於葉青這一次回臨安都是十足的重視跟謹慎,同樣,也反映出葉青在北地的地位舉足輕重,不然的話,也不會因為他要回臨安複命一事兒,而把整個北地的各路大軍都用篩子過了一遍,最終只是為了挑選出完全忠誠於葉青、隻認葉青一人的眾將士。

 長安城的街道並不是很繁華,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騾車、牛車較為常見,馬車與轎子則是要少了很多,如果說臨安城就像是一幅彩色生動、小橋流水分外精致典雅的風景畫,那麽處處裸露著黃土夯實的土牆的長安城,就是一幅沒有生動色彩的水墨畫,倒是處處有一股說不出的滄桑與厚重感。

 兩人悠然自在的看著長安城的人文,虞允文把心頭最後的疑惑還是問出了口:“為何韓侂胄在道別那日向你示好,試探著想要和你再聯手,你卻視而不見,拒絕了此提議?史彌遠既然放話了,要在臨安跟你為難,所以此形勢下,跟韓侂胄聯手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一家頗有規模的茶館,葉青率先邁入裡面,點了一壺茶水後,才笑著道:“聽沒聽過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看著虞允文咂摸著這句話,露出笑容搖著頭,葉青也笑呵呵的解釋道:“韓侂胄急功好利、好大喜功,不管是城府還是眼光,比起史彌遠都相差太多。此人能夠坐上今日左相高位,與其說是靠他自己,倒不如是靠其父韓誠在朝堂之上積攢下來的實力,韓誠任左相不久,便因為朱熹等人的彈劾而辭官,順理成章的把相位讓給了韓侂胄。韓誠任相時,史彌遠則是一直蟄伏著不敢露頭,深怕招來韓誠的打壓。再看看如今,自韓侂胄任左相之後,非但沒有打壓住史彌遠,反而是使得史彌遠在朝堂之上的勢力越來越大,就僅憑這一點兒就足以證明韓侂胄的無能。”

 看著虞允文靜靜聆聽,葉青親自給虞允文斟茶,而後繼續說道:“韓誠辭官與史彌遠暗地裡鼓惑朱熹等人,彈劾他們父子不無關系,所以按理說,韓侂胄在任左相後,就該把史彌遠視為他朝堂之上的勁敵跟仇人,極力打壓才是。可自韓侂胄任相後,如今在朝堂之上史彌遠非但沒有節節敗退,反而是在朝堂之上已經隱隱有了跟他平起平坐的實力。雖說吏部乃是六部之首,身份地位在朝堂之上本就隱隱高出其他五部一籌,但韓侂胄終究是當今左相,竟然無法理順朝堂之上的勢力黨羽的劃分,反而是弄到了要跟史彌遠一個吏部尚書……。”

 “如此不是也正和北地之意?或許朝廷也是希望史彌遠能夠在朝堂之上製衡韓侂胄,不使他一家獨大,所以才任由史彌遠一步一步做大。”虞允文打斷葉青的話說道。

 “不錯,朝廷當然不希望韓侂胄在朝堂之上隻手遮天,但韓侂胄身為當朝宰相,一個政客,難道就要任由局勢如此這般發展,對他越來越不利嗎?史彌遠掌吏部、控戶部,刑部、兵部又都不是韓侂胄的勢力范圍,只有工部、禮部唯他馬首是瞻。大理寺同樣非韓侂胄唯命是從,禦史台又是他跟史彌遠平分秋色,身為一個左相,在朝堂爭鬥中,竟然僅僅握有兩個不被人重視的工部跟禮部,而且還因此自鳴得意之人,你覺得跟他聯手的收獲會有多少?”葉青搖頭反駁著虞允文替韓侂胄無能的開脫。

 在葉青看來,韓侂胄身為當朝左相,留正又隻忠於朝廷,而且還跟他葉青、史彌遠之間都有恩怨的情況下,韓侂胄無論如何都該是拉攏留正站在他這一面,一同來圖謀朝廷其他幾部才是。

 但韓侂胄自任左相後都做了些什麽?時時刻刻防備著留正會對他左相的權利構成威脅,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從而使得史彌遠在朝堂之上遊刃有余的發展著自己的勢力。

 而韓侂胄對此非但沒有半點兒不滿跟危機感,竟然還隱隱覺得史彌遠在朝堂之上的崛起,以及跟他平起平坐的勢力,都是理所應當!

 本末倒置之余還要自降身份,把自己堂堂一個左相的地位降到跟史彌遠一個尚書的級別,如同坐擁寶山而不自知,這樣一個人,在葉青看來,已經毫無跟他聯手的必要。

 當初能夠時不時的跟韓侂胄聯手製衡史彌遠,

 完全是因為時局所迫,讓葉青不得不如此做,畢竟,韓誠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比早已經不問國事的史浩要大的多。

 “可……。”虞允文看著葉青,喝掉杯中茶後,還是有些擔憂道:“可你這次回臨安,總不能以一己之力跟他們二人相爭吧?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句話你可是深以為然,怎麽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反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韓侂胄難堪大任,若是跟他聯手,只會逼迫著太上皇跟史彌遠站在一起,若真是如此的話,跟韓侂胄聯手就是對我們的拖累了。所以在還沒有清楚臨安時局前,不能輕易下決定,不然的話,一旦回到臨安,只會讓我們趕到處處受到束縛。”葉青微微歎了口氣,李鳳娘這一次默認了自己回臨安,這並不是一個什麽好訊息。

 李鳳娘的心性向來是反覆無常,唯獨只有在權利一事兒上,簡直就是志比金堅,所以葉青也不得不顧慮,如今李鳳娘的真正態度到底是什麽,是又要跟他為敵,還是說……。

 葉青有些頭疼的搖搖頭,明確了身份的敵人好對付,唯獨是李鳳娘這種反覆無常,又跟自己不清不白的女人,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太過於棘手了。

 “如今的臨安恐怕已經是如臨大敵、暗流湧動了。”虞允文無奈的歎口氣,朝堂之上的黨羽之爭向來不是什麽對錯分明、非黑即白的簡單之事兒,錯綜複雜的殘酷因果關系局勢中,若沒有一個沉著冷靜的頭腦,可是很快就會在其中屍骨無存。

 “北地想要再進一步,真正的變大變強,臨安這一步自然是非走不可。”葉青拄著下巴,打量著客人不多的茶館,下意識說道:“所以說,一旦我離開長安後,北地的一切就要靠你們自己了,不管如何,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北地的民心、軍心更上一層樓,也要讓北地的經濟跟著強大起來。當然,蒙古人必然也會在這段時間,試探我們對於北地疆域的態度,所以不管是你還是劉克師,都不能有絲毫的大意。至於臨安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們只要打理好北地就足矣。”

 虞允文點著頭:“下官明白,下官也絕不會讓大人失望。”

 以凝重的口吻說完後,虞允文再次看著葉青,問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是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次回臨安的時日……會很長?”

 “兩方交戰的局勢戰況一般情況下都有可預見性,而唯獨黨羽之爭從來都是難以捉摸,不管如何,我都要做好在臨安停留很久的準備,做最壞的打算才行。戰爭是明刀明槍,黨爭是殺人無形,兩者不可比擬。”

 “慶王、崇國公如何處置?安西、安北、安東三大都護府的大都護這一差遣,既然你同意了全權由嘉王遙領,那麽慶王跟崇國公……。”

 “還如同從前一般,該交由他們處置的事物依然還交由他們來辦,不過比平日裡多上一個心眼兒提防就是了。太上皇差遣榮國公趙師夔來臨安,必然是說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給二人,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但北地都離不開皇家宗室的威望跟影響力。”

 “你說他們在你離開長安後,會不會趁機奪權?”虞允文說完後,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這個想法兒顯然有些不切實際,畢竟慶王跟崇國公,如今雖然也會處置北地政務,而且在北地也擁有一定的名望跟影響力,但距離北地的核心圈子,還是差著一大截的距離呢。

 葉青嘴角含有深意的笑了笑,道:“那到時候就是你們的失職了,你虞允文的一世英名也就斷送在二人手中了。”

 虞允文心頭悵然,歎口氣:“唉……什麽時候才能夠真正的擁有一個清明的天下,這處處充滿了爾虞我詐的天下,真是讓人無奈。若是皇家作為的話,不胳膊肘往外拐,北地也不至於會跟他們同床異夢。”

 葉青示意虞允文給茶錢,而後率先起身往外走,笑著道:“怎麽,想起當年你被犧牲到大理寺任差遣了?”

 付完茶錢的虞允文跟在葉青身後,笑著道:“有一點兒,當年大敗金國皇帝完顏亮,本以為朝廷會借勢收復失地,誰知道最後……竟然因為朝堂內訌,從而使得自己成了他們爭鬥的犧牲品,非但沒有功勞,反而是明升暗降的被差遣到了大理寺任左少卿,不得不說是讓人寒心啊。那時候對於朝堂之上的黨爭還沒有一個十分清楚的認知,還道是朝廷所需。”

 虞允文苦笑了下後,則接著說道:“若是那時候就有如今這般認識,我就該效仿咱們當初北伐時的態度,不理會朝廷的息兵談和,而是對金國展開窮追猛打、乘勝追擊才是。”

 “完顏亮在揚州被部下所殺,而完顏雍在燕京奪得帝位,那時候金國朝堂之上自然是動蕩不安,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北伐機會。可惜,朝廷根本沒有做好北伐的準備,而你大敗完顏亮一戰,同樣也完全出乎了朝廷的預料,更是出乎了朝堂之上主和一派的預料。所以若是任由你繼

 續率兵北伐,那麽必然是要損失朝堂之上主和一派的利益,自然而然的,你虞允文就不能繼續在軍中立足,只能是把你差遣到大理寺內,讓你跟軍伍之事兒再無瓜葛。”葉青笑著分析道。

 那時候的葉青,還沒有來到大宋,而且即便是到了大宋,不過還是一個小小的禁軍都頭,對於朝廷大事兒,又哪裡會有他說話的機會。

 虞允文讚同的點點頭,宋廷如今的形勢,在他看來則是要完全歸功於葉青。而且自葉青嶄露頭角、開始漸漸進入仕途之後,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

 當初的朝堂之上有主戰、主和兩派鬥的不可開交,但總體上依舊是主和一派在朝堂之上佔據上風,把持著朝堂政事與朝廷的走向。

 而如今,隨著葉青的崛起,以及在北地的一系列作為,當年的那些主和一派的官員,可謂是死的死,辭官的辭官。

 朝堂之上由主和、主戰而形成的涇渭分明的局勢,在如今已然是越發的複雜化,所謂的主和、主戰兩派已然模糊了界限,也不再分的那麽清楚,反而是形成了帶有個人濃烈色彩的黨羽之爭。

 正所謂:節同時異、物是人非。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如今的朝堂依然還是那個朝堂,而朝堂之上的人卻是全都換了面孔。

 時代的車輪繼續在往前發展,朝堂之上走馬燈似的換著一批一批的臣子,也如同一個沙場一般,有些人培植的勢力依舊還活躍於朝堂之上,而有些人,早已經在鬥爭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在史書上留下了淡淡的一行字。

 與虞允文分別回到府裡,耶律月雖然已經不再像最初來到臨安時那般鬱鬱寡歡,時不時的也會偶爾對著葉青露出笑容,但大部分的時候,耶律月依舊是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發呆。

 書房裡,耶律月、白純同在,看著坐在書桌後面的一家之主,紅樓送完茶水、茶點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即便是不太關心北地政務,但紅樓也知曉,如今的長安恐怕又有大事發生了。

 “當初你不是跟皇后約法三章,不到迫不得已不會回臨安嗎?”白純打破了書房內的寂靜,有些不解跟不願的看著葉青說道。

 她並非是舍不得葉青離開長安回臨安,而是這些年來,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麽也不懂的婦人,如今的她身為傘的四時之一,對於朝堂政事多少也知道一些。

 就如同這一次葉青回臨安,白純都能夠看出來,朝廷此舉完全是一場專門為葉青設下的鴻門宴,就在臨安等著他自己親自過去赴宴了。

 “此一時彼一時,我若是不回臨安一趟,北地的問題便一直無法解決,所以這一趟臨安行不想去也得去。”葉青看著面色有些冰冷的白純說道,夫妻多年,他自然是知道白純憂心的是他的安危。

 “需要我做些什麽?”白純面無表情的問道,她其實心裡也很清楚,葉青如此也是出於無奈之舉。但不知為何,心裡就是是有些生葉青的氣,覺得某人太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兒了。

 “你們若是想要跟我一同回臨安……。”葉青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

 “不必了,我在長安挺好,這裡清淨,不想回去讓你分心,也不想看到那些只顧自己利益的一些人的醜惡嘴臉。”白純不悅的回絕道。

 “你呢?”葉青像是早就知道白純會拒絕一樣,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的望向了耶律月問道。

 不等耶律月答話,白純就頗為貼心的說道:“妹妹不妨跟著他一同回臨安,正好也可以一路上散散心,若是在那邊待的不喜歡了,便告訴姐姐,姐姐派人去接你回長安。”

 少了一分平日裡的古靈精怪,多了一分複雜恬靜的耶律月,搖頭笑了下,道:“不必了,想要散心在長安就可以,或者其他路都很好。至於臨安,我沒有打算再去,在這裡陪著白姐姐就挺好的。”

 葉青看著搖頭拒絕的耶律月,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本想帶著耶律月一同回臨安,正是因為心裡不放心剛剛經歷過亡國的耶律月,所以才想著一直帶在身邊,這樣也可以照顧著耶律月的情緒。

 “你不再考慮下?”白純面對耶律月時,明顯要比面對葉青時要溫柔了很多:“臨安終究是江南水鄉,不管是風景還是……。”

 “不必了,我喜歡陪在姐姐身旁,何況……我已經沒事兒了。”耶律月拉著白純的手,仰著笑臉說道。

 如同會變臉一樣,剛剛對著耶律月還是溫柔相迎,而扭過頭面對葉青時,又很快就恢復了她高冷淡漠的樣子:“你打算什麽時候啟程?”

 “我……。”葉青被問的有些措不及防,老夫老妻之間,雖然說分別不至於像新婚夫婦那般難舍難分,但也不至於像白純這般乾脆利落吧!

 於是無奈的端起茶杯,悶哼道:“等鍾蠶、墨小寶到長安後,便啟程回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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