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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1246 刑訊 消息
劉克師多年來一直都深受葉青信任與重用,特別是每當戰事開啟時,身處後方的劉克師甚至比起葉青還要忙碌幾分。

 糧草供給、兵員補給雖不是他的主要差遣,但每次當葉青在前線攻城略地時,善後安撫的諸多事宜都要經由他的手。

 也正是因為多年來隨著葉青征戰四方,使得劉克師從一開始的焦頭爛額慢慢變成了胸有成竹,無論是用鐵蹄攻下來的城池,還是用不戰而屈人之兵奪下來的城池,劉克師都有極大的自信與把握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好城內的一切安撫差遣,也使得每一座被葉青奪下來的城池,能夠在最快速的時間內恢復該有的秩序。

 但也因為劉克師所受的差遣不同,在每個城池內情況都大不相同的情況下,劉克師也慢慢被激發出了更大的潛力。

 《論語·季氏》: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

 原本被一開始做安撫差遣的劉克師當做了座右銘,每每都希望能夠做到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從而盡最大可能的讓一城一地的人心迅速傾向宋廷。

 但事實證明,劉克師自認為的座右銘很難行得通,想要解決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個難題,基本無望。

 也正是因為劉克師徹底看透了人心世俗,當不再執著於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個無解題上後,劉克師的行事方式便開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還帶著一絲士子迂腐、理想化的劉克師,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世俗與現實傾斜,從而就使得其安撫的手段開始變得雷厲風行、果決狠辣。

 而一碗水不再端平的方式在劉克師看來,將會引來極大的震動與不安時,但事實的結果卻是恰恰相反,每一個城池無論是百姓還是士族門閥、豪門勳貴都突然間變得極為順從,安撫的差遣也開始進行的極為順利。

 這一路走來,劉克師這一招極為奏效,無論在哪一個城池,幾乎都沒有遇到過太大的阻力,但如今在燕京城,劉克師卻是遇到了極大的阻力,使得他不管是陰謀、陽謀盡出,但燕京城依然是暗流湧動。

 足足三十八人被五花大綁在劉克師的眼前,有感而發的劉克師望著這些“階下囚”,感慨道:“這世界上……還真是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公平……無非就是實力的彰顯罷了。有實力了,凡事對你都公平了,沒實力了,凡事也就對你都不公平了。可以怨天怨地怨人怨命運、怨蒼天,但唯獨不能埋怨自己,可事實則是……這事兒就必須得怨自己沒有看清楚局勢,陰差陽錯的就成了殺雞儆猴的那個雞。”

 “是他們先挑起的事端,跟我們無關,我們都是本分生意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福滿酒家的掌櫃,一邊向劉克師喊冤自己的無辜,一邊回憶著這個頗為面熟的宋廷官吏好像在哪裡見過。

 “朝廷向來嚴禁民間私自鬥毆,各位想必應該也知道吧?”劉克師笑容和煦,此時此刻頗有平日裡葉青陰人時的氣質。

 “但大人不該隻抓我們,應該抓那些尋釁滋事者才是。大人,我願意與他們對證,證明是他們故意挑釁我們,何況我們是被打的一方……。”掌櫃一時之間,有些回憶不起眼前這個面熟的官吏到底在哪兒見過,但他敢打賭,自己絕對見過他,今日絕非是第一次相見。

 劉克師不等那掌櫃的說完,就大手一揮道:“誰挑釁誰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也參與了這場打架鬥毆,而且還是發生在你們的酒家裡,這些就足夠給你們定罪了……。”

 看著那掌櫃與其他幾個人還要憤憤不平的嚷嚷伸冤,只見劉克師一個眼神遞給旁邊那些所謂的燕京城的捕快,便看見立在那幾個申訴喊冤旁邊的幾個捕快,伸手對著那幾個金人就是一連好幾個巴掌。

 每一巴掌幾乎都是使足了力氣,房間裡瞬間傳來劈啪的聲響與悶哼聲,隨即又立刻安靜了下來,再看那幾個剛剛喊冤的金人,除了鼻青臉腫外,嘴角都是帶著絲絲鮮血,甚至有兩人的不遠處,還殘留著幾個帶著鮮血的牙齒,不過相比起剛剛還是凶光畢露的眼神來,此時這些金人的眼神之中明顯是多了一絲的懼怕與敬畏。

 “當然,本官也不會幫親不幫理,至於你們所汙蔑的那幾個故意尋釁滋事之人,本官也不會放過的,等本官抓到了,自然會把來龍去脈問個清楚。不過嘛……眼下倒是你們,是認罪呢還是認罪呢還是認罪呢?”劉克師好整以暇的端著茶水淡淡說道,不要臉的樣子像極了前些年葉青壓榨興慶候李安全時的模樣兒。

 “大人想要小民認何罪?”那掌櫃的依舊在腦海裡苦苦思索著跟劉克師的淵源,但心中也在同時計較著,今日之事兒怕是很難善了了,所以現在不妨先探探官府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金人掌櫃思來想去,並沒有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乾過得罪官府的事情,至於今日打架鬥毆一事兒,掌櫃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顯然是宋廷官府給他們這些人設下的一個圈套。

 要不然的話,怎麽可能正好就抓住了他們所有人,卻是連一個宋人、特別是那五個尋釁滋事的宋人一個都沒有逮到呢?這顯然是極為不合常理。

 “哦,這麽說來……。”劉克師雙眼有些放光的看著金人掌櫃,微微沉吟了下後繼續說道:“如此看來,爾等身上還有其他罪案了?”

 “我……。”金人掌櫃一愣,心頭不自覺的一緊,想不到堂堂的宋廷官員,竟然會如此下作的挑字眼兒,當下又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最後不得不低頭說道:“大人,小民等人都乃是良善之民、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曾犯過什麽事兒,特別是……。”

 “但據說你們不只是打架鬥毆,還曾散布謠言、妖言惑眾不是?”劉克師淡淡的說道。

 原本低頭的掌櫃,猛然間

 抬起頭直視劉克師,劉克師則毫不在意的回視著那掌櫃:“莫非是本官說中了?”

 “大人今日刑拘小民,怕不是為了打架鬥毆吧?”掌櫃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問道。

 “你說呢?”劉克師問道。

 “若大人認為是小民散布謠言、妖言惑眾,小民怕是要讓大人失望了。小民開的是酒家,這人來人往的各種客人都有,串些閑話小民怕是也攔不住吧?而大人若是把此罪定罪於……。”掌櫃的神情越發凝重的說道。

 原本就擔憂的心此時不住的往下沉,越是怕什麽就越是來什麽,他雖然之前想過這個可能,但因為其開設酒家的特殊性,所以讓他頗有自信,宋廷官府即便是想要查是誰在散步關於葉青跟李鳳娘的謠言,恐怕也很難查到自己等人身上。

 “拉下去挨個審問就是了。”劉克師一揮手,剛剛那幾個因為喊冤而挨了幾巴掌的金人,瞬間被一左一右的捕快拉了出去。

 “大人,您想要幹什麽,難道要屈打成招嗎?”跪在地上的金人掌櫃腰身一挺就想要站起來,但剛剛一挺腰身,就被人按住肩膀再次按跪在了地上。

 “有些人嘴硬的很,即便明知自己罪孽深重但也不會輕易認罪,所以這刑訊才有他的意義不是?”劉克師依舊是一幅輕松的樣子,但那幾個剛剛挨了幾巴掌的金人,此時卻是臉色巨變,眼神中的懼意也是越發的濃厚,甚至還有兩個不自覺的呼喊著那金人掌櫃救命。

 金人掌櫃看著那幾個剛剛挨了幾巴掌的同伴被連拉帶踢的拖出去,心頭也是越發的沉重跟緊張,對於眼前這個坐於上首的宋人官吏,他又是不得不警惕幾分。

 自這個宋人官吏進入房間後,房間裡所發生的一切看似都極其自然,可如今當金人掌櫃看著連拉帶踢的被拖出去的幾個人時,心頭則是驟然一震,暗暗驚呼這宋人官吏的行事竟是如此老辣。

 諾大的房間內一共跪了三十八個金人,而這三十八個金人之中,顯然不是每個人都像掌櫃一般心智堅韌,自然是有不怕官府的,也有害怕官府的,既有城府深沉、嘴巴嚴實的也有心志不堅、嘴巴不嚴的。

 而剛剛劉克師隨意一指,命令捕快打了幾個金人幾巴掌,看似不過是隨意挑選的,可眼下再看,更像是在這三十八人中精挑細選出了幾個一看便是心志不堅、嘴巴不是很嚴實的金人。

 即便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在酒家鬥毆時的傷痕,但劉克師依然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敏銳的發現了其中幾人的驚懼之色要更甚於其他人,加上這幾人最先喊冤的緣故,由此也能夠判斷出,想要從他們身上得到些什麽,顯然這些願意說話的人更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自己的突破口。

 “大人想要知道什麽,若是小民知道,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金人掌櫃看著劉克師胸有成竹的樣子,當下更是不敢再大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說道。

 “好啊,說說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們這麽乾的?”劉克斯笑著問道,同樣還是不提所謂的妖言惑眾到底是指什麽。

 “大人此話……小民不明白,不過……小民此刻也猜到了大人想要問小民何事。”掌櫃神情變得極為坦然跟順從,繼續說道:“小民在酒家自是聽到過一些流言蜚語,當然,自始至終小民始終不曾相信過,但小民卻還是能夠依稀記得,到底是哪幾個人在小民的酒家最先開始說這些的。何況大人也該知道,除了小民所開設的酒家,這燕京城的其他茶肆、酒樓乃至賭場、客棧可也都有這些傳言。”

 “哦?那不知是何傳言呢?”劉克師再次抓住掌櫃的語病淡淡問道。

 金人掌櫃則是眉頭緊皺,眼前這個面熟的宋人官吏可謂是奸詐的很,所有的一切從來不曾出自他口,都是一步一步的緊逼著讓自己說出來。

 “小民鬥膽想問,不知大人指的是何事兒,可與小民知道的……。”金人掌櫃繼續掙扎道。

 只是不等他說完,就隱隱聽到從外面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而那慘叫聲也是由最初的隱隱約約再到清晰可聞,甚至是漸漸變得讓人聽起來有些頭皮發麻。

 房間內除了掌櫃等有數幾人,其余金人則是聽著那讓人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慘叫聲,不自覺的開始變得不安騷動起來,低著頭時不時偷瞄著旁邊的同伴,臉上也漸漸開始出現了更明顯的驚懼之色。

 “不急,既然你願意跟本官打馬虎眼,本官自然是要奉陪到底。”劉克師的語氣依舊是從容淡然,但加上從外面傳來的淒厲慘叫聲,劉克師那淡淡的聲音聽在金人的耳朵裡,則就是另外一番味道了。

 金人掌櫃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神情變得陰晴不定,心裡提醒著自己,努力不讓自己去猜想那些淒厲的慘叫聲,到底是遭遇了什麽樣非人的刑訊逼供。

 相比較於人們親眼見到的殘酷與恐懼,往往人們想象中的恐懼與殘酷更能夠讓人感到膽寒,也更能夠讓人瓦解崩潰。

 何況當年宋廷皇室被金國俘虜而去,上至皇帝、皇后、嬪妃,下至各級官員、太監等等,在金國所遭受的種種非人的殘虐,早就已經在民間成為了金人百姓茶余飯後,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

 即便是如今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十年之久,但在金人百姓的茶余飯後依然是盛久不衰,依然是他們最為樂意去談的話題。

 所以如今當他們聽到自己的同伴發出淒厲如鬼的慘叫聲時,他們的腦海中便會不由自主的出現、他們常年津津樂道的各種對待宋人的非人的殘虐手段。

 “大人可是想知道,關於燕王與皇太后的那些流言蜚語……。”外面淒厲的慘叫聲夾雜著同伴的哭泣聲、求饒聲,讓金人掌櫃臉色變得十分陰沉,不得不向劉克師妥協道。

 只是不等他說完

 ,劉克師則是微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淡然但卻是十分堅定的說道:“不,我想要知道的是……你背後的幕後主使之人到底是誰?”

 鼻青臉腫的金人掌櫃臉上陰晴不定,顯然此刻的他顯得頗為猶豫不決,心裡在權衡著如何才能夠躲過,這位剛剛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面的宋人官員的步步緊逼。

 而就在他在心裡權衡思索時,面色依舊帶著從容微笑的劉克師,則是又伸手在跪滿地上的金人堆中看似隨意的指了指,而後便是幾個已經瑟瑟發抖的金人,在哭喊、求饒聲中被左右的捕快拽著頭髮、揪著耳朵拉了出去。

 看著又是幾個人被拉了出去,金人掌櫃的眼中終於是閃過一抹驚慌之色,但嘴裡卻是說道:“大人,小民真的不明白大人所言之意,大人,小民只是一個開設酒家的商賈,身後並無任何靠山,更無什麽背後指使之人,這些都是小民聽那些酒客所言……。”

 “一炷香的時間差不多了,接下來可不就只是有人受刑了。”劉克師指了指桌面上的香爐,一根青煙嫋嫋的細香如今也只剩下少半截:“說與不說全在你自己,你同伴的死活你大可以不管不顧,但……燕京城金人商賈多如過江之鯽,既然今日本官找到了你們,就說明本官手裡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

 “大人,小民真不清楚大人所說的背後主使之人是誰!”金人掌櫃想了下,再次咬牙說道。

 “好事兒,夠仗義。那我們繼續?”劉克師原本平靜的雙眼,漸漸也變得凌厲起來。

 而此時的李師兒,在從王庭筠那裡得知福滿酒家所有人被抓到官府後,一想起可能是不是善茬的葉青所主使,或者是那燕王妃所為後,渾身忽然覺得冰冷無比,像是一下子掉入到了冰窖一般。

 於是不敢再有絲毫的逗留,急忙讓完顏陳和尚備車前往燕王府。

 在李師兒看來,她決不能讓如今燕京城僅有的支持自己的力量被葉青或者是燕王妃所削弱,畢竟,一旦這些力量被削弱,那不僅僅是代表著她李師兒身邊又少了一些可用之人,更為嚴重的後果是,這可能意味著……燕京城的其余金人,很有可能會因為此事兒而不再承認她這個金國皇后。

 燕傾城冷冷的看著眼前神色慌張的金國皇后李師兒,嘴角依舊是帶著一絲不屑、淡淡的說道:“想不到所謂的一國之後竟然也有惶惶如喪家之犬之時,可還真是諷刺啊。”

 “你想要跟我鬥,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鬥,又何必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好啊,今日不怕告訴你,銀子是我有意收的,不錯,目的就是為了讓燕京出現銀兩短缺,就是為了讓葉青焦頭爛額。”李師兒面對燕傾城的嘲諷,驕傲的揚起秀氣的下巴說道。

 燕傾城依舊是冷笑一聲,她豈能聽不出來,就衝剛剛李師兒一進府後那一連串的問話,加上如今又主動說出藏銀一事兒,足以說明,這個看似惶惶如喪家之犬的金國皇后,在這個時候還是頗有一些城府。

 “怎麽?現在抖落出燕京缺現銀一事兒,是想要跟我交換嗎?”燕傾城直接點破李師兒的小心思問道。

 “你……。”李師兒眼珠亂轉,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自來到燕京之後十分低調、甚少露面的燕王妃心思竟然如此敏銳靈活,一下子就判斷出了自己是在拿藏現銀一事兒當誘餌、做交換的籌碼。

 “哼,本宮是想要告訴你,我手裡有的是籌碼,除非你想要燕京城一直現銀緊缺,想要百姓買不起糧食活命。否則,就立刻給本宮放人,本宮也自然會拿出一部分現銀……。”李師兒冷哼哼的說道。

 “若是我不交呢?”燕傾城淡淡的反問,而後繼續說道:“別以為手裡藏了一些現銀,就能夠讓諾大的燕京陷入到缺現銀的恐慌中,不就是銀子嘛,燕王府不敢說拿出比你更多的銀子來,但解燕京燃眉之急卻是足夠。”

 “哼,你以為我會信?”這下輪到李師兒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

 “愛信不信,不信你大可以回去試試,看看到底是你求我,還是我求你。”燕京城針鋒相對的冷笑道。

 “那你先放人。”李師兒有些蠻橫的說道。

 燕傾城微蹙眉頭,明亮的眼神依舊是清澈務必,對面的李師兒也是始終沒有發現燕傾城流露出來的那絲疑惑。

 燕傾城並沒有差遣任何人去捉什麽福滿酒家的人,更不知道關於葉青跟李鳳娘的傳言,是首先從福滿酒家被散播出去的。她之所以能夠直接找到李師兒,幾乎完全是出自女人的直覺。

 何況,她若是真知曉是那福滿酒家的話,也就不會直接找李師兒了,而是立刻讓劉克師封了那福滿酒家才是。

 就在燕傾城與李師兒互不相讓、大眼瞪小眼時,雍容華貴,有著絕代風華氣質的鍾晴緩緩邁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那氣鼓鼓的李師兒後,連招呼都不打的對著向她微笑的燕傾城微微行禮,而後說道:“耶律月打算明日就前往安西,今日在府裡為她送行可好?”

 “這麽著急嗎?這一路上所需的東西……都來得及準備嗎?”燕傾城不自覺的起身問道。

 雖然她還不是很清楚耶律月為何非要前往安西都護府,但想來恐怕是跟已亡遼國有關,畢竟那裡才是耶律月的故鄉之地,如今或許是太想念大漠草原了,所以才想要回去看一看吧。

 “主意已定,如今在院子裡正忙活呢。說是收拾的差不多了再過來與你說,而我恰好無事兒,便先來告訴你一聲,再去準備今日為她送行的宴席。”鍾晴點著頭說道。

 燕傾城身為燕王府的第一女主人,自然在這件事情上輕慢不得,想也沒想的就拉著鍾晴往外走去,至於那被她們兩人忽略的李師兒,此刻則是神情凝重、呆立在原地,甚至都忘了燕傾城跟鍾晴已經離開了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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