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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1357 殺人誅心
人往往都會抱有僥幸心理,特別是在某一些事情上,明知自己如此做會冒著極大的風險。但往往在這個時候,在心裡欲望的作祟之下,人往往都能夠通過心裡那建立的牽強理由,來為自己的欲望做著牽強的解釋,從而讓自己的野心欲望得到滿足。

 趙盼兒的心隨著前廳內的沉默快速往下沉,而當前廳內響起了帶著激動的聲音時,趙盼兒提著的心瞬間掉到了谷底,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而後與兩個手下正轉身離去時,身後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正是那面貌清秀,眼睛極為清澈的女子,此刻正帶著微笑好奇的看著他們三人。

 “你們也是看這座宅邸的?”跟隨父親謝渠伯來到燕京的謝道清,微笑著主動打招呼。

 趙盼兒同樣臉上帶著微笑,先是點點頭,而後道:“是的,我們也是來看這座宅邸的。”

 “沒看上,還是覺得太貴了?”謝道清笑問道。

 趙盼兒看著眼前這位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女子,點著頭說道:“確實是太貴了,若是便宜一些的話,說不準我們就咬咬牙買了。”

 聽到趙盼兒如此說,謝道清也是無奈的歎口氣,有些泄氣的環顧四周,不自覺的跟隨著趙盼兒往前院的長廊走去。

 兩女並肩而行,謝道清一邊欣賞著宅院裡的各種陳設,一邊有些泄氣道:“是啊,沒想到燕京城的宅子會這麽貴,都比臨安的宅邸貴了。”

 “你是從臨安而來?”趙盼兒心知肚明的問道。

 雖然她不清楚眼前這個女子與前廳那謝深甫、謝渠伯是什麽關系,但既然能夠一同前往,而且在那當今左相面前絲毫沒有局促、緊張姿態,那麽也就足以說明,眼前的女子與謝深甫,或者是那謝渠伯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

 謝道清默默的點了點頭,低著頭像是有心思一般,隨即在走到宅邸門口後,突然抬頭看著趙盼兒說道:“或許你們應該再等一等。”

 趙盼兒愣了一下,問道:“為何?”

 而後謝道清做出了一個讓趙盼兒十分熟悉的動作,就是那種微微歪著頭、而後不自覺的聳肩的無奈動作,這個動作之前,她只見葉青如此做過,而後便再沒有見其他人做過,尤其是女子。

 心頭瞬間有些疑惑,難不成來自南邊的人,都會做出這般動作不成?

 在趙盼兒愣神沉思間,謝道清並未發現趙盼兒的異樣,聳了聳香肩,而後扭頭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這古色古香的宅邸,道:“反正我們這次來也沒有抱任何希望,畢竟這宅邸太貴了,核算過了,就算是我們……把臨安的祖宅賣了,恐怕都很難買的起。所以,倒不如等我們走了之後,你再去跟那主家議議價,說不準到時候人家就會松口便宜一些了呢。”

 趙盼兒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年齡與她相仿的女子,在這個時候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不過隨即便反應過來,看來眼前這個女子,還不知道這座宅邸已經將要成為她的新家了。

 “不遠處還有幾座大宅子可以看,倒也不是非要買這一座宅邸。”趙盼兒隨口找理由說道。

 謝道清默默點頭,而後與趙盼兒微笑著示意道別,趙盼兒隨即轉身上了馬車,謝道清則轉身繼續歡快的逛著這個她買不起,倒是看得起的府邸。

 馬車裡的趙盼兒心頭有些沉重,若是說以前根據謝深甫與葉青之間的恩怨、以及種種傳言,她心頭對於謝深甫還有一些敬重的話。那麽如今的那份敬重,在隨著前廳內謝深甫一聲中氣十足,甚至帶著激動的好字脫口而出後,那份對謝深甫不畏權貴、不懼燕王的敬重,便瞬間在心頭煙消雲散。

 馬車在拐過寬敞的街道拐角後,便緩緩停了下來,馬車靜靜的停在路邊,時不時的有行人從馬車旁邊經過,車廂裡的趙盼兒則在心裡思量著,接下來她該做些什麽。

 片刻的功夫,車轅上的兩個屬下,其中一個跳下車轅,而後站在了車廂邊上的窗戶前,裡面傳來趙盼兒的聲音:“盯緊了那張保,查查他身後的主家到底是誰,至於謝深甫那邊……就不必理會了。”

 隨著手下的一聲明白,而後便再次前往那宅邸方向後,趙盼兒的馬車便開始緩緩繼續前行,方向則是前往燕王府的方向。

 若是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員,趙盼兒或許就能夠自作主張了,但謝深甫畢竟是朝堂之上的重要人物,不論是在臨安,還是在燕京,隨著他在朝堂之上一直不知疲倦的攻訐葉青,使得他現在的聲望也是愈加高漲,甚至很多時候,已經造成了很多從那邊來的官員以他馬首是瞻的趨勢。

 所以這件事情就變得非同小可,自然也就不是她趙盼兒就能夠輕易做的了主的了,自然是要把這件事情稟報給燕王府的那位王妃知曉才是。

 白純的性子向來淡漠,永遠都是給人一種高冷的感覺,一種不可侵犯、生人勿進的錯覺,趙盼兒第一次見白純時,就被白純的神情以及樣子嚇得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不得不說,當如今的白純已經身為燕王妃後,她身上那股高冷、生人勿進的氣質,如今在他人眼裡看來則是更加的高不可攀。

 正是因為白純那高冷的性格與氣質,所以李鳳娘對於燕王府裡的四女,最為不喜歡的便是白純,而後才是燕傾城、耶律月,最後才是鍾晴。

 白純最讓李鳳娘看不慣的便是那一成不變的氣質與裝扮,不同於燕傾城、耶律月、鍾晴,甚至是整個大宋朝的所有嫁為人婦的女子,已經是孩子他娘的白純,這些年來則是從未把自己的秀發盤起過,一直都是讓烏黑如瀑布的秀發直直垂在腦後直達腰際。

 加上又是喜歡白色的衫群等服侍,所以便使得白純在格外高冷的同時,又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燕京城的燕王府與其說是一座佔地極廣的府邸,倒不如說是由幾個諾大的宅院所組成,幾座宅院之間則是用極近江南風格的樓台亭閣、小橋流水相連接,從而形成了一個佔地極廣的燕王府。

 在有數的幾座宅院內,燕王府的四個女主人則是各自獨佔一座,趙盼兒在同樣為人婦,同樣在燕王府擁有著不低地位的錦瑟的有說有笑下,向著白純所在的書房行去。

 推開門進去,身後的門便被無聲的關上,諾大的書房內擺滿了各種書信,而在巨大的案幾後面,則是一個身著白色衫群、秀發如瀑布一般的嬌弱身軀,正埋頭於案幾之上,使得那讓人愈發想見的容顏卻被全部遮掩不見。

 “盼兒來了?”趙盼兒還未行禮,那案幾身後嬌弱的身形便抬起了頭,精致白皙的容顏,靈動如水的雙眸,櫻桃一般淡淡的紅唇,特別是配上那獨有的高冷氣質,就連身為美人兒的趙盼兒,都不得不在心裡暗呼一聲:果真是不食人間煙火般。

 “坐下說話。”與那氣質形成明顯反差的便是白純的語氣,極近和善與親切,讓人生不出一絲的距離感。

 面對白純,依舊還是有些局促的趙盼兒默默點頭,隨即便在案幾前席地而坐,腳下是厚厚的名貴地毯,不止是趙盼兒席地而坐,就是案幾後的白純,同樣是席地而坐。

 也不矯情、也是為了不過多的耽誤白純的時間,趙盼兒便直接把今日所見所聞如實告訴了白純,而後便靜等著白純發話。

 “你做的對,這件事情確實……非同尋常,甚至是比較棘手。”白純沉默了片刻,這才看著趙盼兒說道。

 趙盼兒不知其中緣由,這個時候則是在心裡默默猜想著,難不成……這謝深甫真的是讓燕王都忌憚之人?可這謝深甫有什麽資格能夠讓燕王忌憚呢?

 論權力大小,影響大小,官位高低,謝深甫都遠遠不如燕王葉青,別提是在整個北地,就算是在臨安,燕王無論是威望還是權力,都應該不是謝深甫能夠相匹敵的吧?

 趙盼兒之所以稟報給白純,自然是看在謝深甫如今乃是當朝左相的官職上,但這應該只是她忌憚才是,燕王府不應該如此忌憚不是嗎?

 畢竟,燕王妃裡的四位王妃,可是連當今皇太后都不放在眼裡,甚至在當今聖上北上燕京時,燕王府裡的耶律王妃,更是直接從關隘調集五千精兵駐守燕京,哪怕是當今聖上來到了燕京,人燕王府都始終沒有把五千精兵撤走,而且如今還都被差遣到了宮中,成為了護衛皇宮的禁軍,至於當初護送聖上趙擴來的真禁軍,如今還在燕京城外破

 陣營征戰金國後,留下的營地裡駐守。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看,整個燕京,乃至整個北地、整個大宋朝,應該就沒有能夠讓燕王府忌憚的人才對,但眼下聽這位王妃的意思,謝深甫竟然都能夠讓燕王府覺得棘手、忌憚。

 “是不是有些不解,燕王妃竟然還有怕的人?”白純靈動的目光掃過微微蹙眉的趙盼兒問道。

 平靜的面容加上那高冷的氣質,像是能夠看穿一切一般,瞬間讓趙盼兒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急忙搖頭道:“沒有,盼兒沒有如此認為。”

 “你這般認為也是應當的,何況這件事情,就是燕王來處置,他更會覺得棘手。但這件事情……或許只有他親自才能處置了,對了,你便如實報給他知曉吧。”白純淡淡的說道,隨即剛剛低下看書信的視線,再次看向趙盼兒,說道:“對了,在給燕王書信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把你見到的那女子一事兒告知他,特別是你與那女子之間的言談,也要一字不漏的告知燕王。”說道最後,趙盼兒竟然從白純那靈動的目光裡捕捉到了一抹狡黠。

 有些無言的點了點頭,隨即在站起身準備離去的同時,便看見案幾後的白純也站了起來:“我送你。”

 “盼兒豈敢勞煩王妃……。”趙盼兒有些受寵若驚,她在葉青跟前可以放肆胡鬧,甚至是任性胡為,可在燕王府裡,特別是幾個燕王妃的跟前,趙盼兒不知為何,總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與緊張。

 跟在白純身後一同走出書房,趙盼兒的心裡卻是在想著幫李師兒找府邸一事兒,此刻,她也真正體會到,為何李師兒都不願意在這諾大的燕王府擁有一席之地了,看來當初自己選擇跟隨李師兒作伴,確實是一個明智且無比正確的選擇。

 若是讓自己也住在這燕王府,恐怕不出幾日,自己就會有些忍受不了這種無形的壓力了吧?

 “這件事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在燕王沒有明確意見之前,也不能讓朝廷知道。”一路想著心思的趙盼兒,耳邊響起白純囑咐的聲音:“甚至是眼下還需要把這件事情遮掩起來,隻讓你的人盯緊那張保便足夠。”

 “嗯,盼兒明白。”趙盼兒點著頭說道。

 “不必過多的猜想,其實事情也沒有想的那麽複雜。以後沒事兒的話,就經常過來陪陪我,說說話,在一些事情上我們還是有很多共同語言的。”白純的說話與她淡漠高冷的氣質絕對是天差地別。

 這邊走出燕王府的趙盼兒心情還是有些複雜,而那邊陪著笑呵呵的謝深甫走出那座古色古香府邸的謝道清,同樣是心情複雜。

 了卻心事的謝深甫神采奕奕,謝渠伯的小聲勸阻,也被好心情的謝深甫揮手製止。

 謝深甫自然明白謝渠伯跟謝道清要說什麽,但謝深甫並不打算聽那些話,以免破壞他難得的好心情。

 “父親……。”謝渠伯欲言又止道。

 “此事兒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聽到其他不中聽的話了。”謝深甫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即回頭看著同樣一臉幽怨的謝道清,伸手在謝道清白皙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而後沒好氣道:“爺爺豈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擔心什麽?但這件事情既然是買賣,那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不是爺爺威脅他要這麽便宜賣給我們不是?”

 “但……爺爺,您就不怕萬一……。”謝道清愁眉苦臉的說道。

 謝深甫不等謝道清說完,上了馬車之後便是一聲長長的歎氣,而後道:“爺爺辛苦了一輩子,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為的是什麽?為的便是我大宋光複山河、一雪前恥。如今大宋朝廷遠勝往昔,當年讓我大宋朝受盡屈辱的金國亡了,與我大宋朝打了幾十年的遼國也亡了,那時不時也要欺負我們一下的夏國也亡了,如今雖非是四海升平,但天下也確實太平了,爺爺清貧中正了一輩子,難道這麽一點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做主了嗎?”

 “父親,如今雖天下太平,但您也知道,朝廷遷都表面上看是因為光複山河而遷都,但實際上這背後也有另外一層意義,朝廷自然也是想要借著遷都一事兒,擺脫、摒棄一些臨安朝堂的舊風舊俗,當今聖上是希望能夠有一個新氣象的朝堂。”謝渠伯說道此處後,語氣更是直接表露出不滿道:“我覺得,在這個時候,父親您更應該謹小慎微才是,應該為其他朝臣樹立一個更加中正清廉的榜樣才是。”

 “哼,那你告訴我,若不買這宅子,你讓我住哪兒去?堂堂當今左相,連一個安定的家都沒有,又何談治國侍君?”謝深甫冷哼道,語氣中也開始帶著濃濃的不悅。

 “朝廷不是也給了您一座宅子嗎。”謝道清撅著嘴道。

 “傻丫頭,那宅子是爺爺留給你爹的,難不成等以後你爹在燕京安頓下來了,也要花錢買宅邸嗎?那到時候買哪裡的?貴還是便宜?買貴了,朝堂之上必然有人非議,買便宜了,於你爹仕途有損。官場便是人情往來,雖說要忠誠正直、兩袖清風,但人情往來又豈能少的了?這諾大的北城,你隨便敲開一戶人家不是朝廷官員,便是皇家宗室,那慶王趙愷、吳王趙師淳,還有郡王趙士誠,不都是把府邸買在了這北城。”

 說道此處,謝深甫變得語重心長繼續道:“渠伯啊,朝廷遷都確實是要變一變風氣了,舊有的一些不良風氣確實要摒棄,但如今大宋朝正值前所未見之盛世,就算是你不為自己的臉面考量,也要站在朝廷的角度,為朝廷的臉面著想不是?爹如今是當朝左相,太過於寒酸了,會讓人笑話的。”

 謝渠伯悶悶不樂,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謝深甫,最後無奈的搖著頭,嘟囔道:“總之我覺得這件事情……父親你還需再仔細斟酌一番才是。還有那徐誼、李壁也是,這幾日也是賣了自己的舊宅換新宅,滿城在尋找符合自己身份地位……。”

 “哼,既然你知道就好。”謝深甫再次哼道:“徐誼是誰?那當初可是聖上之師!還有那即將抵達燕京的葉適等人,當年都曾是聖上之師。如今來到了燕京,徐誼已經先行一步,你以為這是徐誼自作主張?你啊,官場浸淫多年,還是嫩的很啊,也不想想這背後的一些緣由。”

 謝深甫的大好心情,被謝渠伯跟謝道清攪和的完全失去了好興致,於是還有些氣不過的翹著胡子繼續說道:“我等也是朝廷重臣,便不能在燕京置辦好一些的宅邸?那葉青……不錯,他比你爹官大、功勞多,可看他的王府……都快要比當年高宗皇帝在臨安私下買的宅邸大出一番了。難道就不逾製?”

 “那是因為當年我大宋朝偏安一隅,臨安又小,包括金國給朝廷的壓力等一些原因,使得朝廷不得不把臨安當做行在,但如今大宋朝的疆域已經今非昔比。更何況,那燕王若是真有野心,當年在進駐燕京後,就該把如今的燕京衙署當做府邸才是,可……燕王何曾碰過那府邸?不是一直當做衙署,最後是聖上來了之後,便被聖上當做了行在?”謝渠伯歎口氣無奈道。

 “是啊,所以他葉青便建了那麽大一座王府,不就是自持有功,才敢如此?何況,你也說了,我大宋疆土已經今非昔比,宅院一事兒,自然不能依照舊製,不能按臨安那般置辦。”謝深甫說完之後,便氣哼哼的甩開謝渠伯扶他下車的手,而後謝道清急忙頂上父親的空缺,想要去扶謝深甫,但也被謝深甫一把甩開,冷哼一聲後便徑直往自己的宅子裡走去。

 父女兩人無奈對視苦笑,深知,一旦謝深甫決定的事情,那麽想要讓他再改變主意,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除了謝深甫這邊以相當於白送的價格得到了一座宅邸外,不管是徐誼還是李壁等其他官員,也在燕京城內以極低的價格得到了相當滿意的宅邸。

 不同於謝深甫是從金人手裡買到的宅邸,徐誼或是李壁等官員,大部分都是從早前一些率先到達燕京城的商人手裡,得到了自己滿意的宅邸。

 燕京城內的宅邸易手,大部分的宅邸都是被從南邊而來的官吏所買賣,而早前那些比較敏銳的官員也好、商賈也罷,在這幾日裡也算是賺的盆滿缽滿,不管是身為買家還是賣家,在這幾日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銀子或宅院。

 劉克師拿著賈涉過來的書信一封封的拆看著,而葉青則是在書桌後面,一邊聽著劉克師的讀信,一邊回復著一些關於燕京的其他事務。

 過了盞茶的時間,葉青終於放

 下了手中的毛筆,擦掉指尖上的墨跡,端起旁邊的熱茶,想了下後道:“謝深甫也入手了一座宅邸,據說很有氣勢,古色古香的,十分符合謝深甫的心意。”

 “謝深甫?那個標榜自己一輩子清正廉潔的謝深甫,如今已經升任左相差遣?”劉克師挑眉問道。

 葉青點點頭,喝了一口熱茶後,有些感慨道:“之所以謝深甫會被升遷為左相,並非是聖上的意思,而是皇太后李鳳娘的意思,聖上因為遷都一事兒,以及把那原本駐守儒州的五千精兵調到了宮裡做禁軍,兩件事都沒有征求李鳳娘的意見,於是這皇太后升遷謝深甫,也算是跟聖上之間的一種交易。”

 “皇太后此舉……背後就沒有深意?”劉克師有些不太相信,李鳳娘只是因為跟聖上慪氣的緣故。

 “深意倒是有一些,但也不算是什麽能夠上的台面的東西,如想要通過此舉來試探她在趙擴跟前的影響力,以及朝廷遷都之後,她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是不是還有人不把她這個皇太后當回事兒。當然,還有一個原因,自然是跟王府有關,趙擴來燕京,耶律月私調五千精兵,算是把身為皇太后的李鳳娘完全徹底的得罪了。”

 “耶律王妃可是一點沒給皇太后留情面,但據說……這件事兒是李橫的主意。”劉克師眨巴著眼睛道。

 “誰的主意重要嗎?不管是李橫還是耶律月,這筆帳李鳳娘還不是都要算在燕王府,算在我的頭上?”葉青笑了笑,接著道:“李鳳娘又怎麽會不知道,當初在臨安我跟謝深甫便不對付,而我卻一直對謝深甫忍讓退步,這自然就給了李鳳娘一個感覺,認為我不能拿謝深甫怎麽樣,所以這升遷謝深甫的最後深意,恐怕就是希望借謝深甫在朝堂之上來平衡我吧。”

 “那這次要不要動謝深甫?”劉克師嘴角帶著一抹狠勁,甚至這個時候,他心裡頭已經有了一個對付謝深甫的最佳人選,那就是正從太原府被調回至燕京,任吏部侍郎的耶律楚材。

 “你想要打耶律楚材的主意?”葉青不用看劉克師嘴角的狠勁,都能夠猜到劉克師心裡所想。

 畢竟,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對於彼此的了解可謂是知根知底,葉青對劉克師的了解,就如同劉克師對他的了解一般。

 “我覺得他是最好的人選,當然,吏部尚書樓鑰,也是您在臨安時提拔的,但此人能夠堪大用嗎?何況如今還在臨安,哪怕是元日前都沒辦法抵達燕京,遠水不解近渴不是?”劉克師原本打算繼續說下去,但看著葉青端起茶杯送到嘴邊後,便把接下來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裡。

 “樓鑰是我讓他元日後再達燕京的,若是元日前他就到達燕京,恐怕燕京還會比現在要亂上幾分,至於樓鑰家的門檻,還不給那些官員給踩斷了。”葉青笑著說道。

 劉克師了然的哦了一聲,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兩人都已經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

 正所謂心照不宣,劉克師有些話沒說出來,而葉青則是說出了樓鑰遲遲沒來是他的授意,那麽兩人之間也就等同於瞬間明白了一件事情,劉克師也讚同吏部尚書樓鑰替代謝深甫,而葉青留樓鑰在臨安,就是為了讓樓鑰在到達燕京後任左相的差遣。

 “那嘉興知府呢?”劉克師再次問道。

 這並非是劉克師越俎代庖,願意多打聽,而是燕京的一些事情會影響到他在安東四府的差遣、任用,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他必須做到心中有數,如此一來,才能夠解決葉青給他在安東的諸多繁雜事宜與差遣。

 “完顏從彝任燕京知府如何?兼轉運使的差遣。”葉青不答反問道。

 劉克師瞬間就明了,在對謝渠伯一事兒上,葉青自己都還沒有下定決心。

 “誰給他打下手?”劉克師琢磨了片刻問道。

 “李立方。”葉青笑著道。

 “他?”劉克師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差點兒都快要忘了,在宋廷朝堂之上還有這麽一號人物了。

 “皇太后的親弟弟,當今聖上的親舅舅,若是由他來打下手,他會不會……。”劉克師有些遲疑道。

 “兼燕京府安撫使。”葉青淡淡說道。

 劉克師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一時之間不得不佩服葉青在錯雜複雜的局勢中,竟然能夠快刀斬亂麻的瞬間梳理出燕京複雜局勢下的權利劃分。

 不得不說,完顏從彝與李立方或許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了,完顏從彝是金國宗室,由他任一朝都城的知府,聖上還有皇太后即便是心有不滿,但因為安撫使以及副轉運使又是李立方的關系,則又不得不同意葉青這個提議。

 如此一來,燕京城表面上權利也就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既給足了聖上、李鳳娘皇家的面子,同樣,也讓人沒辦法以此事兒來攻訐葉青任人唯親。

 當然,劉克師瞬間也意識到自己肩頭上的壓力又重了一些,既然葉青願意重用完顏從彝,那麽也就意味著,完顏從彝的兄長完顏從憲,自己在遼陽必須要照顧後周全,如此一來,才能夠使得完顏從彝對葉青死心塌地不是?

 完顏從彝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驚訝的嘴巴張的都可以放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了,完顏從憲先是喜,後是憂,他確實沒有想到,原本已經前途一片茫然的他們兄弟二人,竟然會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就迎來了峰回路轉。

 從宋鎮葉青嘴裡親口得到這個消息,讓兄弟二人在走出宋鎮後,這才真正的緩過神來。

 完顏從彝的神情,由原本的難以置信轉變至眉頭緊皺、神情凝重,而完顏從憲在喜憂之後,更多的是一種劫後余生的感慨。

 “不行,我得想法推辭掉這差遣。”完顏從彝突然說道,隨即就要轉身折返至宋鎮葉青所在的府邸。

 “你瘋了,為何要推辭掉?”完顏從憲劫後余生的喜悅瞬間被自己二弟的舉動粉碎。

 完顏從彝深吸一口氣,凝重的看著完顏從憲道:“這是葉青的陰謀,你難道沒有看出來?”

 “陰謀?不計前嫌的任你為大宋朝都城的燕京府知府,而且身兼轉運使一職,就連皇太后的親弟弟,都要給你打下手,難道……難道這還不如完顏珣當初拋棄你……。”完顏從憲不解問道。

 “大哥……。”完顏從彝無奈的甩開完顏從憲拉著他的雙臂,歎息道:“我們真的沒辦法跟葉青相鬥的,還記得當初在會寧府城樓上,我向你說的那些話嗎?”

 “記得啊。”完顏從憲猛點頭道:“那時候我們不還擔心先我們一步到達燕京的完顏琮、完顏玠他們,在安頓好之後,會跟後至的我們兄弟二人為難嗎?如今你既然已經是燕京府知府了,那麽咱們就不怕他們了啊?再者,雖然我還需要留在遼陽,但大哥不在乎,只要你一切都好,大哥就心滿意足了,何況,這家一直都是由你做主,如今你有了實權,也算是……。”

 “大哥,你只看到了葉青許諾給我們的好處與優勢,卻沒有看到葉青給我們的……給我的為難之事兒啊。”完顏從彝歎息著說道。

 “什麽事兒至於讓你如此為難?難道燕京知府的差遣還不夠你威風?比你在會寧府的閑散差遣都不如?”完顏從憲也是無奈歎著氣問道。

 不過相比較於完顏從彝的歎息,完顏從憲的歎息則是恨鐵不成鋼,不明白自己的兄弟,好端端的差遣為什麽就要辭掉不行。

 “還記得我跟你說,葉青始終是要拿宗室見血,殺雞儆猴給其他人看嗎?”完顏從彝不得不耐下心來向自己的大哥解釋道。

 “是啊,你說過,怎麽了?難道讓你做燕京府知府,是為了拿你見血、殺雞儆猴?這怎麽可能,除非是葉青瘋了……。”完顏從憲神情莫名道。

 “葉青是要借我之手來殺人見血、殺雞儆猴。而既然要任我為燕京知府,那麽我不做出一些在宋廷看來忠心的舉動怎麽行?葉青這是在逼我去……殺人誅心啊這是。”完顏從彝痛苦的說道。

 瞬間,完顏從憲也是面如死灰。

 而此時在府邸笑意盎然的葉青,在面對李師兒的質問還沒有答非所問幾句廢話後,大金國的前皇后就再次衝著他撲打了過來。

 同樣,李師兒也恨葉青太過於陰險,竟然要用這等陰險手段來讓完顏從彝無法回頭,只能忠心於宋廷、忠心於他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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