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他們。”
“那就奇怪了,他們因何事會被傷成這個樣子呢?”在現自己沒有危險的情況下,王靖的心態異常的輕松。
“這個……”烏文泰有些被問住了,是啊,因為何事會被打成這樣呢,他之前光想著為烏家出口氣,到忘記問了。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便走下台階,抓起一個傷兵的衣領問道,“說,你們因為什麽事被對方打成這樣……”
“長老大人,這個……”被揪起衣領的傷兵面露難色,他總不能說是因為去找茬才被打成這個樣子的吧。
“大人,有百姓投訴說府軍訓練場聲音過大擾民,我們才好意前去說服,沒想到幾句言語不和,他們就動起手來了。”
這時旁邊的一個傷兵插嘴說道,他見同伴支支吾吾的,立刻掩飾了過去。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那個被揪起衣領的傷兵如獲大赦般趕緊點頭回答。
“王大人,現在事情已經問清楚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烏文泰返了回來,再次來到王靖的面前。
“這個……”王靖面露難色,“這位長老,要不你再問問他們,他們說的到底還要不要改了。”
“不用問了,我相信我烏家的士兵。”
“你真的確定不問了?”
“是的”
“果真不用再問了?”
“是的”
“好吧,正好本官也有幾句話想問問。”王靖再三確定了烏文泰剛才說的話以後,便開了口說道,他在所有烏家士兵目光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些傷兵面前,走到剛才插嘴的那個傷兵擔架處,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他蹲在那個傷兵面前,臉上帶著微笑,“哥們,真看不出來,還挺機靈的嘛。”
“咳,咳”那個傷兵假裝咳嗽了幾下,低著頭不敢與王靖的目光對視。
“你剛才是不是說,有百姓投訴說府衙訓練場聲音過大擾民,你們才過來的?”
“是,沒錯。”那個傷兵仍然很嘴硬。
“好吧,那你告訴我,那些百姓都是誰,他們是如何說的,你把他們的名字提供給我,本官去把他們叫過來,如果找到這些人,本官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知府大人,那些百姓和我們說完就已經散去了,如今你讓我去找,我去那裡找啊。”
“要不你提供一下那些人的面貌特征,我派人幫你去找一找?”
“回知府大人的話,我們全部都忘記了,那些人長的實在太普通了。”傷兵還在辯解著。
“唉,這可就難辦了。”王靖問了這位傷兵幾句後便站了起來,來到烏文泰面前,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文泰長老,剛才本官了解過了,這些投訴的百姓看樣子是找不到了,這下問題有點棘手了,本官看不如……”
一旁的烏文泰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王大人,那些百姓找不找的到都沒有關系,重點是你什麽時候把這些打傷我烏家士兵的凶手交出來,你該不會是想包庇他們吧。”
王靖義憤填膺的說道“文泰長老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大宋帝國律法,乃是鎮社稷之基石,懾暴徒之巨擘,專為肖小狂妄之徒而設立,凌然不可褻瀆,皇子犯法仍要以此定罪,本官身為大宋堂堂應州知府事,怎麽會做出這種枉法於不顧,包庇縱容之罪呢……難道我王靖像是那種縱容下屬的人麽?”
“像”
“好吧,讓我們換個話題……剛才我說到那裡了?”
“你剛才說到說你像是縱容下屬的人。”
……
王靖清了清喉嚨,“文泰長老,既然你今天是過來講道理的,那有話本官可就直說了,我這個人就是喜歡直來直去,簡單明了,事情是這樣的,在今天早晨本官正在喝早茶,忽然聽到手下來報,說是有烏府有人在府衙訓練場鬧事,府衙代表著朝廷的威儀,而你們烏家又是應州的名門望族,這還了得,聽到這個消息本官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趕來,說到這裡還有一個小插曲,我當時走的匆忙,還不小心穿錯了鞋子,以前那雙鞋子是從城西王記裁縫店買的,物美價廉大小適中,但為了主持正義,維護和平,我毅然決然的穿著另外一雙不是很合腳的鞋子走出了府衙(此處應該有掌聲他心裡暗想著)……”
王靖停頓了一會,現這些烏家士兵包括烏家幾位長老好像沒有沒有鼓掌的意思,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然後我帶領著一群士兵走在街上,一出府門恰好遇到了隔壁老王,我見他氣色不好,還主動的熱心詢問了他最近怎麽樣,在得知他無恙只是昨天肚子疼上了一晚上廁所以後,我終於放心的離去,臨走的時候我還扔給了他二個銅板,囑咐他好好保養,然後才走了兩步,我又現了對門的小酒樓門匾有些異狀,你不知道,那個小酒樓的掌櫃的是一個斜眼,因此他的門匾一直是歪著的,但這次突然正過來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不覺得奇怪”烏文泰臉色越來越陰沉。
“好吧,出於天生職業的敏感,我很敏銳的覺到了這一點,立刻組織人馬前去問詢,經過一柱香的地毯式搜索和問詢,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掌櫃的兒子回家啦。”
……
“從酒樓出來以後,我一看時間不早了,立刻快步向訓練場奔去,但是才跑出一丈遠的距離,你猜我看到了什麽……你一定猜想不到,哈哈,原來我看到打鐵鋪的那個夥計偷偷的從隔壁寡婦的屋子裡偷偷的溜出來,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和那個寡婦有一腿,於是我立刻悄悄的跟了過去……”
……
一個時辰以後
圍住府衙的烏家士兵們,不斷的有人打著哈欠,甚至有很多人已經坐到地上,靠著牆角呼呼大睡。
而在府門前,王靖還在對著那幾個烏家長老滔滔不絕的講著,看他吐沫飛濺、神采飛揚的樣子,完全進入了狀態。
烏文泰一臉鐵青的不一言,七十多歲的他,體力早不如從前了,他站了這麽久,小腿肚子已經開始打起了哆嗦。
此時王靖剛剛講到離他出府衙二十丈遠的距離生的離奇故事,估計在一炷香以後,劇情就會順利的向二十一丈進。
“夠了,王大人”烏文泰實在是受夠了,以王靖現在的度,如果要講到十裡外的訓練場,估計要到明年的今天才能夠講完。
“王大人,如果你在府衙裡實在閑的慌,沒有人說話,你可以換個時間找我聊聊,但是今天,麻煩你還是把凶手交出來的好。”
看著已經有些變得暴走的白文泰,王靖微微一笑,正準備開口,忽然遠處烏家士兵出現一陣騷動,不一會,一大批滿臉殺氣的新州出身的府衙士兵推開阻擋在他們前面的烏家士兵,出現在了府衙門前。
為的是現任府軍副統領狄青,走到王靖面前,他右臂高高舉起,跟在他身後的那些樣貌凶悍的士兵立刻停下了腳步,手中若無其事的握住腰間的戰刀把柄,不懷好意的望著數倍於自己的烏家士兵,在他們眼裡,這些沒有什麽格鬥經驗的對手,對自己根本沒有一點的威脅。
只要狄青一個命令……
這群來自新州的府軍士兵不由得舔了舔舌頭,眼中隱約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好久沒有大開殺戒了,真是有些期待啊。
“知府事大人,末將狄青前來報到。”
狄青根本無視其他人的目光,徑直走到了王靖的面前。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王靖笑了,在他眼前的狄青,箍緊的頭、濃密的胡子,襯托著他那英俊、威武、五官端正的臉龐,一對炯炯有光的眼睛,充滿人生經驗、情感和火焰,當他很安靜的時候,那雙眼睛使他的臉流露出一種悲哀的善良的表情。但是一到戰鬥的時候,他就完全變了樣,那一副由於憤怒而扭歪了的臉,他的眼光也好像閃電,讓他的對手畏懼不敢上前。
簡直就是僅此於我的完美男子的存在啊,王靖仔細端詳著狄青心中不由感慨著。
見到烏家軍隊圍攻府衙,王靖第一的反應就是拖延時間,等待府衙的援軍,烏家為了立威,擺出了如此大的陣仗,如果狄青還沒有被驚動的話,那就是狄青的智商有問題了。
“文泰長老,既然你這樣興師動眾的過來,那本大人就好好和你講一番道理。”王靖看到自己的援軍趕到,說話的底氣也足了起來,腰也不疼了,腿抽筋了,他也不準備再繞圈子了。
“好,老夫就看看王大人如何講道理,看看在這個應州城是公理當道還是某人隻手遮天。”
“文泰長老,剛才我們是不是說到有民眾投訴說府衙訓練場聲音過大擾民,你們烏府那些士兵才來到府衙軍營訓練場,最後因為言語不和,被府衙士兵打傷了?”
“沒錯,事實鐵證擺在眼前,容不得抵賴。”
“那好,我想問一下文泰長老,既然你們烏家是應州城的望族,我們府衙是朝廷任命的,那如果應州城出現治安問題,是應該找府衙呢還是找你們烏家?”
“當時是找我們烏……”
白文泰一時語塞,按照道理這種事情自然是府衙負責管理,但實際上,烏家也經常越權擅自處理過,只不過這種事情不能擺到台面上來而已。
他臉色陰沉不定,過了良久,終於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應該是找府衙吧。”
“那麽今天的事情,我們姑且先不說府軍訓練場是否擾民,換句話說,就算有百姓前來投訴,那麽這些被打傷的烏家士兵又有什麽權利過來質問府衙呢?”
說到這裡王靖冷哼了一聲,“難道說,你們烏家已經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了?隨便幾個連都頭都不是的士兵,就敢大鬧府衙不成。”
“可是……”
王靖好像沒有聽見烏文泰的解釋,向身邊的狄青問道,“以大宋軍隊軍規,如果有人未經允許,攜帶利刃擅闖軍營,應該有何種處置?”
“回大人,大宋軍規第三章第十一條,未見文書,未經允許,年齡十四周歲以上男子,擅闖軍營者,斬立訣!”
“噢!原來是斬立決!”王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不懷好意的望了望躺在擔架上的那些烏家傷兵。
“你們……”看到王靖和狄青兩人一唱一合,一旁的烏文泰氣的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只見王靖激動的望著他,眼含著淚光,
“文泰長老,我一直以為你年齡這麽大了,思想會很保守,但是我現我錯怪你了,你今天能夠為了不罔顧大宋律法,親自派了這麽多人將這些本該斬立訣的士兵護送過來,這種行為實在是令所有人欽佩啊,烏長老,不不,烏老英雄!請接受一個大宋即將冉冉升起的一顆將星最真誠的敬意吧,您受委屈了。”
烏文泰:“……”
周圍一眾烏家士兵:“……”
……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把這些人送給你斬立決了,我什麽時候答應你讓你動我們烏家……王靖,你想要幹什麽?”
在烏文泰及一乾長老和圍觀其他烏家士兵的目光中,已經有數十個虎狼般的府軍士兵將這些躺在擔架上的烏家傷兵從擔架上架了起來,那些傷兵嚎叫著被拖向了牆邊。
“王靖,如果你敢動我烏家的人,我會讓你這輩子都後悔的。”
“烏家的將士們,聽我命令,如果他們敢動手,我們立刻攻擊府衙!”
“城西大隊列陣,準備進攻!”
“城東大隊列陣, 準備進攻!”
“城南大隊列陣,準備進攻!”
“城北大隊列陣,準備進攻!”
“王靖,你要想清楚,如果你有所行動,就將承受我們烏家的怒火吧。”
“王大人,怎麽辦?”
已經拔出戰刀的府軍士兵用眼神詢問著王靖,在他們腳下,跪在一排面露驚恐之色的傷兵,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不是過來討說法的嗎,剛才交談氣氛不是挺融洽的嗎,怎麽雙方說翻臉就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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