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宋真宗趙恆選擇的這個契機選非常難得,簡直就是千載難逢,若不是宋朝在汴京會戰中將西夏軍隊擊潰,使其短期內無力染指中原,若不是宋真宗趙恆選擇將耶律奧古公主護送回遼國,照顧遼國情緒,若不是在遼國持續多年大旱剛剛結束,又和北部的女真部交惡,彼此間火藥味十足,周邊不停的摩擦,無暇顧及這邊,恐怕趙恆也不敢向塞北地區這些勢力強大的氏族動心思。
現在塞北地區宋朝實際控制四個州,身後還有著雁門關守軍的支持,已經初步站穩了腳跟,不過遼國雖然被北面的女真部搞得焦頭爛額,一旦逼得太急,抽調出一部分軍隊過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如今塞北的局勢就如一個天平一樣,只要哪方的勢力稍微有一些變動,可能整個局勢立刻便會生變化。
王靖皺著眉頭,他用筆緩慢在案上地圖上反覆構畫著,腦海中正飛的運轉,心態一點也沒有因為新州那件事受到影響,他心裡清楚,城府極深又有想法的宋真宗趙恆這次不動聲色的卸掉了他的兵權,並不是只是針對於他的不信任,這是宋朝對手握軍權的武將一貫的套路而已。
從他在這裡經歷的二次較大的戰役就能夠看出來,每次戰役開始時汴京城都對曹彬信任有加,但是一旦獲勝班師回朝不久,曹彬麾下的軍隊總會被趙恆以各種的理由支配走,對於功勳卓著、忠心耿耿的曹彬尚且如此,何況是他。
但是現在不是去考慮宋朝武將體制弊端的時候,如果能夠在應州組建一支軍隊的話,那麽府衙在整個戰局中應該也會獲得一定的話語權吧,王靖仔細思索著,他盯著地圖,另一手習慣性的去拿旁邊的茶壺,不過當茶壺拿到他手裡的時候,他晃了晃壺身,茶壺在他手中分量很輕,很明顯沒有茶水了。
“趙普,給我倒點茶。”王靖朝門外喊去,外面靜靜的,沒有任何人走動,王靖楞了一下,突然想了起來,趙普現在已經留在新州了。
他苦笑了一下,一直習慣趙普的服侍,突然他不在身邊了還真有些不適應。
過了一會,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一陣輕輕的腳步朝著他走來,很快,一杯散著熱氣的香茗放到了他的面前。
“呃”王靖看著茶杯,突然間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他用力嗅了嗅,嫋嫋升起的熱氣中有一種非常清香的氣味,那種香氣,沁人心扉,讓人心曠神怡,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讓他驚訝的是,在茶香之中,竟然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胭脂味,隱約又好像是少女的體香。
他不由得抬頭看了眼來人,眼睛立刻睜得大大的“怎麽是你?”
葉朝雲輕輕施禮道,
“王大人,從今天起葉朝雲正式成為您的侍女,如有什麽服侍不周的地方,請您多多擔待。”
“啊?這個……其實……”王靖一時語塞,昨天裴定方曾經找過他,提及面前的這位葉朝雲要來當侍女的事,原本他並不以為意,事實上,所有人都知道,荊亞和葉朝雲跟隨王靖當侍女只是一個幌子而已,對方真正的用意是將這兩位女孩送給王靖當做人質,表達自己的誠意,以及若有可能的話……
王靖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位女孩,身材窈窕而不妖豔,氣質優雅而不傲嬌,若不是白皙水嫩的臉頰上極為明顯的一片雀斑,這葉朝雲應該也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孩。
不過現在,葉朝雲目光正微微瞥向案上,臉色微紅,不敢與王靖目光相對。
“好吧,既然你不覺得委屈,那你以後就呆在我身邊吧。”王靖心頭突然沒來由一動,不知怎的,在聽到這個女孩要成為侍女時,他的內心深處竟然產生了一絲的興奮,已經二十歲的他,常年和一群大老爺們呆在一起,差點讓他忘記了他已經是一個男人了。
“大人,茶已經涼了,要不要朝雲去換一杯。”葉朝雲見一直王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眼珠子不停的轉著,臉頰頓時一陣燙。
“額,本官就喜歡喝涼茶。”王靖現自己有些失態了,急忙拿過茶杯大口喝了兩口,茶葉芳香清肺,入喉後隱隱有一絲甘甜,他心裡不禁感慨著。
女人沏的茶就是比男人泡的茶味道要好啊!
“朝雲,以後你就不要管我叫大人了,叫我官人,明白了麽?”
“官人?”
“對對對,就叫官人,大人我是府衙知府,自然是官家的人,所以你就叫我官人。”
王靖看到面前這個有些內向的葉朝雲他心裡頓時產生了一種調戲的想法。
“是,官人”
一直在塞北的葉朝雲好像不明白官人這個稱呼的含義,略微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
“恩,對,就這麽叫,不過你這個音好像不夠準確,再叫一遍我聽聽。”
“官人”
“恩,現在音到是很標準了,但是感情完全沒上去啊,朝雲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我的貼身侍女,一定要用心才是啊。”
“是,官人”
“不錯,現在已經有點感情融入進去了,就是還差一些火候,朝雲,現在你看著我的眼睛,不要害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官人”
“你看看你,說句話怎麽還這麽緊張呢,臉都紅了,能不能溫柔一點?比如你可以把我想象一下成你的夫君,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
……
王靖樂此不彼的調侃著葉朝雲,心裡一陣暗爽,葉朝雲無奈,她緊蹙娥眉,羞澀小聲說了一句。
“官人”
“……”
“啊!王大人,你怎麽流鼻血了?”
“沒事沒事,我不要緊”王靖用袖子擦了擦鼻血,淡定的說道,剛才葉朝雲嬌滴滴的那一幕,對他來講實在是太誘惑了,每一個字仿佛都叫進了他的心坎裡。
這時候他心裡不禁暗自咒罵那個葉百草,搞什麽搞,身為一個大家族的族長,竟然把自己孫女放到別人那裡去當侍女,這也是一個當爺爺的能乾出來的事?就不能讓葉朝雲嫁一個年輕一點的知府,好好享受一下榮華富貴麽?
這個老不死的實在是太缺德了。
“朝雲,你今天這身衣服有些難看啊,做為我的侍女以後不要穿的這麽土了,這樣會有損於府衙的形象……”
“可是官人,我這套衣服,是爺爺特意找雲州最有名的裁縫花了重金……”
“什麽破裁縫,品味這麽差,現在在府衙就得聽我的,我說難看就難看,這麽漂亮的小腿腿,竟然不用短裙,這麽型的身材,竟然不用緊身系列,這到底是穿衣服還是在防賊呢?”
“……”
正當王靖在糾結於如何說服葉朝雲將她身上的錦袍換成深誘惑系列緊身套裝時,房門被人一下推開了
“大人,狄青那邊和人打起來……”裴定方特有的大嗓門不合時宜的從門外傳了進來。
裴定方剛一進門就看到王靖正親切的拉著葉朝雲的手,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衣服深處,而後者一隻手護住領口顯得有些緊張,他硬生生的將剛要出口的“了”字咽了回去。
“大人,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咳,這有什麽好回避的,有什麽事就說吧。”王靖不漏聲色的放開了剛才緊緊抓住葉朝雲的手,將目光重新投入到案子上的地圖中,神情是那麽的專注,一臉的莊嚴寶相。
“朝雲,想不到你今天這麽早就來了,我還以為要休息幾天呢。”裴定方看到葉朝雲顯然很高興,親切的打著招呼。
“官人,您好。”葉朝雲很禮貌的行了下禮。
“噗”在一旁剛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王靖立刻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
“官人?”裴定方撓了撓腦袋,納尼?大人您的把妹的度已經到了如此恐怖如斯的地步了麽?
看到王靖臉上一陣不自然,大老粗的他也沒心思放在這上面,扯著嗓門說道,“大人,您現在趕緊快去訓練場看看去吧,再不去恐怕那些烏家的士兵都要被打死了。”
王靖一愣,“裴定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天一早,狄青他們去訓練場訓練熱身,不知道從哪裡過來一群烏家士兵,告訴我們有百姓投訴,說我們吵得別人不能正常休息,您從新州帶回來的這些家夥您最清楚,本身就是在路上走路都恨不得橫著走的角色,他們不去找別人茬已經很對得起父母了,這不三言兩語就打起來了。”
走,和我過去看一看,王靖一聽到裴定方這句話立刻站了起來,拉著裴定方向門外走去。
他走到門口,一隻腳跨出門檻的時候,忽然停了一下,轉身又返了回來,看了一眼還站在案邊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葉朝雲,
“朝雲,有一件事情我差點忘記說了,以後官人這個名字,只能對我一個人叫,這個稱謂是對自己親切的人的昵稱,就如同父母一樣,是唯一的,你知道麽?”
“嗯,以後朝雲只會對王大人一個人說官人這二個字。”葉朝雲點了點頭,看著王靖離開的背影,臉上不由又紅了幾分。
自幼琴棋書畫都精通的她,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
訓練場上
幾名府軍士兵手中拿著長槍,正站在場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場內,訓練場上氣氛火熱激烈,呼喝聲接連不斷,尤其是這些昨天新來的一萬多人,頓時讓原本空曠的訓練場軍營,變得熱鬧起來。
趙坤是府衙的一名小都頭,三十多歲,在這個軍營中,他自詡自己的身體條件已經夠好的了,是能把放置在訓練場上二百斤重的石鎖舉起來的為數不多的士兵之一,但是自從他看到了這些新來的士兵每個人都能夠很輕松的舉起,甚至像個玩具一樣高高拋起這塊被稱為力量極限的石鎖時,他的嘴就驚訝得無法合上了。
這些新補充進來的府衙士兵身體條件極強,甚至大大過了他的認知理念,全奔跑十裡沒有絲毫減,奔跑的度甚至越了旁邊正在百丈衝刺的原府軍士兵排成一列玩拋球遊戲,最厲害的一個士兵能將二百斤的石鎖最遠拋到十丈,剩下的那些人也都在一丈以上俯臥撐一炷香二百下,引體向上一炷香時間一百次……
趙坤甚至懷疑,站在他面前的這些身體強悍得可怕的士兵,到底是不是某個不知名的白蠻種族特意喬裝混進帝國。
和他們這些府衙士兵訓練方式不同的是,這些人在玩膩了這些枯燥的器械後,很明顯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竟然彼此之間互相打鬥起來,拳頭虎虎生風,出腳快如閃電,他親眼看到一個人踢空以後,腳踢中了旁邊的一棵小樹上,小樹瞬間就被攔腰截斷。
這哪裡是打鬥,這簡直就是搏命啊,看到那些人邊搏擊還邊大笑著,趙坤身上不由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這些人是自己人,若要是在戰場上遇到他們的話,他真的為他們的敵人捏了一把汗。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就在剛才,一群經常過來找岔的烏家士兵又過來挑事,在王靖不在的這段期間,留守府軍的態度一直就是以忍讓為主,畢竟在應州城實際控制者是烏家,平時的策略就是由訓練場的軍官出面,低聲下氣的偷偷塞一點銀子就過去了。
不過這次,這些準備過來弄點酒錢的烏家士兵很不幸的遇到了這些人,當一個烏家士兵正雙手插進褲兜, 眼神挑釁著瞪著其中一個新來的士兵,一隻腿正在有節奏得瑟時,下一刻的他,已經痛苦的抱著已經被踢變形狀的大腿,聲嘶竭底般哭喊起來。
他的這個遭遇讓其他烏家士兵愣了一下,雖然他們反應過來,立刻拔出戰刀吼叫著衝向那個府衙士兵,趙坤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慘,實在是太慘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整整二十多個烏家士兵,就被這樣一個士兵打的滿地打滾,嚎叫聲一片,而趙坤清晰的看到那個新來的士兵,肩章的軍銜只是一個都頭而已。
在剛才打鬥中,旁邊那些王靖帶來的士兵們,根本沒有一個人有前來相助的意思,在他們眼中,充滿著戲謔,就像一個獵人看到一群兔子瘋狂撲上來準備撓他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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