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上,三個六點的骰子赫然出現裴定方的眼前,裴定方懊惱的拍了下桌子,又差一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是我贏了,你們來就來被,還這麽破費。”王靖笑嘻嘻的將桌上的銀子一股腦兒收了起來。
俞子期一副懊惱的樣子“我就說嘛,像大人這種人,怎麽會錯過盤剝我們的任何一次機會,裴定方、余玠,你們倆可是隻猜中個開頭,沒猜中結尾啊,這次應該算你們輸啊。”
“恩,這個我同意。”童清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他剛剛輸光了身上的錢也沒看到有一點懊惱的樣子,幾人之中自有他不善言談,說了幾個字已很難得。
“大人,我懷疑你這骰子有問題,我要看骰子。”裴定方有些不服氣。
“好吧,就讓你心服口服。”王靖拿杯子將幾個骰子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個接一個的砸碎,骰子裂開後,裡面並無異物。
王靖得意的說,“怎麽樣,本大人的賭技不錯吧!”
“大人您賭神附體,屬下甘拜下風。”余玠搖了搖頭,每次他都感覺到自己馬上贏了,但到了最後的一刻就是還差那麽一點點。
“大人,你把我們召集到這裡來,不是光為了贏光我們吧,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呢?”朱衝突然問道。
朱衝的問題是所有人的問題,如今皇城司第五都的人,基本都讓王靖找人疏通脫離了宋軍編制,不是在王記那些商鋪任職,就是《宋時》裡擔任負責人,只有少許人因為個人原因選擇回鄉,他們五個人,作為王記最開始的元老,已經擔任了不同的職務,而《宋時》本部的負責人,正是前任的五都代都頭曹堅。
隨著《宋時》火爆不斷在其他州郡府開著分號,那張無形的情報網已經不斷的擴大,而更讓人感歎的是,那些提供新聞素材賺取銀子的人,絕大多數都不知道他們送的是情報。
在這個時候,王靖卻突然把他們召集到應州,卻不知道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我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訴大家,不過事關機密,我已經答應了別人不能對任何人講,所以……”王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在眾人的目光中慢慢展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這樣幾個字。
“陛下要對燕雲十六州下手。”
待大家看完這幾個字,王靖又快速將這卷紙揣進了懷裡,耐心解釋道:“其實本人是一個非常重視承諾的人,既然答應別人不會說出去,就絕對不會開口對別人講,想來想去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了。”
裴定方等人額頭上頓時豎起一道黑線,用一種看逗比的眼神看著王靖,對於他這種既想當女表子又想立貞潔牌坊的行為,這五個人其實早已經習慣了。
“這三年時間裡,你們發展得很快,這全賴於大家的共同努力,截獲了大量有用的信息,但是也有不利的一面,《宋時》建立時間太短,獲取的情報途徑有限,我來應州城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來大宋入主塞北打下基本,現在你們將手下的事情全部放下來,將精力全部都放塞北……”
裴定方,余玠,童清,俞子期,朱衝五人點點頭。
“本官說一下燕雲十六州的具體情況,這十六州中,北部幽州、順州、薊州、檀州、儒州、媯州六州為遼國所佔,暫不在此策劃之內,另十州才是我們取之重點,這段時間根據獲取到的一些信息已經對這些勢力排查清楚……”
“我們所在的應州為西部四州之一,目前屬於烏、張、劉這三個氏族的勢力范圍,除了應州,另外三個西部州寰州和朔州由四個氏族共同控制,在雲州也有兩個較大的氏族,中部三州以飛狐口為分界,沿著桑乾河流域為蔚州、新州、武州,其中武州有兩個氏族,蔚州和新州則各有一個當地氏族實際管理,塞北的東南涿州、瀛州、莫州三州更是在一個氏族控制之下。“
王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中部三州毗鄰遼國,又曾經是遼國的領地,倘若貿然行動很容易與遼國再次交惡,東南三州一直就是遼國南下中原,飲馬黃河的必經之路,對大宋威脅極大,而中部三州和東南三州的氏族勢力也是最強大的,更是很難分化,也不在前期考慮范圍,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前往這些地區,盡量收集情報和信息,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裴定方將自己的胸脯拍得梆梆響,“放心吧長官,這些氏族族長每周換幾次內褲我都會調查得清清楚楚。”
眾人哄堂大笑,王靖則很讚許,裴定方的話雖然粗糙,但這卻是他理想中信息收集極致的效果。
“我再次重複一遍,很多的事情就連這些氏族極有地位和極受信任的人才能接觸到,所以,”王靖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以後你們很可能將會非常非常的危險,取得情報固然重要,但是本官卻並不希望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情報送回來了,人卻沒回來,都明白了麽。”
“是”,五人齊聲回答。
“很好,那就散了吧。”
“長官,我有一句話想和您說。”裴定方見其他人散去,拉住王靖一臉的媚笑。
王靖:“什麽事”
裴定方:“長官,我裴定方現在雖然混得風生水起,但是這次能夠重新回到您的麾下和您一起並肩戰鬥我感到非常的榮幸,也非常非常的激動,真的,不在我們皇城司第五都呆過,永遠也不可能明白我和大人之間的這種感情。”
王靖:“……”
裴定方:“大人,你的光輝就像塞北草原升起的紅日那樣光芒燦爛,您的形象就像吐蕃雪山一樣高大,您的……”
王靖:“裴定方,直接說重點。”
“大人,我所有的銀子都輸給你了。”裴定方低著頭害羞的揪著衣角,那種扭捏的表情像極了懷春的少女。
“好吧,你也知道本官這個人做事向來都是留一線的,這個你拿去吧。”王靖從懷裡掏出來一塊散碎銀子,掂量了一下至少有二三錢重,然後鄭重的放到了裴定方的手中,揚長而去。
“大人,你這是在侮辱我,真是可笑,我裴定方難道開一次口隻值一塊碎銀?”裴定方看著手中那一枚小小的碎銀,滿臉悲憤,但見四下無人時,他果斷的將碎銀放入了兜裡,螞蚱再小也是塊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