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撻凜搖了搖頭。()
“以後你不要把精力都放在兵法上,適當的學習宋朝一些其他書籍也是不錯的,殊不知戰場上的勝負至關重要,但有很多的結果在尚未開戰之前便已經注定了,比如幾年前的那次清河戰役,雖然我大遼失敗,但宋朝卻幾乎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隻拿了區區一個應州罷了。”
“比如關注一下宋朝的太子之爭,幾年前壽春郡王趙禎雖然表面上失寵,被發配到成都府路,但實際上卻更像是宋真宗趙恆的保護之舉,在宋朝這三個皇子中,隆王趙佑過陽剛,信王趙祉過陰柔,只有壽春郡王趙禎無論是脾氣秉性也好,還是行事風格也好都和趙恆當年有幾分相似,表面上看起來很平易近人,溫和有加,但實際上卻行事果斷,脾氣秉性隱藏的很深。”
“耶律川大人,您說的對,三年前壽春郡王趙禎被打發到成都府,在這三年裡,汴京城大皇子隆王趙佑和二皇子信王趙祉明爭暗鬥,互有勝負,而趙禎卻在成都府發展的很好,羽翼漸豐,不但擊敗了當時橫行一時的馬幫,同時還建立了一支戰鬥力驚人的地方府軍,實力越發強大。”
“看來宋朝的這個壽春郡王趙禎很不簡單啊。”
“也不是,我聽說其實最初主導這一切的,是當時被任命為少尹的王靖,一直在輔助著趙禎,現如今王靖官至正四品上輕車都尉。”
“王靖?”耶律川有些吃驚,宋朝名臣無數,一時間到想不起這個人來。
好像是知道耶律川如此表情,蕭撻凜提醒道,“元帥可曾記得幾年前的清河戰役麽,那次正是王靖第一次露面的時候,因為那次獲得軍功,才被連升數級,從一名不入品階的都頭直接越格提拔為上輕車都尉的。”
“說起來末將慚愧,正是因為他瞞天過海在末將眼皮子底下藏匿了大批糧草,才使我遼軍大敗。”
清河戰役是蕭撻凜第一次遭遇勁敵,第一次失手,這也是他內心之中永遠無法忘記的傷痛,也是讓他深深記住王靖的原因。
不過“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是遼國人人崇尚的規則,蕭撻凜雖然對王靖一直不友善,但內心卻一直在比較對方,隻想今後在戰場上遇見能夠徹底戰勝對方,但越是和對方接觸,卻越是感覺到對方的深不可測,反而讓他有些迷茫了。
王靖此人隨壽春郡王趙禎初到成都府,不但短期內就平定了了實力強大的馬幫,還收服了當地的蠻夷族,僅三年的時候,便將偏僻的成都府路再次改變為天府之國,其政治手腕和軍事能力相比毫不遜色。”
“而且,不瞞元帥,此次能夠說服末將前往宋境的也正是此人。”
蕭撻凜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耶律川,只是隱瞞了他刁難王靖的那些事情,那種行徑畢竟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
汴京城
秋風蕭瑟,枯葉飄落
汴京街頭,到處都是一些披著麻衣白布跪在燃燒的紙錢旁祭奠親人的場面,遠處,王靖和壽春郡王趙禎以及一眾侍衛走來。
此時天色已晚,寒冷入骨,壽春郡王趙禎穿著較厚,還能夠感覺到秋意寒冷,雙手放到嘴邊哈著氣,
“王靖,我們快些走,天氣有些涼了。”
王靖點了點頭,跟著後面,這次他和趙禎再次重逢,同被邀請去參加宮裡的慶功宴,宴上將會宣布這次汴京會戰的功臣名冊。
大街上,挨家挨戶都掛著紅燈籠,據說這樣可以辟邪去災,尤其是今年戰亂死了這麽多人,更有不少人家掛出燈籠,希望能夠趕走陰神去去晦氣。
壽春郡王趙禎等人走的是汴京城中較為繁華的一條街道,這裡的燈火比其他地方更加的通明,但路過一個府邸時,卻發現這個府邸並沒有掛著燈,府前漆黑一片。
看到府門上貼著封條,王靖較為好奇,正巧附近有一個老人正蹣跚而行,他便拉住了那位老人,問道,“這位老丈,請問這家是怎麽回事,附近都在慶賀這裡卻沒有掛燈,還貼上封條了。”
被拉住的那個老人有些驚訝,他看了一眼王靖身後的那一群虎狼般的侍衛,然後目光停在府邸前,歎息道,“還掛什麽燈籠啊,這家人都已經死絕了,這裡是以前一個姓范的府宅,聽說好像什麽叛國了,唉,作孽啊。
范雍身為知州,掌握重兵,身份顯貴,但一步走錯步步走錯,賣國求榮卻最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原來范家就住在這裡啊,王靖不由一陣感歎,不過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卻忽然間看到在府邸牆裡隱隱有一股煙灰還在緩緩的升起,在夜色之中很難被發現。
王靖不禁皺起了眉頭。
范府裡竟然有人在祭奠!
之前范家所有人都已經被李繼隆在城牆上斬頭示威, 而本次會戰西夏失敗後范雍就消失了,難道說這個人是?
王靖拉住趙禎沉著聲說“殿下,這府裡有人。”
王靖的話讓趙禎大吃一驚,他朝府上看了一眼,貼條封得好好的並沒見什麽異常,壓低了聲音反問“你怎麽知道有人?”
“殿下請細看,范府內有煙,而且煙非嫋嫋升起,較輕,不像是炊煙,據臣判斷應該是有人在府內祭拜。”順著王靖手指的方向,裡面果然有一股若隱若現的煙塵。
“來人,你們幾個守住前門,你們幾個守住後門,你們幾個區那邊牆角埋伏,王靖你帶人去前門,我帶人去後門。”
壽春郡王趙禎臉色有些不好看,大宋的四大名將之一劉平將軍就是間接的死在范雍這個叛賊手中,一想起在延州城之中孤軍奮戰的劉平將軍和當時那些死戰不退的大宋將士,趙禎就一陣咬牙切齒,一直埋在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冒了出來。
范雍罪該萬死,萬死不能恕其罪,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膽敢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