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的蜃樓,從外面看過去,似乎還是這樣的龐大,整體為朱紅色的蜃樓停靠在桑海的海濱,猶若從海中升起來的海怪般。
這不是一艘船,甚至可以稱作是一個海上的城市,富麗堂皇都無法形容,只能用難以言喻的無言震撼才能訴說。
而在蜃樓的內部,更是有著太多讓人無法想象的奇景。
也許外人看不到,但陰陽家的才學加上公輸家的機關術,才是能夠達成這項奇跡的原因所在。
奇山斷崖,高空奇景,美輪美奐的樹林花海,高聳如同神話傳說中的建木般的巨樹,神空難言的大魚,種種迷幻,種種神秘,真的符合陰陽家的風格。
這艘船,將會開始前往海外。
雖然在易經的眼中,蜃樓是有去無回,但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則是真正能夠找到仙山所在,得到仙人恩賜的神物啊。
仙人居住的地方,只能用這等奇幻的大船去求取,這才符合仙人的身份,在這才適合仙人的臉面。
而在蜃樓的第三層,就是在光怪陸離的大魚之下,走過一條幽深的小道,在明滅不定的熒光中來到下層,開啟了大門之後,月神緩緩的走進去。
映入眼中所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那被囚禁在冰晶鑄就的高台上,聳立在無盡河水中央的人。
鳴凰羽衣,高貴不可直視,而又帶著絲絲冷傲,就算是背對著大門,也能夠從那驚人的身體曲線看出來,她那完美的身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房間的光線問題,看起來似乎是棕色的頭髮飄揚在腰間,在這寒氣縈繞在腳下徐徐波動的高台上,沒有絲毫的情感透露。
“東君,我的姐姐,好久不見了。”月神抬起頭,從那眼前遮擋住的透明的紗布上,微微看向冰台上的女人。
也就是十年前大名鼎鼎,江湖中談之色變的絕頂高手,東君焱妃。
“...”沒有轉過身,沒有說出話,什麽都沒有,完全無視,完全不在意。
仿佛和她說話的人不存在一樣,仿佛月神並不在這裡一樣。
“姐姐似乎還在生我的氣,但我當年的堅持,現在你明白了嗎?東皇閣下親自出手,將姐姐囚鎖在這冰台上,這麽多年過去了,姐姐難道還不明白嗎?”
月神也不在意,事實上她喊東君姐姐也不過就是一個稱呼。
姐妹情分?以前倒是有,但在那個時候東君離開陰陽家的時候,二者之間,早已情絕了。
“星魂那個小鬼來過。”帶著些微的磁性,在這空蕩蕩的房間內回蕩。
伴隨著東君的話語,似乎腳下冰台的寒氣都位置顫抖起來,白霧飄零,開始朝著下方的池水泄露去:“丹,死了?”
“的確如此,他死在了墨家機關城,死於....六魂恐咒。”
這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東君也算是知曉陰陽家的目標的人,只不過,她是一個叛徒罷了。
“但,並非陰陽家的人下的手。”
“六魂恐咒乃是陰陽家獨有的禁術,從不泄露。”東君幽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痛,一絲茫然。
燕丹這個名字,曾給了她無限的歡喜和開心,也給予了她太多的痛苦,哪怕是武力堪稱江湖絕頂,但東君也明白了,身為一個女人,始終都會受到傷害。
而且那種痛苦,比起打在身上,要來的更加痛徹心扉。
“殺了丹,沒什麽不敢承認的,月神,難道你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轉過身,明媚皓齒,眼波中帶著絲絲寒意,但雍容華貴的身姿卻不減反增。
完全沒有那種背對著豔絕天下,轉過身嚇死個人的事情出現。
畢竟那可是這生出高月的女人,自身的姿色又怎麽可能會差?
“但那真的不是陰陽家下的手,我詢問過陰陽家內所有懂得六魂恐咒的人,他們全都沒有機會去給燕丹下咒,那一場大司命和少司命被蓋聶拖延,我與易經對戰,如何有那個時間?”
月神並未撒謊,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這種話,你也得要東君焱妃相信啊。
死於六魂恐咒還不是陰陽家下的手?
你這就像是滅了六國的人是大秦而不是嬴政一樣。
“哼...假言巧色,徒呼奈何。”閉上眼睛,東君也不想去在和月神說些什麽了,反正她都被困在這裡了,還能有什麽辦法?
就算想要做什麽,也根本做不出來啊。
“如果我是說,我是來奉東皇閣下的命令,來將姐姐你給釋放出去的嗎?”
這是東君無法拒絕,無法不為之心顫的回答,哪怕是她被囚禁在這裡古井無波的臉,也不禁為此產生了一絲變化。
“他就不怕我出去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樣的話,你將會再一次面對東皇閣下,你就算想要逃,又能逃去哪裡?”
“那既然是這樣,我又為什麽要出去,你們會想到我,左右不過是因為陰陽家遇到了無法對抗,五部司掌命,乃至於執法長老,再加上你月神都無法對抗的高手出現。”
東君看得透徹,就算她曾經出自陰陽家,但這個陰陽家,早已和她一點乾系都沒有。
往日情分,在東皇太一出手將她擒回陰陽家的那一刻,就全然耗盡了。
“你當然可以選擇不出去,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前些日子,我從墨家抓回來一個小女孩,從她的身上我意外發現了陰陽家遺失多年的神物, 幻音寶盒。”
“非但如此,在我將她帶回到陰陽家的時候,東皇閣下曾言,她是開啟蒼龍七宿最重要的鑰匙。”
目光死死的盯著東君的臉色,月神想要看看,東君的臉色變化,但凡有所改變,定然會讓她察覺。
那麽姬如千瀧的身份,她懷疑的那件事情,有可能就是真的。
“你似乎忘了陰陽家和墨家長久以來的恩恩怨怨,幻音寶盒在一個墨家小姑娘的手上,難道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在不懂得幻音寶盒作用的人的手裡,那不過就是一個會放樂曲的奇異小盒,這種小物件,正是女孩喜歡的東西。”
東君知道月神說的是誰,但正因為知道,才要更加的不在意。
當年本就想讓月兒遠離陰陽家,最好再也不會被陰陽家的人發現,沒想到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
“說的也對,那麽月神無法勸說東君出世,我也已經盡力,剩下的事情,只能讓東皇閣下來與東君訴說了。”
月神微微彎腰,雙手交疊在小腹的位置,雖然不如東君那般高貴典雅,但別有一份清麗神秘在其中,讓月神的魅力並不比東君顯得差的多。
這一次的交談,只能是不歡而散,月神知道,但這不過是個開頭,接下來拿到東君最致命的那個軟肋,就能讓東君完全屈服。
那個傳言中死在了燕國王宮大火中的,燕國的公主,太子丹和東君的女兒,就是唯一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