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開始之前,從來都是看不到對方的主人所在的,在這個小地方,想要找到一個什麽所謂的大酒樓,那完全是在癡心妄想.
但...並非是那麽大的的確有一個.
只是這種對比,是比起曾經的紫蘭軒而言。
在向來都崇尚奢侈生活的六國裡,紫蘭軒的規模,幾乎等同於燕國的妃雪閣,遠遠不是現如今的大秦境內,某些青樓所能比的。
但恰巧的就是,在農家中剛剛好有這麽一位人,也剛剛好有這麽一個地方適合開展青樓,而且規模也不小。
反正能夠來到青樓所在地的人,無疑都是來尋花問柳,醉生夢死之輩,所以這青樓的名字,便是醉夢樓。
而在醉夢樓裡,有的是醉人的美酒,有的是恍若美夢的美人,男人的天堂,英雄的埋骨地,便是此處。
“宴會開始前,你就把我喊到這裡來,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我也不是一個不會亂想的人,所以在這裡,我就直說了,燕南飛,你想要幹什麽?”
與司徒萬裡結伴而來,但沒想到剛剛來到這裡,就連姑娘都還沒來得及找到幾個,好好的品嘗一番,就被醉夢樓的主人花影,這位骨感十足的大美人相邀。
本來以為今天會是自己的桃花運,沒想到桃花運沒來,倒是真真切切的迎來了一個倒霉催的家夥。
“我會來找你,你難道還不知道是應該什麽嗎?”燕南飛的臉上帶著有趣的笑容,名震天下的薔薇劍就擺放在一邊,好似尋常普通的長劍般。
但劉季知道,任何膽敢小看這家夥的人,都添作了薔薇劍上的那一抹腥紅,成為了其中那鮮豔的薔薇的顏色。
“抱歉,我還真不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用腦子思考的人,你是來找我的,我可不相信,我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家當,就在來到這裡之前全都輸給司徒萬裡的賭場了,你想要什麽,我可給不出來。”
劉季並不在意,大大咧咧的坐在燕南飛的對面,伸出手就抓住了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著酒水在杯中滌蕩倒映出的他的倒影,劉季看著燕南飛,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我想要一個承諾,一個你親口許下的承諾,你不用擔心隔牆有耳,有我在這裡,沒人能夠瞞得過我。”燕南飛則是更加的不會緊張了,農家有多少力量和實力,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然劍譜中的好手有好幾位都在其中,但農家六堂,可從來就不是什麽相親相愛的組織,這裡面的摩擦和惡劣的關系,影響可深著呢。
“我許下的承諾有什麽用,我劉季,一窮二白,就連自己都要養不起了,我能答應你什麽?你啊,找錯人了,農家上上下下,哪一個不比我富有,你想要找誰都行,我可不是堂主~”
這個燕南飛的眼睛裡透露出來的神色,很古怪,似乎像是早就已經透析到一些東西的眼神。
這種眼神劉季很熟悉,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的眼中才有的目光更是野心勃發的眼神。
但燕南飛不可能無的放矢,他單獨喊自己來,到底是為的什麽?
“白玉京死了。”
短短的五個字,在這一瞬間讓室內本來搞怪中夾雜著嚴肅的氣氛霎時沉寂的下來。
劉季停下了自己嘻嘻哈哈混不在意的笑容,看著燕南飛的目光也漸漸犀利起來。
而燕南飛則還是那個燕南飛,未曾有過絲毫的波動,一如他之前那般的淡定,外人,看不出來什麽。
“他死了就死了,和我有什麽關系?”抬起手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劉季緩緩的說道:“這天下死的人多了去了,江湖成名的好手的死亡,也不差他一個,值得你如此關注?”
“你倒是還真的小心的很,既然你並不想要當著面完全敞開了說明白話,那好吧,我也不逼迫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給出一個承諾。”說著,燕南飛緩緩的靠近身體,仿佛在他的無形貼近前給予了坐在地面的人一股壓力一樣。
“炎堂手握的資源,是綠林中的好漢們,打家劫舍這些事情犯的少了,自然是炎堂來壓製的,你的鬥堂走鏢跑馬,開賭場青樓,資產以農家為中心朝著周圍不斷的擴散,最終形成了一股源源不斷收獲財富和權利的勢力。”
“手握著這樣的力量的你,高高在上,自己便是一方的主人,為何還要在農家這裡卑躬屈膝,為何還要在農家這裡當一個馬前卒?你也是堂主,要比起農家六堂加起來,還要尊貴百倍,厲害百倍的堂主。”
燕南飛的話語就像是一個惡魔,在越發吐露出的話語中不斷的誘導著劉季,一步步的企圖將他拖入到無底的深淵中:“這些,全都是因為一個人的命令,因為一個人的逼迫,有他在,你不敢反抗,也不得不這樣做。”
“...”劉季眯著眼睛沒有說話,任由燕南飛繼續說下去。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但毫無疑問,這些,他全都看在眼裡,心底裡有著屬於劉季自己的思量。
“而現在,他死了,他不在了,你想要做什麽,便就可以做什麽,你想要成為是什麽樣的人,就能成為什麽樣的人,鬥堂,會成為十二堂中最強的堂口,甚至你也能夠更進一步,成為...大龍首。”
“呵。”話都說到這裡了,一味的隱藏也就失去了意義,劉季也懶得和燕南飛打什麽話語上的關子,而是將杯中以空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嗤笑著說道:“為什麽是我成為大龍首,你難道就沒有這種想法嗎?”
“龍首之位,不向來都是看誰的拳頭大,誰才能做嗎?”
“我可不認為我打得過你,而且,這就是你今天來這裡,找我的目的嗎?”劉季站起身,抓住酒壺一步步的朝著燕南飛走去,站在他的身邊給他斟酒:“這些心思,你倒也真是不曾介意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了,但我還是要說,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白玉京死了?誰相信?”無論怎麽想,那個男人都不會是輕易被人殺死的對象,這一點劉季比誰都要清楚。
看似是他死亡的背後,一定有著更深沉的考量。
在沒有確定之前,劉季不敢亂動,因為上一次的敲打,還歷歷在目。
雖然他並非不是沒有這種心思,但他也不是一受到挑撥就無腦衝鋒為他人做嫁衣的笨蛋,在沒有確定之前,他比誰藏的都要深。
“我知道他沒死,但他要用什麽樣的身份回歸呢?別忘了,天下之口何等的可怕,白玉京死了,是真的死了,而他,又怎麽恢復身份跳出來?就算有,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明月心那個女人,霜堂相堂血衣樓,以為我全然無知嗎?”
“所以,你就想把我鬥堂也拉下水嗎?”劉季慢悠悠的說道:“燕南飛,若無他事,我就先走了。”
“你放心,我並不會將今日的事情說與其他人聽,而且我也相信,你的計劃,等到他真正出現的那一天,你就會知道,和他作對,千萬不能隨便就相信他表露出來的東西。”
“眼睛,是會騙人的。”
劉季的這句話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的確有反叛的心,但在沒有徹底摸清楚易經的舉動和手段之前,他就一直都是鬥堂的堂主,一直都是隸屬於白玉京的青龍會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