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踏,在無人可以看到的角度下,就好似是瞬間移動一樣從地面上平移了出去,這種詭異的舉動若是讓人看到了,只怕都會覺得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人是鬼。
在林間的黑暗中,也並非是沒有他的身體投注下來的影子存在。
這樣看來,他就不能算作不是人。
眼下東郡裡的大部分目光全都被聚攏在炎帝塚那邊,就算是這樣堪稱玄奇的一幕並未想要掩飾的顯露在大眾眼前,卻也沒有多少人發現。
然後,一步一步,看似緩慢的腳卻已然接近了王離駐扎在東郡的營地之內,也就是帝國的大軍營地外圍,快要接近到大門了。
易經生的並不高大,但在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這麽一個人,那些守衛在大營的大門口,還有站在高處的瞭望台的人也都不是傻子。
這樣正大光明的走過來就沒有想要掩蓋的意思,落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
想要闖入將軍的營地之內,這段時間以來,這樣的家夥出現的還少嗎?
這段時間以來熒惑之石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飛蛾撲火般的蜂擁而來,有的人是真的有實力,就算被發現了也能從容離開,最多不過是耗費一些手段也能夠走脫的掉。
但更多的,還是那種好奇心旺盛,偏偏自身還沒有那個能力的家夥們更多。
而這樣的家夥,大多數都是埋葬在了他們的手中,在這帝國的兵卒之下不會再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來者止步,報上名來!”長戈遙遙對準了不遠處來的這個人,這些天以來闖入大營的家夥們大多都是一些偷偷摸摸的人,像是這個人一樣正大光明的走過來,倒是第一次看到。
但既然對方這麽自信,那說不定就有他自己必須的依仗手段在裡面,說不得他就是一個高手。
可就算是高手,這裡乃是帝國的大營,百戰穿甲兵的所在地。
就算是尋常高手,又能如何?
“...”沉默以對,一言不發,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門口兵卒的警告一樣,只是自顧自的朝前走著,只是一步步的接近著。
伴隨著他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更是給人一種越來越壓迫的感覺,這種壓迫不是說別的,而是就這樣看著他仿佛就能感受到胸口的喘息都有些喘不動的樣子,呼吸都有些困難。
難道這就是一個人具有的威勢帶來的後果?
那麽...這個走來的人,是誰?
“聽令,射箭!”無論是誰,都不能容許對方這樣堂而皇之的走入到軍營之內,於規矩不合,與帝國的軍隊裡也是不容許出現的時候。
若是讓其他的士兵們聽到了,指不定還會怎麽樣來嘲諷他們。
所以這件事,他們不能容許發生。
帝國軍人的威嚴,絕不可以冒犯!
弓弦之聲響徹不休,箭羽在天空拉扯出一道長長的曲線,夾帶著純白色的羽毛密密麻麻的朝著來人的方位落下,這樣規模的覆蓋程度,就算對方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也絕對無法直面這樣的箭雨下還能生存。
他,死定了,身上會被插滿了箭羽淒慘的死去!
但這種十拿九穩的事情,往往就是會出現一些讓人意料不到的變化,箭雨的確落下,那人也的確在籠罩的范圍之內,但就算如此,那不斷朝前前進的腳步還是沒有停下。
身上更是沒有一丁點兒的箭矢存在,就好似這箭雨的落下,根本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一眾帝國士兵們的眼球,他們可從沒想到過還有這種情況的出現。
在驚駭中,隨著對方越加的走進,更是越加能夠看到對方的詭異之處,也自然看到了,這個人的走路並沒有用用到雙腳,雙腳不動,整個人在地面上平移著前進。
這等詭異的場景,登時讓他們想到了很多,比如...厲鬼。
“快去稟報給將軍!”守備在大門前的兵卒不顧自己因為驚駭從而跌落下來的面具,轉身朝著背後的人大吼道。
“還在等什麽?快去把公輸家的那個弩箭給開出來,無論對方是什麽東西,我們都必須將對方阻擊在大門之外,不然的話,我們就是在給將軍丟臉,就是在給帝國丟臉!”
“以後我們,也別想在他們的面前抬起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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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白玉京!長生劍白玉京終究還是再現江湖。
剛一出現就將一切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仿若他的身上帶著絕對吸引人目光的光環一樣。
農家與白玉京的談論並不美好,衝突一觸即發,白玉京將要和農家爭鋒相對嗎?
圍觀江湖人士表示,今日炎帝塚裡,還真是熱鬧的很。
這些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和頂尖高手們扎堆的跳出來,別的不說,就單單是劍譜上的高手在這裡就出現了四位了,眼下再加上這傳說般的白玉京,更是將場中的武力值推動到了一個極高的水平。
但要是真的打起來,這樣的地形,在農家無法發揮出自己的人數優勢的時候,帶來的就是徹底的慘敗。
單對單,他之中除卻田賜以外再也不會有人能夠阻攔的了白玉京,但田賜現在正在和高漸離對戰,小孩子意氣般的非要以寒冰內力與高漸離對抗,就算雪女被田密纏住無法給予高漸離幫助。
但在本身高智商之下,高漸離還是能夠和田賜鬥了個差不多五五開的局面。
現在正是激烈的時候。
田賜想要脫身,也要看高漸離答不答應啊。
可白玉京的出現,本來就是計劃的一部分,並非是青龍會的計劃,也並非是農家的計劃,而是潛藏在最深處,在農家的黑暗下不斷滋生快速成長的...羅網的計劃!
並非是單獨的劍氣,也並非是單獨的威壓,一股囊括了天下所有劍者的不言而喻的壓力突兀來臨。
並非代表著劍中的皇者,也並非是聖者,更像是代表著萬劍最初的源頭,最初的到來,也是他們必定歸於一的毀滅。
這股壓力到來的一瞬間,無論是水寒劍,亦或者乾將莫邪,又或者是虎魄劍還是別的什麽,全都在這一刻鋒鳴不止。
那傳達給它們的主人的情緒只有一個,那就是害怕。
在畏懼著這即將到來的人。
在畏懼著這即將到來的劍。
高峰之上,同樣感受到這股震顫壓力來到的蓋聶和衛莊臉色突兀的變化起來,他們是真的沒想到,連它也來到了這東郡之內,並且還湊進來了今日的這場局面之中。
是它的話,以它的力量,絕對可以將白玉京擊敗。
不...哪怕是在場的其他人,也絕對沒有可能對付得了它!
那可是萬劍源流的最初邪氣的共有者啊!
“這股壓力...”白玉京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股壓力的到來, 而且絕大部分都是用來針對他的,雖然他並沒有直面面對過這股壓力的主人,但也聽人說過這股壓力的主人的恐怖。
沒想到今日,居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是對著他來的...
“勝邪...”話語甫落,吞沒天地的漆黑邪氣遮蔽住炎帝塚的天空,將本來一片翠綠的幽谷在這瞬間變得漆黑起來。
邪氣凜然,威勢直蓋天穹,無論是觀戰者還是處於戰鬥中的,全都受到了影響。
在這一瞬間內,感知到你那位絕代難手的到來。
邪氣裹挾著人影,緩緩的從天空落下,刺破邪氣的,映入眾人眼中的,便是一柄殘缺不堪,沒有前端的劍的模樣。
但就是這樣的一柄殘劍,仍舊是威壓了全場,讓諸劍失聲,讓萬籟肅靜。
這一瞬,只有這柄殘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