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然將青龍會的存在告知給完全不相乾的其他人,乃至於諸子百家的人,對於青龍會內部的人而言,這是死罪,是絕對違反了青龍會眼下戰略裡最不應該去觸犯的追責。
但燕南飛這樣做了,他完全無視了那些由易經定下來的規矩,那些由他恪守下來的法則。
就像是遠在千裡之外的桑海一樣,明月心也透露了青龍會的存在,並且是透露給了青龍會最大的死敵,羅網知曉。
若是易經知道了,還不曉得他的心思會如何,但必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而現在,早有脫離的想法卻總是拖延著的燕南飛,也終於是開始行動了。
“青龍會?從未聽說過的組織。”
和雪女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對於青龍會這個組織的陌生,高漸離微微扼首,隨即反問到。“為何易兄他從來都沒有和我,和任何人透露過這些?而你真的是這所謂青龍會的一員的話,又為什麽要將這個存在告訴給我?”
“你沒有聽過很正常,這江湖裡,不...是這天底下知曉青龍會存在的,甚至知曉它的名字的,根本都不超過一掌之數。”
“除卻我們內部的人,外人絕對無法知曉青龍會,這也是青龍會不想顯露出來浮現在人前的罷了,否則的話,你必然不會在這裡陷入一臉的茫然,甚至一副完全沒聽說過的樣子。”
燕南飛失笑一聲,左右看了看,這熱鬧喧嘩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而且也是人多眼雜。
“難道青龍會很可怕嗎?亦或者,它很強?”
雪女接過高漸離的話,順著由頭繼續說了下去:“如果真的是那樣一個龐大的組織,除非它的勢力超過了羅網,否則的話,江湖上不可能沒有任何一點有關它的蛛絲馬跡。”
“你說的不錯,雪女姑娘,這一點我想一直以來都在相互針對的彼此,也就是青龍會和羅網,都曉得對方的存在,而成立了青龍會,甚至還是青龍會的主人的人,就是他,白玉京。”
燕南飛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那是一個給予了他很沉重,很可怕回憶的男人。
是他只要接觸到就會覺得渾身陷入了戰栗的家夥,他的可怕,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麽:“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這並不是簡簡單單的空口白話,而是真切的在告訴你們,他的強大,和他的勢力組成。”
“十二樓,五城?”高漸離立刻反應過來了:“青龍會有十二樓和五城的勢力?這是在指什麽,十二樓的規模和五城的規模,難道...”
“十二樓,乃是十二堂,分管任何一個堂口的,便是堂主,在單獨一個堂主之下,還有三百六十五個分舵舵主,在舵主的下面還有無數數之不盡的根須,分散在整個天下各個地方。”
“所有的城市,所有存在人的地方,乃至於無人的野外,都有青龍會的蹤跡,而五城,則是一個傳說,流傳在青龍會裡的傳說。你的朋友,易經,就是十二堂的堂主之一。”
說著,燕南飛聳聳肩,他並沒有去參與在桑海舉行的那一場青龍會的堂主們的聚會,所以他也完全不知道,其實易經根本就不是堂主。
信息上的不對等,讓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從而將易經也當成了堂主之一。
“你不是好奇,為何他能和白玉京對上話,甚至還能與之做出交易嗎?那是因為,他本來就是青龍會的人,是白玉京的手下,與我一樣,也是青龍會的堂主啊。”燕南飛說道。
“那麽,你有什麽東西能夠證明你說的這一切全都是真的?”高漸離沉吟了一會兒,
這才繼續說道。但話語裡懷疑的意思已經弱了不少,顯然是信任了一些:“青龍會,若是正如同你所說,那這個組織的勢力,當真是可怕的厲害。”
天下無處不存在青龍會的視野所在,如果是這樣的一個勢力,那麽也的確能夠和羅網爭鋒。
不,倒不如說只有這樣的青龍會,才能和羅網作對。
這也是這些年,羅網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執行任務之時失敗率陡然上升了不少的原因嗎?
“你確定要我在這裡說出來嗎?有關青龍會的一切,有關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燕南飛挑了挑眉毛看著周圍,在這大街上人流不斷的走動的時候,他們三個站在原地不動的,可謂是有些突出了。
隱隱的,都能感覺到一些視線看了過來,帶著好奇和敬畏。
“因為這是個見不得光的組織,所以你要說的這些,也是見不得光的,對嗎?”高漸離環顧四周,知曉燕南飛說的是什麽意思,但還是出聲嘲諷道:“既然這樣龐大,躲躲藏藏起來又是因為什麽?難道還在懼怕羅網嗎?”
說是這樣說了,但高漸離並沒有反對燕南飛提出來的問題,則也是表明了他的態度,那就是隨燕南飛的處置。
“雖然強,但也不是天下無敵,和背靠著大秦,在這天下扎根織網不知道多久了的羅網比起來,青龍會也只是青龍會罷了。”
燕南飛了解高漸離的舉動,順勢轉身在前面帶路,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他的炎堂的總部,也是在樵縣之外在密林中的房屋,也是一些東郡本地的綠林好漢們聚會的地方。
在那裡說一切的話,應該不會有人打攪。
這次接觸高漸離,一方面是借助他的話語將青龍會的存在暴露給諸子百家知曉。
諸子百家知曉,那麽就代表整個天下的人就全都知曉了。
這無形中破壞了白玉京的計劃,也就是悶聲發大財,將他和青龍會暴露出來,同時也是借助高漸離特殊的身份,讓他和易經產生關系,從而在側面影響易經這個劍譜第三的絕世高手。
最好的情況就是讓他脫離青龍會,和白玉京劃開界限。
要知道白玉京雖然強,但有了易經的幫助和與易經反目成仇,完全是兩碼事。
真正的生死搏殺,執象天地和無痕劍意,到底誰能壓得過誰,可還是一個未知數。
“你說的,我希望那是真的。”因為如果是假的話,那麽這一次的高漸離,說不得就要動手開殺了。
無論對方是誰,作為劍者,他高漸離也不是任由被人欺辱的對象:“當然,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這個天下,真的會變了。”
倘若青龍會是真的,高漸離無法想象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會給諸子百家,整個天下乃至於大秦,帶來何等的衝擊。
大秦對待青龍會的態度,是殺,是滅,還是招安,亦或者不管不顧?
“當然,我可是誠意以待。”高漸離笑意盈盈,計劃...通了。
而就在三人啟動步伐離開的時候,人群中緩緩的走出來一個大秦的將士。
看他的衣著和樣式不過是最普通的秦兵,在眼下的東郡這裡幾乎是隨處而見,而起和王離的百戰穿甲兵比起來也不過是尋常的小卒子。
雖然是小卒子,但他手中持有的劍,卻極為不凡。
細長,鮮紅,連鞘。
紅雲掩日。
幽幽大秦
幽幽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