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朱家這個看不清形勢的老家夥,還妄圖和我爭奪什麽俠魁的位置,我看他是越活越回到過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什麽都敢跳出來說道一二。”
回到自己的蚩尤堂內,周遭所見盡數都是虎狼的雕紋,凶神惡煞,不見丁點兒慈悲,可見擁有這等審美的人,不見得會是什麽良善之輩。
當然,能夠坐上堂主這個位置,未嘗能夠算是良善到哪裡去。
心狠手辣不過是標準配置,更多的,則是需要一個好的出生,比如這位田虎。
若非他是田猛的弟弟,僅憑他的腦子,堂主這個位置,和他屬實是沒什麽關系的。
“堂主勿要生氣,這個世界上何談來得那麽多的明白人?多是一些沉浸在過去,看不清楚日子,甚至定位不準的家夥們,朱家有爭奪俠魁的這份心,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那個命。”
田仲充分表現出了一個狗腿子的形象,當然了,他本來是被打著外家標簽的人,別忘了他一開始可是朱家從外面收攏回來,歸在自己身邊的義子。
但他進入了農家以後,反倒是看到了內家與外家之間的實力差距,轉而舍棄了朱家投奔到田虎的麾下。
當然,說不準他是不是看在田虎沒有腦子,便於算計的情況下才行此等危險之事。
但其實除了田虎自己洋洋自得以外,田仲在農家內部的名聲並不好。
任誰都不會看待一個賣主求榮,背信棄義之輩的,哪怕他也是堂主,明面上雖然不說,但暗地裡誰都知道。
他投奔過來得到的東西,怕是只有這麽一個,被田虎賞賜了姓名,喚作田仲的好處,
但本質上,他到底是何等樣的人,誰都清楚明白的很,在目前的農家裡,怕是只有兩個人不知道。
一個是弄玉,那是最近被扣留在農家的人,對於農家的一些消息並不精通的緣故。
另一個則是田賜,雖然在劍譜上排名第五,但這仍舊改變不了他是個智障的事實,
殘缺的智障兒童的眼中是沒有二五仔這個概念的,
所以,
自然不會曉得田仲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雖然說的有理,但司徒萬裡那個老家夥,還是站在朱家那邊,眼下你我之力,和朱家那邊也都差不多,田密那個女人,不會是那種上來就和我們並肩在一起的,她從來就是無利不起早,我們得趕在朱家的前面,將他給籠絡過來,否則的話,還是有些麻煩。”
田虎雖然想的不多,但是簡單的數學問題還是知道的,農家六堂,誰爭取的支持最多,誰就是這一場俠魁爭奪戰裡最終的勝利者,
三對二的前提下,田言那邊,田虎有信心將他的侄女說服過來幫助他,接下來只要拉攏田密就可以了,
屆時形成四對二的局面,他朱家縱然還有人支持他,也不過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可堂主,我們還需要小心另一個人。”四下左右無人,田仲自然也吐露出了那個讓他也有些忌憚的男人。
“堂主莫非忘了,在農家裡,除卻六位堂主之外,還有一個人雖然並非是堂主,但他擁有的一切,實則並不亞於堂主多少。若是他站到了朱家那邊,這勝負之數也不過是六四,並不保險,想要贏的漂亮,還得將他也給...”
“哼,劉季那個牆頭草,那邊能給他優惠他就去那邊,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雖然和外家和內家一直都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但真的要打起來,劉季那小子想來也不會認為朱家能贏。”
“他要是聰明,就該站在我這邊,否則的話一旦朱家輸了,他都討不了好處!”說著,狠狠的在桌子上一拍,渾厚的內力在桌子上留下深深的掌印。
田虎眼眸中閃著寒光,看來是殺心已起了。
田仲面色一愣,好似沒有聽清楚他田虎說的是什麽,等到他反應過來以後,這才苦笑著搖搖頭。
我的田虎堂主啊,你難道不知道前幾日你是怎麽對待劉季的嗎?你難道不知道你都快要把劉季給得罪死了嗎?
若說是牆頭草,大義之間,兩者並不衝突的前提下,劉季自然會做出應該做的選擇。
但在兩方有著矛盾,你還落了人家面子的情況下,劉季加入朱家的話,六四的勝算,朱家那邊其實也不低。
這一樣一來,三對四,勝負之間也不可好說啊...
你這前腳給人家的得罪的那麽狠,後腳還威脅人家想要他投奔到你這裡...
對捂住,我以前以為你沒有腦子,但一直以來都有個限度。
是我想多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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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烈山堂這邊,田言將會議上做出的決定和幾位堂主之間的矛盾一一的說給了弄玉聽,在越發詳細的訴說下,弄玉對於農家目前的局勢越是明了。
但她唯一不明白的,則是田言的態度,她能夠看得出來,農家六堂的局勢,而田虎仰仗的,無怪乎也就是田言必定會幫助他這一點,所以才田密那邊就是兩者必然爭奪的對象。
這樣一來田密只需要坐地起價,就能得到兩方不遺余力的拉攏。
這一點田密自己也清楚的很,所以她現在,可是搶手的緊。
這也是會議結束以後,她立即消失的原因所在。
她得回到她的堂口,等著田虎和朱家這邊給出的籌碼,她才好決定要加入那一邊。
更有甚者,還需要看看倆邊那一方有誠意些,說不得這份籌碼,還要加價呢~
到時候田密想要怎麽樣,不都還是怎麽樣?
田密是憑借著自己的唯一,所以才能擁有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想來誰都看得出來。
但現在不同了,因為田言的態度,並不明朗。
“你想要幫助的是哪一邊?”田言說完,弄玉這才抬起頭說道。
眉宇間雖然有著思索的神色,但已然得到了其中農家的關竅所在:“無論如何,田密都不能成為那個唯一,對嗎?”
“她的動機不明確,農家也不是她能夠左右的,我的態度,取決於那一方較為弱勢,也取決於真正的道義在哪一邊。”
田言說著, 眼中似乎有著金色的火焰燃燒:“殺死家父的真凶和俠魁這件事綁在一起,但兩件事加起來,其實就並不那麽單純,有一個問題,是始終都無法得到解答的。”
弄玉知道田言要說什麽,也知道那個無法解答的問題是什麽,所以,她在田言自己說出來之前,率先表態了:“若是殺害令尊田猛的人,就是坐上俠魁的位置成為農家魁首的人,兩件事,等同成全了一個人,是不是?”
“你也明白。”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賈玉,果然是懂她田言的,就算說的不怎麽明朗,但仍舊具有這份默契。
只需要稍微提點一下,賈玉就能知道自己心底裡想些什麽。
白玉京那個人,看待徒弟的眼光當真不差。
只可惜,賈玉,在田言這裡,注定是一個死人。
因為她不需要一個能夠知曉她內心波動的人,也不需要一個和白玉京有關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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