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的睜開眼睛,感受著來自天空上太陽無情的烘烤,好似渾身都快要被燃盡了一樣,而自身好像坐在上面東西上面一路顛簸著,伴隨著清脆的馬蹄聲音傳入耳朵中,一點點的喚醒那迷失的神智,等到他真切的清醒過來,也終究是發現了現如今他的處境了。
被捆住的雙手,還有被橫放在白馬上的身軀,這種屈辱的姿態讓他的臉上出現一陣青一陣白的難堪神色,這是他不能夠容忍的舉措,這無疑是對於他自身的褻瀆,十幻剛想要發作,然而腦海裡卻閃過了刹那間的場景,那是在昨天晚上的黑夜裡,那凌空斬下來的凌虛劍上的鋒芒,以及血花灑落在空中的腥紅。
哪怕是現在一回想起來,還是能夠在腦海裡清晰的具現化出來,繼而就能感受到來自心靈上的恐懼,以及...身體上鑽心的疼痛。
“醒了?”你以為韓非讓十幻這個傷員騎馬是多麽好的心嗎?太天真了!那可真的是太天真了,妄想韓非會下來牽著馬走路什麽的,果然都是想得太多。一手牽著韁繩,同時托住了韓非趴伏在自己背上昏迷過去的身子,易經還是很無語的。
“韓非公子這是?”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隻是一眼就看出來韓非那絕對是被熱暈過去的,可是明明能夠將自己斬殺掉就可以了,為什麽要多費這麽多的功夫?活捉自己對於他們而言有什麽好處嗎?
“走了一段路,然後中暑了。”他能夠暈過去還真的是一件頭疼的事情,不過韓非畢竟隻是個讀書人,也沒有真氣內力的傍身,憑借他普通人的身體行走,也實在無法在這種天氣下支撐多久。熱暈是很正常的。
抬頭撇了一眼那毒辣的太陽,昨天還在天氣宜人的桑海城裡談笑風生,現在就在這種荒漠中行走,人生的大起大落還真是實在啊,不過...這不過短短一天的路程就有如此巨大的氣候變化,戰國時代便是如此恐怖的嗎?在後世這裡可不是這般的荒涼啊。
兩千年的滄海桑田,地殼變動,的確足以改變很多東西了。
“韓非公子居然不騎馬,將我這個手下敗將抓在手裡,你想要幹什麽呢?”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十幻一字一句的說道:“從我的身上,難道還能夠有韓非公子感興趣的東西?還是說,是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如果不是韓非力保你的性命,你現在應該已經到黃泉報道了。”還不待十幻說完,易經就直接出聲打斷道:“今天早上醒來到現在為止,你昏迷了一天的時間,並且我倒是也真不知道,你居然如此脆弱。”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哪個不是脆弱的,你沒有揭開我的面皮,我很感謝你,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會放過你。”
“真是笑死我了,眼下,可是你被我抓住了,手下敗將。”眼眸裡閃過一絲絲的譏諷,對於這個時代的大部分人,易經從來都是缺乏好感的,尤其是與他同為一類的人,隻不過與他不同的是,他自己有底線,可其他人沒有啊。那是一群為了錢,什麽都能夠做出來的喪心病狂的家夥們。
“韓非會保住你,是因為他自己的理由,而我會選擇不殺你,是因為韓非的意思罷了。你能夠保下這一條命,全都是韓非的功勞,現在我問你,這個暗殺韓非的任務設定,是個什麽樣的。”
“哦~原來這就是你將我擒拿住的原因,你是不知道這個任務到底是限定領取,還是先完成先得,所以才把我留下來想要詢問一番。”雖然帶著人皮面具讓人看不出他具體的表情變化,
但是那眼眸裡透露出來的譏諷還是很顯眼的:“抱歉,我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的話,你就可以死了。”眼眸裡閃過淒冷的寒光,於一刹那間拔出了被他放置在腰間的凌虛劍,虛空中閃過一抹驚心動魄的冷芒,隻是一瞬間,就朝著馬背上的十幻刺了過去。
面對這毫不猶疑快如閃電的一招,留給十幻的時間並不多,而在這短短的刹那間,十幻想到了很多,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家夥說下殺手就下殺手,這出手毫不遲疑的舉動,大概是因為忍耐了很久?還是早就有這種想法,如今隻不過是找一個借口?
“我說!”無論如何,易經到底還是個殺手,並且還是在組織內部略有名氣的殺手,出手果斷狠辣無情,是身為殺手最基本的功底,而說殺人就殺人,根本就是在談笑間就能夠變換的事。尤其是對於自己無用的人,並且還會成為拖累的人。
殺!
凌虛的劍尖只差那麽一點兒就會觸及到十幻的鼻尖,而就是這一點兒卻也能夠讓十幻感受到來自凌虛劍殤冰冷徹骨的殺意,直到現在他才恍惚間想起來,易經本就是與他是一類人,甚至是比他更加絕情嗜殺的存在,落到這種人手裡,沒有相應的價值存在,下場隻有死。
“這個任務,是只允許一個人接取,並且在完成之前,除非殺手已經死亡,否則這個任務將不會再被人接取。”十幻快速的說道:“如果不是這樣,在來到這條路之前你們就會遭遇到無窮無盡的殺手阻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你們也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能優哉遊哉的趕路。”
“可是為什麽我覺得,你隻是想要保命而撒謊呢?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我們都一樣的,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突出你的重要性,從而想要獲取生命保障?”劍尖再往前刺一點兒, 一點血珠從鼻尖上滲透出來,落在了凌虛劍的劍尖上,縱然依舊單手拖著韓非的身軀,可是那份凌冽的殺意,卻依舊不減半分:“撒謊的話,天涯海角,你都會死。”
“那肯定我是不會欺騙你的了,如同你這般的人,應該也能夠知道生死之間人是很誠實的。”急急忙忙的擺擺手,十幻的臉上做出一副慌張的神色,這把凌虛劍的鋒利,他是不想再嘗試一遍了。
“那在我們到新鄭之前,就勞煩你跟著我們走一趟了。”到底有沒有撒謊,在這一路上就能夠感受的出來,若是出現了新的殺手,則就代表這家夥在撒謊,以易經橫壓他的實力而言,再度將他擊殺應當不難。
而若是他沒有撒謊,則這一路上保證他的生命安全,應當就能夠安全的到達新鄭了,到了那個時候放他走也無傷大雅,畢竟韓非還是想要等到他的法貫徹的那一天,再來決定這些人的生死的。
“可以,我就跟著你們。”早知道這個代號叫異人的家夥有這麽強大,自己也不會這樣傻乎乎的跳出來送死了,天知道同為二級殺手,為什麽這家夥的實力要超越自己這麽多,可能能夠對付他的,隻有那些一級殺手了吧。
驀的,十幻似乎想起曾經流傳在組織內部的一則消息,據說是異人曾經和那個組織的殺手交鋒過,並且取得了勝利。隻不過這件事誰也沒有見證,自然也就被當做一個無稽之談流落在人們的茶余飯談中。
而現在,當自身落得這種下場,親身試驗了這個家夥的厲害之後,十幻不禁覺得,說不定那個消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