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劍器在手,但並指成劍,劍氣固化在指尖,雙手在懷,呼嘯揮舞之間隨處縱橫。
易經身處高處,面若冰霜的他看著不遠處已經很接近的月神的背影,再度斬出兩道圓環的劍氣。
滾動著切割空氣,在虛空中留下一抹透明的環狀軌跡,隨後,赫然而至。
可月神作為和易經幾乎相同境界的高手,這劍氣雖強,但還無法給她造成多大的危害。
環狀劍氣轟擊在她的背後不足一米處,就好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一樣導致空氣泛起陣陣的漣漪。
兩道劍氣被吞噬了下去,不見任何的反應,宛若被月神給吃了下去,甚至就連半點攻擊強度都無法做到。
“休走!”
這一擊產生不了什麽效果,易經的心裡還是有點底子的,但他唯一沒想到的事情就是,月神居然如此輕描淡寫的擋了下來,而且所用的手法,或者說是特殊的法門,連他都沒能看懂。
提氣,驀然,胸口的氣悶感再度浮現,之前被月神轟擊的地方內力流轉到此的時候,總會產生絲絲的滯留感,易經知道,他應該是受到了一部分內傷,導致提氣會有凝滯感。
可現如今追擊月神,沒有那個時間去理會胸膛的創傷,這份凝滯感會影響易經的動作,但現如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何必為了一個女孩兒如此執著?別忘了,弄玉,還有你那荊軻大哥的兒子,以及一眾墨家的人,全都在機關城裡,難道那些人在你的眼中,還比不上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來得重要嗎?”
月神幽幽的聲音響起,下一秒,身形一陣模糊的她倏然出現在易經的右側,一隻手抱住月兒導致無法雙手結印,可月神畢竟是月神,單手放置在胸前,並指豎立著。
空氣裡猛然綻放月華,清冷的白色光柱自月神的頭頂散發出來,如同漆黑的夜晚裡,將余自身的余光灑落在大地上的月亮一樣,廣博而又稀有。
但月神的這束光不同,這一束光,很集中也很顯露,明明只有兩根手指並起來那麽粗,卻硬生生的在空氣裡,劃拉出獨屬於它的斷痕。
仿佛將這天空給撕扯出了一道微弱的裂縫一樣。
易經一早就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這突如其來的月華光柱轟擊下來,他的反應也不慢,看準了機會直接揚起手,凝結的氣劍自下而上撩擊。
虛空頓生劍痕,無痕劍意被附著於氣劍之上,這把氣劍所過之處,萬物退避,皆般不是盡數退後。
此劍所來,必斥虛空。
劍痕所過之處,清冷的白色月華光柱在易經的眼前從中間破開,一分為二,從易經的周身兩側飛了過去,落在了地面上,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就算不回頭,易經也想象得出來那大地上滿目的創傷,還有爆炸帶來的碎石泥土亂飛的場景。
“和你們陰陽家打架,從來都是劍氣亂飛,內力縱橫,和江湖上的絕大部分人,總歸是有那麽些不同。”
作為劍客,易經最強的對敵手段自然就是近身戰鬥,所以當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剛剛落下的時候,易經的整個人已經自天空落下,不偏不倚的站在了月神的面前。
“可惜,我想要留人,還沒有誰能夠走得掉!”
“你的輕功,你的速度,比起當年在鹹陽的時候還要更快了。”
面前的去路被堵住,月神也只能停下來,但她似乎對此並不覺得意外。
易經的速度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快,她月神也不是沒有感受過。
想要帶著月兒離開,不,或者說這江湖上無論有誰想要在他的面前逃走,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閑話少說,要麽放人,要麽殺人。要麽...”
並指豎在眼前,易經冷哼一聲,無痕劍意登時彌漫天地,將這周遭五十米的天地全部籠罩在無痕劍意的范圍之內。
月神陷入這無痕劍意之內,她只要敢動用內力,迎接她的就是她自己的內力反噬,還有來自虛空中無處不在的無痕劍意的排斥。
換而言之,易經現如今所處的天地之內,是禁魔領域,是絕對不允許除卻易經之外的其他人,動用內力的天地。
“我好像沒了別的選擇?”
嘴角難得的勾起一抹輕笑,陷入這無痕劍意的天地之內,月神能夠感受到周圍天地無處不在的那種壓迫感,那種死死的貼著自己的衣服,盤旋著始終不曾散開的微弱的皮膚刺痛。
她知道無痕劍意的厲害,也知道陷入了這等天地之內,她沒有可能逃得出去。
“有些時候不得不承認,你的劍意,真的是這個天下最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多謝誇獎,但...追擊戰到此為止,交人吧。”
站在大地上的兩個人彼此看著對方,月神依舊很淡定,而易經則是抬起腳,開始朝著月神走了過去。
雖然這月神到現在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很在意,但易經對無痕劍意很有信心。
這天下能夠破開無痕劍意的人並不多,月神應該也不再此列中,既然對方深陷其中,大司命少司命又被蓋聶攔截,無論是誰,都救不了月神。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
“我為什麽要擔心,雖然深陷無痕劍意之內,但我...沒什麽覺得好擔心的。”
“你就不怕我在這裡殺了你?”
“你敢嗎?”
“哈,十年前我們就曾交手,那個時候的你隱隱在我之上,但我想走,你攔不住。”
“而東君卻是能一掌將我險些打的斃命,雖然她佔了偷襲的便宜,但東君的傳說,我至今仍然記得。”
“東君...”
“後來聽說東君離開了陰陽家,哈...我原以為十年過去,你會成為另一個東君,但現在看來,你和她,仍然有無法彌補的差距。”
“話不能這麽說, 你看我很自信,所以我被你抓住了。所以...你這麽自信的話,也是會出問題的哦~”
月神難得的露出一副俏皮的模樣,但她的話語,卻讓易經的背後寒毛都豎了起來。
致命的威脅霎時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來的無端,來的莫名,甚至感受到的時候已經逼近了易經的後背,一路上將無痕劍意籠罩的天地全部無視掉,就好像無痕劍意對於來人而言,和沒有一樣。
易經真的想不到,居然會有人能夠撕開無痕劍意,並且粗狂暴力的擠進來。
硬生生的以自己的力量,將無痕劍意給拉扯出足夠它前進的道路,然後...赫然轟向了易經的背後。
“你不是提到了東君嗎?那你難道不想見一見她嗎?”
“她...就在你的背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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