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以前,蒼龍七宿一旦取出來就會引起天象變動的時候,現在取出蒼龍七宿的時候卻是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了。
易經也不是完全沒有成長的,在三書之下體悟過往,恍惚人世變動,再出的時候,他早已有了一些深層的變化。
又或許是因為時代的變遷,眼下守護蒼龍七宿秘密的七個國家,如今只剩下了一個大秦,分散在七國各個地方的蒼龍七宿,如今也被人收集在了一起。
分散在天下各處的七個盒子,保底有五個落入了陰陽家的手中。
大秦守護的那一個,易經不知道有沒有被陰陽家得到,而他手上的這一個,很有可能就是留落在外的最後一個。
這也是陰陽家一直以來死死的把控住易經的蹤跡的原因,要是不知道這最後一個蒼龍七宿在那裡的話還好,但既然知道了在誰的身上,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從他的身上將蒼龍七宿的藏身地給逼問出來。
只可惜易經並非是什麽輕易能夠值得拿捏的軟柿子。
在某些方面,東皇太一受控於一些原因無法親自出手的情況下,以陰陽家眼下的情況,想要奪走易經手上的蒼龍七宿,幾乎等同於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也就是蒼龍七宿被取出的刹那間,剛剛放在天明身邊,明黃色的盒子上好似隱約散發出了一些華光。
本來蜷縮著身體滿頭大汗,痛苦不堪的天明,緩緩的將眉宇間的皺眉給松了下去,顫抖的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
蒼龍七宿第四星-房,似乎只要放在天明的身邊,陰陽家的咒印似乎就無法起到該有的效果。
本來時時刻刻衝擊易經的無痕劍意的咒印,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不再有一絲的暴動。
“砰!”
大門被人粗暴的推開,帶著冰冷寒氣的長劍當頭斬下,擴散的寒氣隱隱甚至有將周圍的牆壁都給凍結起來的意思。
只可惜這含怒的一劍,最終還是停在了易經背後不足一米的虛空裡,無痕劍意爆發之下,虛空反震,將水寒劍給震退回去。
耳邊聽聞到幾聲腳步退卻的聲音,易經轉過身,看著臉色冰冷,提著水寒劍飽提內力的高漸離,皺著眉頭說道。
“小高,你怎麽了?”
“易經,你給我讓開,你根本就不知道,蓋聶那家夥其實根本就是潛入了墨家機關城,為的就是盜走墨家的核心圖紙,並且製造混亂,刺殺墨家的統領。”
“先是班大師,再是徐夫子,哼,這要不是徐夫子命大逃過一劫,將這件事情說與我們聽,我們直到最後也無法發現他的真實面目。”
緩緩的抬起水寒劍,雖然易經出現在這裡有些出乎高漸離的預料,但是當著他的面也好,最好讓他也發現蓋聶的真正面目。
蓋聶若是動起手來,在這裡的人裡面唯一能夠阻止他大開殺戒的,便就只有易經了。
高漸離雖然自信,但他也是一個懂得分寸的人,他想要戰勝蓋聶,很難。
但在仇恨的驅使下,哪怕再難也要拚死一戰,真正的生死大戰的話,他高漸離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戰鬥之中瞬息萬變,很難說下一秒會出現什麽。
高漸離深知,在這機關城裡,或許唯一能夠戰勝蓋聶的,就只有易經了。
兩個人看似一個天下第二,一個天下第三,但高漸離深知,易經只是並沒有去爭奪這劍譜再往前的位置了。
真正要算起來,其實他和蓋聶,並稱為第二也不為過。
“你這麽激動,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
現在在這屋子裡的人,可不是只有易經和蓋聶,還有少羽月兒,還有做在床頭邊上,給天明擦拭汗水的弄玉,在這麽多人的面前,高漸離依然選擇出面為難,他的怒氣看來是無法壓製了。
“蓋聶不會是能夠做出這件事情的人,小高,你一定受到別人的蠱惑了。”
“徐夫子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
水寒劍上冰冷的寒氣再度迸發,從他的背後湧現出一大堆的人,有雪女,也有端木蓉等人,可以說墨家此刻還能來的統領,此刻全都來到了這裡。
“易經,你快看清楚蓋聶的面容,大哥的死難道你就能介懷嗎?他到底親手做下了什麽樣的事情,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大哥的仇,你難道一點就都不想要去報嗎?!”
“易經,我來吧。”
走到易經的身邊,蓋聶也知道他的身份很難取得墨家的人的信任,尤其是他還殺了荊軻的前提下,墨家的好感度天生就是負的。
來到此地,蓋聶早就做好了應對眼下這種局面的準備,他知道,他一定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會被這樣對待。
帝國的劍聖,在反秦的勢力裡,如何取得他們的信任?
哪怕蓋聶是前任帝國劍聖了。
“你給我回去待著,這件事你想要隱瞞多久?”
易經不滿的聲音響起,直接將蓋聶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全部堵死,縱使眼下他的手上並沒有武器,可他還是挺身站在蓋聶的面前,站在了高漸離的面前。
面對小高的聲聲質問,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身體說道。
“大哥的事情,其中內有隱情,我可以說荊軻...並非是蓋聶殺的,這其中有一些原因,一些過程,請恕我不能直說。”
難道要怎麽說?要說出天明的身份,驪姬和荊軻的身份嗎?
這是帝國的黑歷史,也是絕對不能告知外人的事情,這其中的隱秘涉及到很多很多,可以說就連帝國內部,都無有多少人知道。
蓋聶和易經都是知曉其中內情的人,只是蓋聶不說,易經則是不能說。
所以這件事,只能隱瞞著。
“能有什麽隱情?他做下的那些事情,江湖上的人全都看在眼裡,誰都知道蓋聶是帝國的劍聖,十年君臣,又豈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
高漸離冷哼一聲,他才不信這裡面有什麽隱情,就他知道的事情,就是蓋聶殺死了荊軻。
他隻想殺掉蓋聶,為荊軻報仇,這是他的想法。
從蓋聶殺死荊軻的那一天開始,蓋聶在他的眼中,就絕對沒有什麽信譽可言,更無從談起什麽信任。
“你難道忘了,易經說過什麽嗎?黑麒麟潛入了墨家機關城,以黑麒麟的本事,他想要變成誰就能變成誰,千人千面,無相無形,逆流沙的本事我想在座的幾位也都知道吧?”
眼看著易經被人這樣逼問,弄玉也實在忍受不住站了出來,雖然逼問易經的這個人是高漸離,是雪女的另一半,但她弄玉的另一半,又豈是能夠被這麽逼問的?
“為什麽你就不會去思考一下,倘若黑麒麟幻化成蓋聶的模樣去刺殺徐夫子的話,又當如何?”
“弄玉說的沒錯,黑麒麟的確有這樣的本事,徐夫子的功力本就不高,黑麒麟下黑手的話,是能夠成功的。”
端木蓉這時候也站了出來,和弄玉統一了戰線,看著抬著劍指著易經的高漸離說道。
“貿然就衝過來質問,只怕這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黑麒麟說不定他的打算就是這樣。”
“嗯,蓉姑娘說的沒錯,墨家也並非什麽弱者,其內的弟子也並不下去一般的大秦士兵,再加上常年生活在機關城裡,熟悉每一個機關的操作,想要攻下機關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若是機關城裡面的人自己亂起來的話,則就簡單了很多。”
盜蹠靠在門框上,摸索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說道:“以蓋聶的本事,要是他真的想要殺掉徐夫子,還需要偷襲?”
“...就算是這樣,可我依然不能相信他,別忘了他的身份,還有他做過的那些事情!”
高漸離恨聲說完,好似抽幹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將水寒劍放了下來,彌漫在整個室內的寒氣也逐漸消散了開來,高漸離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並非是想不到這一點,可他依然願意相信,那個人是蓋聶,因為他想要那個人是蓋聶。
因為那樣,他就可以出手,甚至是和他一戰。
荊軻...
剛剛放下手臂的高漸離只能露出頹然的眼神,但隨後就被一隻手搭在了肩膀上。
抬起頭,高漸離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是荊軻最早的朋友,也是他高漸離的朋友,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的奇妙,將三個人的命運全都聯系在一起。
易經和高漸離都是荊軻的朋友,兩個人在不知道對方和荊軻熟識的前提下,也交了朋友,就好像荊軻那家夥無形中將兩個人聯系起來一樣。
而如今,那個大大咧咧的家夥,則是已經不再這個人世上。
將他的一切,他的笑容,他的動作,全都鑲刻在回憶的記憶裡,再也無法找尋。
再也...無法去感受到新的轉變。
“相信我,小高,我可是你的朋友易經啊。”
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易經這是在無形的告訴高漸離,要相信他,要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還有說法。
雖然二人相識的碰面的時間不長,但有些人做朋友,從來就是看到的第一眼就能夠確定。
一如荊軻,一起喝過酒,一起殺過敵,一起逛過青樓。
這不就是朋友,這...不就是能夠交托背後,生死已付的摯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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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之後,鴆羽千夜發作,墨家的守備力量就形同虛設,帝國的大軍盡可衝進去佔領各個要處。”
伍六七依然帶著兜帽,他雖然無法指揮衛莊,但他做出的抉擇,就等同於帝國的抉擇。
衛莊想要攻入機關城,也需要帝國的幫助,所以他也會前來帳篷中,來聽聽伍六七的意思。
在他的背後,站著的是流沙四天王之一的赤練,曾經的紅蓮公主,在這全都是大老爺們的軍中營帳裡,倒是一道獨特的亮眼風景線。
“只不過,墨家的那些高手,流沙有信心去對付嗎?”
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從一開始就老神在在的衛莊,伍六七說道。
“我可知道,劍聖蓋聶此刻就在機關城中,再加上墨家第一高手高漸離,劍譜第二與第七全都聚集在機關城中,再加上神妙無比的機關術,縱使鴆羽千夜發作,這些人,也有可能失去力量嗎?”
“那這就要看是否是上天的意思了,假若天佑大秦,的確有可能做到,但假若...”
衛莊的聲音很冷,伍六七是他難得能夠看得入眼的人物,但這樣的入眼也只是說在黑市的刺客裡面,衛莊能夠將他看在眼中。
但作為對手,他是不合格的。
“或許,你也可以親自出手,去會會那些墨家的高手。”
“你的目標,從來就是蓋聶,是也不是?”
伍六七說道:“而高漸離,易水寒的確威力非凡,但這仍舊改變不了水寒劍本是快劍的事實,你想要用白鳳去克制他?”
“看來你的眼光,也不全是一無是處。”
衛莊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伍六七這個人果然很有意思,衛莊可是很久都沒有感受過這種,被人揣摩自己的心思的感覺了。
上一次有這種感受,還是在韓國裡,在那個家夥還活著的時候。
“那麽現在的問題關鍵是...”
說著,伍六七從座位上站起來,背著手走到場中說道:“你的目標是衛莊,你的麾下,還有誰能夠攔得住易經?”
“劍譜第三,步光劍主易經?”
衛莊沒有再說話,他選擇了沉默,同樣的,赤練也選擇了沉默。
作為曾經在一個國家,在一個勢力,在一個人的手下共同做事的人,赤練和衛莊對於易經的實力是最有一個清晰的認知的。
若是說白鳳能夠以速度克制高漸離,那麽白鳳在易經的面前,就是個弟弟。
同樣的,衛莊選擇蓋聶作為對手,那麽流沙之中,就絕對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易經。
超速劍客,記得這還是易經當年對於自己的稱呼。
十年過去,衛莊知道,早就在八年前他就解決了自身功力不足的問題,在這八年裡能夠一路來到劍譜第三的位置,功力弱小的缺點不再了之後,哪怕是衛莊他自己,也不敢說留得住易經。
但縱觀這裡的所有人,除卻他衛莊,還真的沒有人能夠對付易經。
一個頂尖高手的實力,足以扭轉戰局,蓋聶是這樣的人,衛莊是這樣的人,易經也是這樣的人。
“我和他交手過,三十招之內,他不動用絕殺的話,我們不相上下,五十招之後,我會險死還生。”
伍六七閉著眼睛,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實力,他可不希望衛莊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龜龜,誰愛去和易經打架誰就去,這位龍堂堂主的實力,豈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在伍六七的眼中,此刻在機關城裡最恐怖最強的人, 不是蓋聶,也不是機關術,而是他的首領,他的上司,龍堂堂主,易經啊。
“不必驚慌,我將機關大蛇派遣給你,幫助你對付易經。”
公輸仇,也就是一個佝僂著背的光頭老人走了進來,抬起了和班大師一樣的機關手臂,一點一點的叩擊在自己的肩膀上自信滿滿的說道。
“機關大蛇可不是白虎那種笨重的東西,用來對付劍譜上的高手,最是簡單不過。”
“是別的人的話,你的機關獸的確能夠做到,但易經不同,他不是機關獸能夠對付的。”
衛莊閉上眼睛,似乎陷入了一些回憶之中,繼而說道。
“以他的速度,機關蛇是追不上他的,甚至他想要殺你,你甚至都無法做出反應來,在他的速度面前,這些全都是擺設。”
“那麽...再加上我就可以了。”
空蕩虛靈的聲音響起,這是一把好聽的女聲,清冷神秘,甚至帶著一種有別於凡間,似乎從高空而來,仙靈空淨的意境。
從營帳的帷幕縫隙間,清冷的月光投射下來,映照出一個人緩緩而來的身形。
“易經,我很想會一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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