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天明也從悠悠的昏睡中清醒了過來,雖然身上的汗水會讓他覺得難受,但眼下也沒有條件讓他去清洗。
只不過在天明醒過來之前,易經就將蒼龍七宿給收回到了自己的倉庫空間中。
蒼龍七宿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的,覬覦這個東西的人,時時刻刻都在盯著,天明這小子的嘴巴太大,若是讓他知道,這個秘密怕是保不住了。
本來只是少數人才知道的東西,恐怖會在天明的嘴巴裡,變得人人皆知。
“大叔,二叔,你們怎麽來了?”
天明的意識似乎還停留在之前,和少羽月兒在一起的時候,在鑄劍池也就是滿是岩漿的地下深處的時間段。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鼓著臉頰的天明站起身來,迎著自己的大叔和二叔的目光,覺得一陣的迷茫。
“咦?少羽和月兒呢?他們難道把我一個人拋下了然後走了?”
“在鑄劍池的時候,你發生了什麽事情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蓋聶反問道。
他雖然不知道天明為什麽會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疑惑表情,但封眠咒印貴為陰陽家的禁術之一,甚少有人會動用這個,封眠咒印到底有什麽效果,也無人知曉。
所以蓋聶對此,也有了自己的一個猜測。
“在鑄劍池的時候,少羽說天下的名劍劍譜高手們,雖然他說了很多,但是那些人都排在大叔和二叔的後面,在我的大叔二叔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啦。”
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天明從床上躍下來,直到此刻,他依然將步光劍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雖然步光劍對於天明而言有些長了,但他能夠抓住步光劍,足以證明天明這份手臂上的力量之強。
又或許,是因為他體內潛藏著的內力的原因。
“後來我們就談論到天下第一的劍,然後...然後...我想不起來了。”
天明本來興奮起來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他想不到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東西,讓他一直記不起來他之前想到的東西。
他依稀記得,天下第一的劍,他在鑄劍池的時候說出來過它的名字。
可現如今想要再說一次的時候,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無妨,那把劍輕易不會出現的。”
封眠咒印封印的,是天明的記憶,是他過去的往事,他記不起來自己的父親,也記不起來自己的母親,甚至是在五歲之前生活著的所有的事情,全都被封眠咒印鎖住。
非但如此,這只是封眠咒印比較基本的力量,還有更深層更恐怖的力量還未開發出來。
但...施術者還未啟動,尚且還不為人所知。
“天明,聽著,現在墨家機關城遭遇驟變,我和你大叔現在都被困在這裡,雖然我們以內力構建出了一個安全的環境,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眼下我們必須要有人出去,將這裡的情況說與別人聽,你得告訴蓉姑娘還有弄玉,還有墨家的人們,我們尚無大礙的消息。”
易經伸出雙手,搭在天明的雙肩上,低下頭的易經,眼中是濃烈的囑托,更是切切實實的重則。
他知道,一旦在最後關頭看不到自己的出現的話,端木蓉和弄玉,那是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出來的。
“誒?要...要我去嗎?”
天明指著自己的臉,有些呆萌的說道,看來是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蓋聶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對於將天明送出去,他是萬分讚同的。
畢竟無論是蓋聶還是易經,其實對於鴆羽千夜都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唯獨天明,是真的危險。
早點讓他離開這裡的話,也好早一刻脫離危險。
“這裡有一顆解毒丹,是你弄玉姐姐交給我,而我一直用不上的丹藥,這解毒丹可以解除百毒,雖然對於鴆羽千夜尚無完全對抗的能力,但在兩個時辰之內,卻可以讓你來去自如。”
“你將這解毒丹吃下去,然後以你最快的速度衝出去,一定要離開毒霧的籠罩范圍,然後找到少羽月兒,和他們匯合。”
易經伸手入懷,這一次是真的伸入了懷中,取出了一個白瓷瓶子,將其中一顆晶瑩剔透的白色丹藥倒了出來。
拿在手中不過小小的一顆,放在了天明攤開的雙手上。
“可是我離開了,大叔和二叔怎麽辦?”
要走,那是一定要一起走的,對於天明而言,他的大叔曾經就是他生命裡的唯一,現如今,他的二叔也找了過來,對他呵護備至。
這兩個人對於天明而言,都是生命力不可或缺的角色,他從未想過,會有失去這兩個人的一天。
所以,雖然易經說的很嚴重,但天明兀自還是想要所有人一起離開。
“解毒丹只有一顆,我和蓋聶都不能離開這裡,天明,我們相信你,一定可以解除掉這毒素,將我們放出去的。”
當然了,這句話是拿來忽悠人的,倘若困在這裡的人只有二人之中的單獨一個,又或者鴆羽千夜沒有被稀釋,他們都無法出去。
但事實就是現在這樣,沒有如果,他們兩個聯手,只要想的話是可以離開的。
但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在暗處裡進行,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偏偏眼下這個劇毒密布的地方,是絕對安全隱秘的地方,試問他們兩個,又為什麽要離開呢?
“不行,大叔不走,二叔不走,我也不走!”
天明倔強的搖了搖頭,神色很是堅決。
蓋聶走了過來,雙眼看著天明,那雙眼睛雖然淡然,但卻存在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和責任感在其中,很是肅穆,哪怕頑皮如天明,也不由的縮了縮脖子,變得沉默起來。
“天明,大叔不會有事,易經也是一樣,但機關城外危險重重,我們不能讓兩位姑娘,還有墨家的朋友們也涉險,你必須要出去,將這個消息傳達給他們。”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天明,別忘了你的身份,也別忘了,你是誰人的傳人,你手上拿著的,又是誰的武器。”
並沒有將步光劍收回來的意思,反而是有些鼓勵天明帶著步光劍一起出去。
但一個絕頂劍客,失去了自己的劍,一身的戰力都要下降不少。
值此關頭,易經居然要讓天明將他自己的佩劍帶走,他在想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我...”
看了看蓋聶肅穆的眼神,手上握著清冷的步光劍,劍聖傳人,太白弟子,雙重身份的加持,代表的就是劍譜第二與第三的傾囊相授。
天明不能猶豫, 他的性子也得需要成長,雖然今後的江湖路會讓他成熟,但眼下,也必須要將人生裡的抉擇權利交給他自己。
畢竟未來的人生裡,選擇,是存在於任何時候的。
“我照做就是了...”
雖然很難選擇,但天明知曉自己應該去做什麽,眼下的正確事情又是什麽。
縱然不舍,但面對兩位至親之人堅決的態度,天明也只能這樣選擇。
“但是!但是大叔二叔一定要堅持住,我一定,一定會找到驅散掉外面走廊裡的毒霧的辦法的,你們一定要等著我!一定!”
似乎再三想要確認什麽的樣子,那雙露出渴望,尋求答案的眼神是那樣的強烈。
蓋聶和易經對視了一眼,各自都颯然一笑。
“去吧,我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