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地獄,如同惡鬼降臨人世,恍惚之間似乎能夠觸及到記憶最深處模糊的場景。
當年在樓蘭遭遇到的敵人是誰,還有具體的經歷到底是什麽,因為封印的關系,易經已經記不清楚了。
但他依稀記得,當年在面對一個絕無可能單打獨鬥贏過的對手的時候,也從未有過如此這般的被動。
因為那時候就算二者之間差距很大,但無痕劍意終究還算是有用,對方也需要顧及一二,雖然有差距,但能夠拿出所有的一切去和對方拚搏的易經並不怎麽畏懼。
但眼下這個家夥,真的是讓易經在這麽多年以後,第一次被壓到了下風。
無痕劍意剛剛有蔓延開始展露的苗頭,那柄短劍劃下,無痕劍意登時告破,如同破布一樣四散在空氣中了然徒增了風景。
劍上剛剛纏繞起劍勢,想要動用寒氣開啟秦川風雪大勢,苗頭剛發,紫黑色的劍氣掃過席卷四周,冰冷的寒氣消散於無形,化為了平常如一的天地,無有任何的變化。
而對方呢?
黑色的惡鬼在他的背後盤旋著咆哮著,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蔓延到周圍的詭譎黑域將易經徹徹底底的包圍住。
這是對方的劍勢,也是對方實力的顯現,就算刨除那把劍,他也依然是和易經身處在同一境界的高手。
紫色的霧團四散飛落,在周圍的地面上滾動著,好似魚兒出水一樣到處飛躍,周圍但凡所能看到的一切,已然全是遮天蔽日的陰森鬼蜮,邪氣盎然。
世人都說鯊齒乃是妖劍,是一柄不應該存在於世界上的魔劍,但比起這把短劍,鯊齒似乎也還挺善良的。
這等盎然的邪氣,在易經從穿越過來到目前為止遇到的所有對手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得上。
“你真的是羅網的殺手?身處黑市的你,本就見不得光,雙重之下,你居然能夠駕馭得住這柄劍?”
步光劍上縈繞的內力,甚至一直以來都帶有的淡然亮銀光彩被壓迫到了有史以來最低的地步,陷入這等鬼蜮中,非但是人受到了影響,哪怕是劍也是一樣。
但這種超乎一切,壓迫性極為強烈的邪氣,被這柄劍載入體內,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手持這柄劍而不被反噬。
並未說話,無從言語,短劍揮落,魔域霎起變陣。
一聲聲好似少兒哭泣,人世無法降臨的激烈怨恨,一口口好似老年哀嚎,致死無人送終的哀傷,一句句人母失其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一樁樁慘絕人寰,無時不在的欺壓霸凌。
人間慘劇,這並非是世界的末日,而是人類的末日,是屬於某個人的絕望,而今就在這陰森鬼蜮中完全凸顯出來。
在變化中巧結,在轉動中顯現。
“嗡!”
步光劍顫抖到了極致,微弱的亮銀色劍光竭盡全力的散發著自己的光輝,這人間煉獄般的場景,還有囊括了人間極惡的環境,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劍勢無用,劍意無有,易經沉下心思,努力的將自己的內心放空,避免被這陰森鬼蜮所影響,從而幻生出不該有的幻象從而影響到自己。
兩者之間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就是交接了幾次的交手,但這柄劍的確將易經給死死的壓製住了。
哪怕不動用無痕劍意,只要能夠運用劍勢,易經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但這就是現實,現實不會和你講什麽如果,眼前發生的事情就是必然,易經既然遇到了,就必須要想辦法去將之克服。
“我必須...拿出其他的能夠和他抗衡的資本...”
閉上了雙眼,緊握住手中的劍,易經將思想極致放空,努力的尋找那一點靈感所在。
從當年一直隱與心中最深處,未曾體會到具體,卻偶爾能夠陷入到那種境界中的劍心,便是易經此刻唯一能夠指望的依仗。
“呼!”
突兀的,惡鬼穿胸而過,並未在易經的身上留下傷口,但它造成的傷害卻更加的嚴重。
那是源於體內,直接攻擊在人的精神上,逼迫在腦袋裡的攻擊。
邪氣入體,直衝腦門,徒增的幻象甚至讓易經在這時都無法集中注意力,甚至...他還想到看到了一些很刺激的畫面。
左手焰靈姬,右手端木蓉,下首伏著弄玉,旁邊還有端著水果盤子的...
“喝!”
猛的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嘴巴裡的血腥味和疼痛讓易經微微清醒了一些,擺脫這種幻想。
臉色相當難看的他調動體內的劍意充盈全身,將入體的邪氣祛除出去的同時也在自己的體表營造出了一份保護罩,以此來避免邪氣再度入體造成的危害。
這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也是在體內運用,才不會被那柄短劍克制撕裂。
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撐死就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易經知道,這還是對方沒用動的原因,一切都是他站在原地驅使劍勢與他手中的劍結合產生的威力。
就算是這樣,已經讓易經只能被動的接受而無法反擊。
若是他動手攻擊的話...易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夠頂得住。
但就在這個時候,漫天的嘶吼的小鬼,聲聲不斷的悲呼卻在一夕間散去。
遮天蔽日般的陰森黑氣和末日般的場景緩緩消散,化作雲霧般黑色的氣體被那柄短劍盡數吸取,歸納到劍身中。
耳邊沒有了那種具有強烈暗示意義的悲呼之後,易經睜開眼睛,只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恢復了平靜的天地,和消散了的劍勢領域。
還是那種微微細雨, 還是那種森林中靜瑟的安靜,眼前沒有敵人,也沒有什麽幻象。
除卻了那多出來的腳印分明的對著自己以外,在無有其他的東西。
“走了?”
明明已經將自己逼入到了絕境,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擊敗自己,可是他為什麽離開了?
羅網的殺手不是一向都是以服從組織的命令為第一要素嗎?
難道他要的並不是自己的命,而是某些看不到的東西?
羅網...趙高...趙高給這個殺手下的命令是什麽...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擊敗自己,為什麽在最後收手了?
“易經,你沒事吧?”
端木蓉和弄玉之前躲的遠遠的,眼看這邊崩離疾風迅雷般的狂暴氣場平靜了下去,自然兩個人也都雙雙走了過來。
“呃...沒事...”
普一見到兩人,似乎從她們的面容上依稀想到了邪氣入體的時候看到的幻想,易經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當真是有點沒面子看到她們兩個了。
同時,也不由的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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