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而起的變化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誰也想不到易經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強行出擊,而且是瞬間就將一切的局勢都給塵埃落定。
這樣一來,就算六劍奴的反應也算是很快,卻也始終是慢了一步。
而就是這一步之差,導致他們最終也只能落在外面看著,面對著這外表雖然還是宮殿,但內裡早已替換成為冰牆的宮殿,六劍奴彼此看了看,也深深的覺得有些棘手了。
“沒想到,我們這一次見面,撕破臉皮的不是我,居然會是他...”胡亥不在意的從地面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仍舊還帶著孩子氣的笑容:“這樣一來,你是不是能夠告訴我,我們之間差的,究竟是什麽?”
“我們之間差的,是你仍舊再以你的思維來考量我的感覺,但其實,我們之間的差別,不在於別的,而是在於年歲,你小子,也是時候看看,什麽叫做大人的抉擇了。”
從宮殿裡傳來易經的聲音,從那封閉的冰房中傳達出來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斷斷續續的而且低沉的很,若非胡亥同樣也有著陰陽術在身,只怕是他,也聽不到其中的關竅:“只有小孩子才做選擇,而大人,全都要。”
“這可真是任性妄為的大人啊,殊不知這樣的話,奪走小孩子最喜愛的事物,是會引起小孩子的不滿的嗎?而小孩子若是不滿起來,可是什麽都能做出來的。”雖然是笑著,但那笑容中卻不見絲毫的暖和,反而是無比的冰冷。
淡淡的殺氣逸散出來,不同於六劍奴的那種嗜殺之人的氣息,而是來源於上位者,來源於天真的兒童那無邪的殘忍。
“放火,燒了這座宮殿,我倒要看看,他的內力,能夠支撐這樣的冰房在烈火中,能夠保持下去多久。”胡亥擺擺手說完,轉過身就準備離開。
“這件事交給你們去辦,人是在你們手上失去的,那麽要多回來,自然也是你們的事情,若是辦不到...”胡亥的宮中內侍是換人換的最勤快的,為什麽?因為死的多,所以更換的也就多。
肆意妄為的性子之下,累積著的無數人命,是數也數不清的。
“可鹹陽宮中,若是大火漫天的話,在外面的那些百姓們看到了,會...”王族皇室最看重的自然就是個面子,若是面子沒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鹹陽宮就是這個面子所在,在這樣的地方縱火...誰敢這樣做?
而且這對於一個帝國來講,
也是極為不吉利的一件事情。
“現在,我要你們做,你們就必須做,不然的話,你們就自己去下面,和別人換一下位置,我想你們也知道,那些人做的事情,和你們,是截然不同的。”胡亥背著雙手微微回頭,他其實是很樂意他們做出這個選擇的,因為這樣一來,他就又有新鮮可以看了。
只要他們同意了這樣的事情就好,但胡亥覺得有趣。
他們可不會這樣覺得,他們只會覺得,這是禍事,這是一場...他們只要去了就有去無回的必死之路。
“小人們,這就差人去辦。”
“哼~”臉上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胡亥背著雙手,一步一步的走遠了。
“回稟主人。”真剛冷冰冰的說完,六劍奴分開朝著六個方向飛躍離開,起落之中就完全消失在了人們的眼前,好似完全是個幻覺一樣。
獨獨留下七個苦逼的內侍們,一臉苦大仇恨的看著這宮殿,心中哀怨的同時,也是與胡亥泛濫起了無窮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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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漣衣本來都打算將自己也交出去了,因為她也知道,一旦他過去了,天問劍也好,那些公主姐姐也好,她也好,全都是一個都不會回去的,就連易經也會在那瞬間遭到敵人的圍攻。
漣衣想得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是絕對有可能的。
但貌似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僅僅是胡亥一個人,易經也是這樣想的,而且易經所做的行動要比起胡亥還要更加的快速,搶在胡亥的前面率先將一切都給完結,雷霆手段的將所有都給結束,一下子讓場面變成了有利起來。
漣衣轉過身,看著盤坐在地面上閉著雙眼開始打坐的易經,剛想要說些什麽的話,也只能咽下去了。
“消耗有些過大罷了,憑空造冰,從空氣裡抽取,不是容易的事情。”閉著雙眼也在回復漣衣的疑惑,好似能夠看清楚她的所思所想一樣。
“並且維持這樣的冰房,對我而言也是不小的負擔,你將天問劍插在我的身邊就好,和我的佩劍放在一起,然後,你幫我去看看那幾位姑娘。”
“你真的沒事?”漣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天問劍插在了天焰無鋒的邊上,說來也奇怪,天問劍本身是一把象征意義上的劍,過長的劍身讓他本身並不適合戰鬥,可這樣豎著和天焰無鋒並排放在一起,二者的高度居然是差不多的。
可若是如此,以天焰無鋒的長度,易經拿著這樣一把長劍進行戰鬥,豈不是困難重重?
“你在這樣問下去,不僅僅是我,就連你,就連她們也都有事。”
易經沒好氣的回復了一句話,這才繼續說道:“你不必擔憂我們會被困在這裡出不去,到了時候,自然會有人發現鹹陽宮的動靜,到了那時,外面的人衝進來,可就由不得胡亥不去對付他們了。”
“你原來在外面還留下了人手?”漣衣有些驚喜的說道。
“我並沒有那麽托大, 怎麽可能愚蠢到我一個人來鹹陽獨闖皇宮來見你呢?”閉著雙眼,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勾勒出一抹笑容,易經繼續說道:“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你放心,無論是你還是她們,我都會把您們給救出去的。”
“若是換成了別人說這句話,我多半還是有些不信的,可若是你來說這句話,我倒是十分信任的很,或許...這也是建立在你昔日的壯舉上吧,一個人都能離開鹹陽,這一次,你也可以?”
漣衣半開玩笑的說完,站起身來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緩緩的走向了那幾位神色狼狽的公主的面前。
她自打來到了鹹陽宮,接待的兄弟姐妹們不多,雖然不多,但她漣衣也不算是沒有人認識,起碼也算是在鹹陽宮中讓人知道了有這麽一號人存在。
而現如今,遭逢大變的現在,生死由不得自己,命運也反覆無常,難以把持的時候,以往的尊貴現在卻成了奪命的資本,一飲一啄,豈非天定?
得到什麽,就會失去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