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本就淒冷,今夜本該是圓月高懸於空,月華遍灑大地的景色,將這天地的光芒還殘余那麽一點兒,不至於完全陷入黑暗,但是在新鄭這裡,濃重的烏雲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來,淹沒了月華的廣照。縱然懸月還有再多的不甘心,可是卻也不能阻止烏雲蔽月的局面,由此而來的寒冷,比之往昔更甚。
不僅僅是天地的肅殺,更是局勢上的逼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底裡想著眼下這個局面,又或者有多少人在暗處窺探這個局面。
鬼兵攔道,生死無常;暗夜肅殺,一任奪魂。
然後,就在那些明裡暗裡的視線注視之下,擋在韓非身前的這個男人怒喝一聲,拔劍而出,那是在冬雪中才有的寒冷,那是在大雪紛飛的天地中才有的森寒,好似已經被眼前這個男人握於手中一樣,就在他手上那把明晃晃的長劍中。
凌虛的相性和易經之間可謂是一點兒都不匹配,如果說相性程度要做出一個等級來看,凌虛對於易經來說,可能只有60分,也就是堪堪及格,這對於一個劍客而言是最致命的事情,和手中的劍完全不符合。
易經並非是沒有更好的劍在手,只是他為什麽一直提著這把凌虛戰鬥,可能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長劍脫手而出,將從空中俯衝下來的那鬼兵釘死在地面上,隨著她化作一團霧氣逐漸消散開來以後,易經從韓非的身邊飛掠而出將凌虛劍一把拔出來,隨即身影瞬化,劍光分影之間,殘影閃動。
風吹殘雪,飛燕逐月。這是太白心訣中最重要的劍式,不僅僅要劍快,尤其是身法還要快,就好似那冬日裡的風雪一樣,迷離難測不可捉摸,而這招,也是易經尤為喜歡甚至是最為拿手的招數。
劍如飛燕靈動,人若清風飄搖,這真是這一招劍式的奧義所在。
而在韓非的視角裡來看,那就是目之所及之處,盡都是易經那一閃而逝的殘影,每當他出現的時候總是維持住一個姿勢,也都會徹底消散一個鬼兵,殘影還未散去,人卻已然再度而發。
縱然韓非信奉法的貫徹,可是他依舊無法無視這些行走江湖的劍客高手,再加上諸子百家各路各派裡隱藏著的力量,這是一股能夠撼動七國,甚至是顛覆一切的力量。
這些人,是貫徹法的最大的阻礙,也是韓非必須面對也必須認真對待的存在,他在心底裡模擬了無數遍的場景,最終也只能喟然一歎,如果七國能夠統一凝聚成為一個國家的話,才會真正的將諸子百家給壓製下去吧。僅憑現在這樣,是無法對抗的。
“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麽把戲給我看。”負手持劍站在韓非的面前,宛若高塔一樣矗立在這,任何想要傷害韓非的人,都必須要從他的面前經過。易經既然決心涉足進入韓非的理念中,那麽他就無論如何都不會任由事件發展下去。
也許韓非的計劃到底要怎麽做,要如何做,這些事情易經是無法給出答案的,因為他是知道韓非心中早早擬定了計劃,而他也自認為他的智商遠不如韓非,所以這些東西他從不會多去過問,將這一切交給韓非便是,他是韓非,他就不可能讓人失望。
而因為他的參與,因為他涉足進入了韓非的人生中,已經讓這段歷史變得不可預測,所以他不會任由韓非的安危變得危險下去,他知道,有關韓非的歷史走向了一段未知,而他,亦也會下定決心保護韓非。
韓非想要實施計劃,就必然要有勢力,
又會得罪不少的人,這其中也有很多的江湖好手一流劍客,韓非根本就不會一點兒的武功。 所以他的身邊必須站著一個甚至很多個懂得武功的人來保護他,而易經,他給他自己的定位就是如此。計劃交給韓非便是,打打殺殺交由自己來。
盤旋在天際上的鬼兵似乎也知曉了易經的難纏,一個個在天上盤旋著逐漸散去,要知道剛剛那些朝著易經衝刺過來的鬼兵戰馬還有天上飛的那些鬼兵,在被易經一招飛燕逐月之後幾乎不剩下多少了,在這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又不是傻瓜,自然知曉今天晚上,僅憑這樣的陣勢是無論如何都殺不了韓非的了。
但...誰說今天又只有他一個人來到這裡呢?
若是按照本該的發展來說,韓非孤身一人在大街上遭遇鬼兵,會被紫女所救,然後鬼兵背後的操縱人見勢不妙就會退走。只可惜多了一個易經之後就截然不同了,紫女沒有出現,鬼兵的損失比起原來還要更加的厲害,而代價就是,變動到一個未知的線路上的歷史,已經不是能夠用原來的劇情來看待了。
“哼~”暗處,黑色的烏鴉收回了操縱著一切的手指,在屬於他的黑夜裡飛掠而去,屬於他的戰鬥已經過去了,這是第一輪,而緊接著而來的第二輪,即將展開。
“為什麽會還有人插手進入這件事裡面?”他的同伴,也是與他一樣是殺手的白鳳出現在他的身邊詢問道,那茫然的眼神裡,充斥著對於這整件事情的迷茫。
“一個能夠打破這些平衡的人出現在了韓非的身邊,是大將軍完全不能夠容忍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將韓非當做對手,因為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取走韓非的性命,就算他智慧超群又能如何?大將軍信奉自己的力量, 唯有力量才是一切。”
“所以,當大將軍忽然發現,這個本就智謀超群的人的身邊多了一個變數,多了一個哪怕是他也不能輕易拿下的武功高強的護衛之後,就已經將韓非當做對手了。不過韓非畢竟是韓國的公子,大將軍不能直接針對他,而那個護衛...”嘲弄的目光撇向了身後,那在一片黑暗中的東西根本無法遮蔽住墨鴉的目光,他以前不敢相信會有人蠢到這種地步,直到他看到了韓非身邊的人,才最終相信。
以一個人,面對整個夜幕...不,面對整個韓國!
“讓這個武力消失掉,那麽韓非的智謀再高,也不過如此罷了。”
“所以就因為這個,才會在黑市裡下達刺殺易經的懸賞,而且還是一千兩黃金。”白鳳問道。
“對,沒錯,一千兩黃金。”墨鴉挑了挑眉毛,這個時候的他露出的嘲諷目光,卻不是投注給了易經,而是...那不知道在何處的大將軍了。
“我雖然不想多和大將軍說些什麽,但是一千兩黃金招來的殺手,是根本無法奈何這家夥的,大將軍似乎有些小看了他的力量。”
“所以今晚的第二輪,也注定會失敗?”
“是的,一定會失敗,然後大將軍就會發現,其實這個叫易經的,其實這個韓國九公子韓非,任何一個單獨出現,都無力撼動大將軍,但若是同時聯手...”墨鴉嗤笑著,嘲笑著,他本就是烏鴉,而烏鴉的天性代表了他從來不會有什麽主人:“今晚過後,興許大將軍才會真正的將他們倆個放在眼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