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裡是在喝什麽酒啊!完全就是借著這股酒勁發瘋的吧你!”從床上一下子直立起來,韓非捂住自己的腦袋大叫著說道:“你居然真的下手,好狠的心,我一個弱質芊芊的讀書人,你真敢下手。”
“一雙熊貓眼,看起來實在是順眼很多。”如果說韓非的是直挺挺的躺在床鋪上的話,那麽易經就是完全和韓非相反,睡在外側並且在另一頭的易經直起身體,完全是和韓非面對面的:“誰讓你昨天晚上不好好的和我說清楚,我早就想好好的揍你一頓了,再者說了,昨天晚上是你喊我喝酒的,也怪不了誰。”
說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你臉上的得意表情能不能不要那麽明顯?韓非有些恨恨的咬著牙,這還是他第一次吃了這麽大的虧,尤其是對象居然還是這樣一個家夥,真是讓人很不爽:“為什麽我們兩個會躺在一張床上?”
“我哪裡知道,也許是昨天晚上發瘋的時候,我追著你打的時候跑過來了?”摩擦著下巴易經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倆個大男人在一張床上睡一覺罷了,很正常啊。
這一點就是易經自己想差了,他以自己後時代的目光來看待現如今時代裡的一切風氣,是很不可取的,在後代風氣開放的情況下自然沒什麽,但是在戰國時代,兩個男人誰在一起也是很具有爆炸性的事情了。
因為戰國時代的人,其實是有一個大神,叫做龍陽君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沒錯。”擦了擦自己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韓非從從床鋪上躍下來整理著自己折皺的衣服,一邊有些急促的說道:“還好是合著衣服睡覺,也沒什麽別的痕跡,真要是出了那檔子事情,可就真的罪過了。”
“別那麽緊張,我又不會害你。”或許是真的應了那句話,一起搞過事,一起睡過覺,一起逛過青樓的人,才是真正的好夥伴,這倒好了...三句話全都應驗了,那股在以前倆個人相處的時候有意無意之間的上下屬的隔閡,卻在此刻完全消散掉了。
易經將自己定位成韓非的護衛,也就是韓非的下屬,只可惜韓非從來沒有將他當成過他的屬下看待,而是把易經當成了他的好夥伴,好朋友。那隱隱的隔閡消散掉以後,易經與韓非之間的相處動作與方式,都隱隱變換了不少,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舉動的。
“還給我,把以前那個沉默寡言老是不說話的那個易經還給我,還是那樣的他比較有意思啊,而不是現在你這樣的!”指著易經的臉韓非故作緊張的大喊著說道,其實他心裡面比誰都高興,高興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真正的已經沒有了隔閡出現。
“那樣的易經被你打趣了以後露出來的窘迫模樣,你看得很高興?”這是趁著韓非不注意,易經快速說出來的話。
“那是當...當然不是的啊。我只是覺得那樣的易經,說不定才是紫蘭軒的姑娘們喜歡的模樣才對。”韓非是何等人物?想要在他的身上找點一丁點兒的便宜佔那真的是比登天還難,就算易經出其不意的問話,還是被韓非給補救了回來,順道還損了一下易經,指出他的樣子對於那些姑娘們而言,就是個不懂世事的雛鳥兒。
還很小呢~
“那個模樣的我,是顯露在外面的模樣。韓非,你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二個朋友。”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其實都是孤獨的,沒有任何人知道易經來自何方,這也是他自稱並不歸屬七國任何一個國家的原因,
哪怕是這一身的武功,也是從一個網絡遊戲裡面獲得的,和這個世界的主流諸子百家也沒有絲毫的關系。 孤獨久了的人,是渴望朋友的,但是長期以來的孤僻卻又讓他充滿了戒心與對於這個世界的懷疑,想要擁有一個交心的夥伴,卻又因為害怕而不敢去尋找。
殺手是孤僻的,並非沒有原因。
然後在那三年之後,也就是現在,來自後世的人終於找到了他的朋友,三年孤寂的生活一朝遠去,他再也不用懷疑什麽,再也不用將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中,再也不會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懂他,再也不會覺得,他會一直這樣下去。
在真正的朋友面前,是不需要表露出那種冷漠與深沉的,因為易經本來就不是那樣的人。
“第二個?”臉上帶著猶自的好奇神色,韓非追問道:“那第一個是誰?“
“一個...我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欠打的人。”
韓非聳聳肩,雖然他不懂易經找不到朋友的原因是什麽,也不知道他其實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也只能夠以他的智慧去猜想,去思考,然後得出任何人都會的出來的答案。
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注定只能是一個人。永遠不會想著有志同道合的夥伴在。
但是韓非就是韓非,他會在對於一般人而言遠遠想象不到的地方得出屬於他的答案。
關於易經的流言有很多,殺手之中的異類,黑市裡的笑話,最窮困潦倒的殺手,嫉惡如仇的殺手。這些都是他的外號或者是嘲笑的稱呼,可是韓非知道,這是一個逼不得已的人,在一個逼不得已的世界用盡全力的,在一群瘋子一樣的世界裡保持自己初心的人。
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不是那麽好受的。
朝陽緩緩的升起,將一襲黎明之前黑夜的寒冷驅散乾淨,溫潤的陽光普照在大地上,將新鄭照耀的恍若煥發了新生,那些黑暗的地方盡都充滿了光彩,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光明世界,廣耀大地。
曙光乍現,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屬於韓國的新時代,也正在悄然的進入了倒計時。
“韓非公子,大王召見。”緊閉的大門外傳來這樣的聲音,易經與韓非對視了一眼,各自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來。
“這場好戲,要等到晚上才能開始,易兄得記住你我之間的約定,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
“既然你的父王召見你,那麽也就代表你兩位王叔的死他已經知曉了,你覺得以你父王的個性,他會如何決斷這件案子。”
“如何決斷嘛...就這樣決斷不就行了嗎?於我父王而言,這就是一起鬼兵劫餉案,就是斷魂谷的鄭國士兵冤魂索命,就是鬼兵害了那五位主審官以及兩位王叔,所以...”
“所以,也是時候結案了,你的父王就是這樣想的。”
“是的,他會結案的。”穿戴整齊以後,韓非緩緩踱步走向了大門,一步一步,緩緩的步入了那從窗外照耀進來的光輝中,沐浴在朝陽下的韓非,恍若聖人:“而我,則會履行我對鬼兵的諾言,讓他們的怨氣消散,然後...把這軍餉還回來!”
披靡蓋世,王者之風,言語裡透露出來的無盡自信,讓他此刻盡顯風范。
尤其是還有朝陽加成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