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要走?”
白玉京重新歸來,按理來說扶蘇絕對是最高興的那一個,只是沒想到白先生剛剛回來,就表明了他要離開的事實。
扶蘇不是很了解。
在這段白玉京被傳言死亡的之前,那段空白時間裡,這位白先生去做了什麽?
“我離開桑海,去辦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我得到消息,塞外的胡人不知道因為得到了什麽樣的助力,擊敗了在塞外一直和他們作對的萬馬堂,更是攻佔了大秦的某一處城池,隨即開始屠城,這樣的事情,我無法坐視不管。”
帶著面具的白玉京之下,到底是誰呢?
易經是真實的,那麽白玉京就是虛假的了。
而在這面具之下的白玉京,是之前的那一個,亦或者,是全新的另一個人?
“胡人扣關?!”
扶蘇“騰”的一下從主人首座的位置站起身來,溫潤儒雅帥氣非常的臉龐上那本來什麽都無所作為的表情,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瞬間變化。
微微眯起的眼睛裡,有著與始皇帝嬴政幾乎相同的攝人目光。
“白先生,邊關之事非同小可,我需要你拿出確實的證據來表明你之所言並非虛假,倘若真的是胡人扣關,只怕帝國之內,也會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白玉京無法將具體的真實事實告知公子殿下,但這件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願意走這一趟前往塞外,查探事情的真相,是否真的如同我所說的這般。”
站在下手位,白玉京不卑不亢,在闡述著他必須要前往塞外的事實:“如果是假的,那麽一切自然不變,但倘若是真的...”
“倘若是真的,白先生,你可一定要回來告訴我,我自會稟明父王。”
“我大秦的國土,豈能任由塞外野蠻的胡人來佔領?”
緩緩握緊椅子邊上的把手,扶蘇是一個文人,並不懂得武功。
可就算是這樣,他那握著把手用力到手指發白的力量,還是足以證明扶蘇現如今內心的不平靜。
“另外,既然白先生你要去,那麽正好也為我調查一番,萬馬堂的事情。”
萬馬堂的存在,在帝國上下的君臣中幾乎不是什麽秘密。
在駐守塞外邊關抵禦胡人的大秦將士們也多是聽說過萬馬堂,這個在塞外建立起來,短短時間只能就能夠與塞外的胡人在馬上爭鋒的組織,這個勢力隱隱與大秦的邊城遙相呼應。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帝國內部有關到底如何對待萬馬堂這件事上海產生過分歧。
一方面覺得萬馬堂的存在也算是為抵禦外敵起到了一份作用,也算是為大秦效力,自然不用去管它。
而另一種說法,則是將萬馬堂的存在說的無比恐怖,也就是這等不受控制的力量,雖然看起來實在對付胡人,但萬一某一個突然與胡人聯手呢?
以萬馬堂本身不弱的軍事力量,一旦加入胡人那邊,足以顛覆大秦在邊關駐扎的守備軍。
一方主招攬,一方主摧毀,各執一詞爭執不休,兩方的人都爭的面紅耳赤。
只可惜最終還是被嬴政的話語給解決了紛爭。
嬴政表示萬馬堂可以存在,那麽這個世界上,便也就再也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前說出,萬馬堂的種種壞處。
一言九鼎,嬴政說的話就是必定會發生,誰也不敢更改的意志。
這等權利,這等威勢,放眼天下皇者,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公子想要知道的,是萬馬堂肯不肯接受來自公子的招攬嗎?”只要略微一想就知道扶蘇打著的是什麽主意。
無怪乎他,哪怕是胡亥本身,乃至於幫助胡亥的李斯和趙高等人,也都存著一份將萬馬堂攥在手裡的心思。
萬馬堂的力量並不低,相反,還很恐怖。
這等軍事實力與常年征戰的騎兵,一旦得手,便是一張決定性的王牌。
會讓自己在爭奪那個唯一的位置上的籌碼,再多一份。
“你知道?不...應該說是你的話的確會知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想要招安萬馬堂。”
“今次你也看到了,他們在塞外終究不是會一直勝利下去的,這一次致命的打擊,就讓萬馬堂難以接受,若是再多來幾次,他們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傷害吧。”
“接受我的招安,也算是在大秦這裡掛上了號,以後有什麽事情,自然也有大秦幫忙。”萬馬堂的勢力,扶蘇自然也很垂涎。
看著扶蘇這樣一幅款款而談,在話語中盡是算計和利益的分別,與幾年前初次得見他的時候,幾乎根本不能想象出他們是同一個人。
溫潤的雅士,信守承諾一言九鼎的君子,是做不了一個好的皇帝的。
群臣都是貪戀權勢的人,手上的權利永遠都不會覺得太多,反而是越來越不會知足。
越是高官,越是苛求得到的更多,人類的貪婪就是這樣。
做皇帝,就是要比所有的臣子都要奸,都要陰。
不然的話又如何能夠壓得住他們?
君子和皇帝,是截然不同的。
“白先生為何發笑?”
細細的分出了萬馬堂獨生一人的惡劣情勢以及在朝堂上得不到一丁點兒增援的險惡環境,正準備接著後面繼續說下去的扶蘇,一眼就看到了在下首位置的白玉京那散漫的樣子。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那根本沒有注視著自己的眼睛,發出的低低的笑聲,分明就是代表著此時的白玉京那還不錯的心情。
“我是在笑,公子與曾經對比,現在的你,才是真正具有能夠登上那個位置的人,誰又能想到,三年前的你,還是謙謙的一個君子。”
白玉京的笑聲越來越掩飾不住,親手改變了一個人的性格和做法,這種事情真的狠讓人有成就感。
白玉京也不能免俗。
尤其是做出改變的這個人,還是向著真正能夠登上帝位的模樣去改變。
甚至換句話說,稱呼白玉京為扶蘇的師傅也不為過。
“怎麽,難道現在的我,都不是君子了嗎?”故作嚴肅的表情瞪著白玉京,但是扶蘇的笑容也逐漸舒展開來,無法掩蓋住。
扶蘇的心情顯然也是不錯的,當年的他,以現在的目光去看待的話,真的覺得是一個懵懂的人呢。
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抱有好感, 以君子的性子約束的自己。
或許那個模樣的自己,會讓扶蘇自己覺得很滿足,但卻會讓他的父親,嬴政覺得失望。
而現在的他,既是君子,也是奸人,都是他扶蘇。
這兩種人,並不衝突。
“萬馬堂的事情,我會依照公子的要求去述說,但到底能不能成功,我也說不準。”
“另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我與名劍劍譜上的易經做出了交易,他會前去尋找天火墜落的位置,到底那天火有何玄機,而相應的,若是墨家有難,我需要幫助墨家度過一次難關。”
“這種交易...也是我們需要的嗎?”
扶蘇這可就有點不解了,他雖然覺得那天火的墜落也很玄幻,但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交易。
要知道這種交易在扶蘇看來,他可是吃虧的那一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