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今天的任務怎麽全接完了。”吳悠翻著手中的手機抱怨著。
“這不是還剩下一個麽。”
南山指了指任務欄裡剩下的唯一一條任務。
“這哪是任務啊,這明顯就是一條尋人啟事。”
吳悠看著任務欄上尋親這兩個字一臉嫌棄。
“那麽嫌棄就別接了。反正明天就會重新刷新的。”
“毛線,明天就算下一周了,多出來的任務你幫我解決麽?”
“做夢。不想下周受罰你就別挑三揀四的了,再晚說不定這個都要被別人搶走了。”
無奈,吳悠隻得在任務單下選擇了接受。
“大叔,陪我去做這個任務唄。”
收起手機後,吳悠朝著南山眨了眨眼睛。
“自己玩兒去,老子剛做完任務回來,要不是為了給你帶這些糖,我現在就應該去睡覺了。”
“自己去就自己去,哼。”
南山回去睡覺後,吳悠重新看了一下剛接的這條任務的大概內容。
這是一個在油鍋地獄當值的鬼差的私人請求,他希望靈探們能幫他找到自己的兒子。
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找警廳的冥司麽?怎麽找到他們靈探這裡了?
待著疑問,吳悠來到了油鍋地獄。
滋滋滋
嘩啦啦
在此處受刑的罪人全都被扒光衣服,扔到滾燙的油鍋中各種翻炸,一個個被炸的通體焦黑,皮開肉綻,痛苦異常。
在幾番問詢下,吳悠才找到了那個發布任務的鬼差。
“大人,您可來了。這裡太吵,說話不方便,咱們去辦公室裡說吧。”
跟著鬼差來到了辦公室,關上門的一瞬間,那些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全都別隔離在了門外。
“大人請喝茶。”鬼差殷勤的倒了一杯茶給吳悠。
“我看任務說你想找兒子,可咱們冥界尋找失蹤人口不應該去找冥司麽,你是不是弄錯地方了。”
“沒有弄錯,的確是應該找你們靈探的。我的情況有些特殊,大人你還是聽我先向您解釋一下吧。”
於是鬼差便坐到對面的椅子上,開始向吳悠講述起自己的過往。
這鬼差叫做袁明,原本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因為最後一世犯了一個自己無法寬恕自己的錯誤,死後鬱鬱不得歡,不知怎麽的就變成了一隻青鬼,於是就留在了冥界。
而他要找的,就是這最後一世所生的兒子。
說起這個兒子,袁明到現在還是一臉愧疚。
袁明在人間的最後一世出生在一個商賈家庭。雖然那個時代戰火不斷,到處都是因為饑荒和疾病而死亡的貧民。但他家的日子卻過的非常的滋潤。
他爹老來得子,所以對他非常的寵愛。那真的叫一個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
衣食住行都給他最好的,從小到大無論他做錯什麽事,別說打了,連罵都不會罵一句。
袁明儼然就是整個家族的中心,全家人都圍著他轉。
在這種教育下,他果然不負眾望的成了一個十成十的紈絝子弟。
每天的日子就在賭博,喝花酒,和各種玩樂中度過。沒錢了就問家裡要,他爹也樂呵呵的要多少給多少,從來不管他。
後來在爹娘的安排下娶妻成了親,這一生的毛病非但沒有改,還多了一個打老婆的惡習。
只要他老婆稍微指正他一點,他就立刻翻臉,輕則惡語相向,重則拳腳伺候。
這種日子一直延續到他爹媽過世。
只會吃喝嫖賭的袁明很快就把他爹媽辛苦積攢了一輩子的家產給敗光了。在變賣了家裡的老宅後,他帶著老婆住到了鄉下。
家裡的開銷全靠老婆做女工賺點小錢,而他則依舊過著好賭,嗜酒,遊手好閑的日子。
他的老婆幾次勸阻他改邪歸正,得到的卻是一次比一次嚴重的施暴,幾次後,也就徹底放棄了。
終於有一天,在袁敏搶走家裡唯一的錢財拿去賭錢後,他的老婆投河自盡了。
可惜老婆的死並沒有喚醒袁明的良知。
在草草的埋葬了老婆後,他依舊天天沉迷賭博,不肯回家。而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一個五歲的兒子了。
要是沒有那件事情的發生,袁明有可能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了。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在把身上的錢全部都輸完後,他發現自己兒子正蹲在冰冷的灶台旁邊戳著煤渣往自己肚子裡塞。頓時心裡一緊,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讓他小小年紀就這般困苦。
打那天開始,他就洗心革面,開始去各種地方尋找工作,可惜名聲在外,沒有一家老板肯雇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一天,終於有一個老板被袁明的誠摯給打動,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可當袁明喜氣洋洋,買了一隻燒雞準備回去和兒子一起慶祝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已渾身冰涼。
“大人,您不知道,當時我真的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袁明眼眶泛紅的說道:“好不容易要帶著兒子開始過上好日子了,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按照袁明所說,最後心灰意冷的他,跳進了妻子當年自盡的那條河中。
“那你是怎麽從人變成現在這幅鬼樣的?”
聽完袁明的敘述,吳悠很是好奇。
“這個我也不知道。等我有知覺的時候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再後來就來這裡當差了。”
“那你老婆呢?”
“前段時間已經重新輪回投胎去了。”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獄當差也是我之前罪孽深重的報應,我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如今老婆已經有了善果,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可憐的兒子了。”
“我知道了,你的事情都很清楚,你兒子的下落應該很快就能查到。你在這裡等我消息吧。”
“那就先謝過大人了。”
離開有過地獄,吳悠便按照袁明提供的資料詳細的調查了起來,很快就有了結果。
“你那兒子現在在水嬰亭,你也知道,枉死的孩子沒辦法那麽快去投胎,不過他在那裡過得還行,你要是休息了可以去看看他。”
“還是算了吧。”袁明歎了口氣:“我和他的父子之情已盡,知道他在哪兒,過的如何就可以了。”
在那之後,吳悠偶爾路過水嬰亭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往裡面看一眼,那些圍繞著水嬰亭盛開的小黃花,仿佛就像那一個個可憐的孩子,在亂世的大風中,隨風蕩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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