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五!!!”
馮老師驚訝的張大了嘴,他知道撈屍一直都是收費的,但沒想到居然這麽貴。
“就不能再便宜一點麽?”
“我已經給你算的少了,本來加上認屍費總共要五萬呢。”
陳波又開始了他那套奸商的表演。
“可是……”
“馮老師,他們把屍體找到了,可是卻不肯背上岸。旁邊的阿姨和我們說撈屍是要錢的,我們要付多少錢?”
兩人正在這交談著,有幾個年輕的大學生走了過來。
“他們說三個人總共要付四萬五。”
“這麽多!”
幾個人在一邊議論了一會兒,陳波也不催他們,氣定神閑的跑到樹下抽了支煙,看著圍城一圈,焦急的湊錢的馮老師和他的學生。
“那個,老板,我們這些人總共湊起來才兩萬三,能不能……”
“馮老師啊,我已經給你減了五千塊了,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那,能不能這樣,我們先交兩萬三,你幫我把那三個學生運上來,剩下的兩萬二等我回去湊齊了給你送過去。”
“這可不行,乾我們這行是有忌諱的,一筆錢不能分兩次收。要不你們再想想辦法吧,除了現金,刷卡,手機支付也行。總之一手交錢,一手交屍體。”
陳波吐出最後一口煙,踩滅了煙頭。
“老板,你就不能通融通融麽,他們都是為了救那些孩子才死的,您這樣也算是在做好事啊。”
有幾個女學生急的都快哭了,看著自己同學被倒吊在水中,她們實在是不忍心。
“我已經夠通融的了,再說了,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要是都像你們這樣,我這公司不得倒閉了。”
陳波毫不客氣的送了那個女學生一個白眼。
“要是付不出這個錢也行,那這事我就不管了,這屍體你們愛誰撈,誰撈。”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這不是挾屍要價嘛!”
這下,陳波激起民憤了。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隨便亂講啊。這價格我從一開始就沒變過,明碼標價,童叟無欺,而且我還好心給他們便宜了五千塊,怎麽現在又變成我的不是了。”
陳波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最終,在那些被救孩子的家長趕到後,湊齊了那筆錢,交到了陳波的手上。
“呸,狗東西,也不怕遭報應。”
“賺死人錢還這樣,損陰德的玩意兒。”
頂著眾人的口水,陳波喜滋滋的回到了車上,因為這次下水的人總共八人,於是他順手數了四十張紅票子甩給了老王。
“老板,這次是不是太過分了。”
回去的路上,一想到剛剛撈上來的那三具正值花季的年輕屍體,老王心裡不是滋味。
“過分?哪裡過分了?我有強迫他們麽?我有坐地起價麽?他們不樂意完全可以去找別人啊,我又沒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陳波一臉的無所謂,他才不管死的人是誰,可不可憐呢,只要能賺到錢才是硬道理。
“你這樣怕是會被那些水鬼纏上啊。”老王有點擔心的說道。
有件事他沒和陳波說。
今天在打撈的那三具屍體的時候,其中有一具屍體是直挺挺的豎在水中的。那模樣,仿佛是在水下慢慢行走似的。
這種屍體是萬萬不能打撈的。
普通屍體,都是倒著的,因為男女骨盆的不同,浮屍還有個特點叫作“男俯女仰”。意思就是那些浮在水裡的屍體,俯身的是男人,仰面的就是女人。
而這種站在水中的,是一種煞,其怨氣非常深,非要等害死人才會倒下。
撈屍人隻代人撈屍,不替鬼申冤。像碰到這種情況的,有經驗的會掉頭就走,絕不試圖打撈。
陳波不信這些,之前老王讓他招人的時候一定要選那些命理數陰,五行屬水的人。可偏偏他不聽,還說這套都是封建迷信,結果一個員工在一次打撈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當天深夜。
陳波正哼著小曲,坐在沙發上數著最近賺來的票子。
吧嗒
一灘水漬形成的腳印出現在了他的門外。
吧嗒
又是一個水腳印。
看方向是朝著陳波去的。
吧嗒吧嗒
腳印一步步向前延伸,很快就來到了陳波的身後。而他卻完全沉浸在數錢的喜悅中,毫無察覺。
滴答滴答
幾滴水滴在了陳波的脖子上,順著脖頸掉到了錢上。
“哪兒來的水啊。”
陳波摸了摸後頸,抬起了頭。
“你、你、你……”
這不看不要緊,剛一抬頭,陳波立刻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一張慘白而浮腫的臉正從上而下的俯視著他。
“你這樣怕是會被那些水鬼纏上啊。”
白天老王的那句話一下子炸的陳波腦漿開始沸騰起來。
難道,他真的是被水鬼給纏上了?這可怎麽辦?不行,他不能就這麽死了。
眼睛向四處瞟了瞟。
手中的紅色讓陳波看到了一線生機。
“你、你別殺我。我有錢,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一定燒一大堆的紙錢給你。”
滴答滴答
水滴不斷的從那具浮腫的屍體上滴落下來,那向外突出的眼睛無神的盯著陳波,許久沒有任何反應。
“你要是不要紙錢的話,我還可以燒別的給你,只要你說,無論什麽我都可以去買的。”
滴答滴答
水滴混雜著冷汗從陳波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滑落。
那具屍體依舊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那你說,你想要什麽,只要我有的,一定給你。”
陳波覺得再被這東西這麽盯著的話,他就要崩潰了。
“我……要……*&^*&%^*%&”
屍體終於開口回答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舌頭也被泡腫了,吐字非常不清楚。
“要、要什麽?”陳波打著顫問道。
“我要你的命!”這次陳波終於聽清楚了。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 那屍體突然將他一把抓起,揉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咳咳咳……”
一股被水淹沒的強烈的窒息感後,陳波漸漸失去了知覺。
“所以,說了半天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吳悠看著眼前獐頭鼠目的陳波一臉的嫌棄。
“大人,你看我死的多冤啊,所以發發慈悲放我回去吧,等我回去了,一定燒一大堆的紙錢孝敬您老人家。”
“我呸,你tm的還有臉喊冤,像你這種昧著良心賺死人錢的東西就等著下地獄吧。還想還陽,做夢!”
說著,她便抬起一腳,將陳波踢向了鬼門關前的隊伍,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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