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明朗刑滿釋放的日子。
吳悠剛交完手上的任務就急匆匆的趕到了阿鼻大城的門外。
快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那裡已經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喲,昨天我打電話的時候,是誰說不來的?怎麽今天來的比我還早?”
“我今天反正也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過來看看這禿驢的狼狽樣消遣消遣。”
“您這消遣方式挺與眾不同的啊。”
“你管我。”
正在吳悠和南山鬥嘴的時候,阿鼻大城的大門打開了。
明朗從裡面慢慢走了出來。
“和尚!”
看到明朗出來了,吳悠趕忙迎了上去。
“你們是來接貧僧的?”
“她是,我不是,我是來看你笑話的。”南山點了根煙說道。
“承認關心同事又不是丟臉的事,大老爺們兒怎麽那麽矯情。”
烏荼從旁邊閃了出來,把吳悠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貧僧突然有點懷念待在無間的日子了,你們實在太吵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明朗眼中卻滿是笑意。
“嘖嘖嘖,又是一個傲嬌。”吳悠和烏荼對視了一眼:“男人啊,就是表裡不一。”
幾個人說笑間已經到了閻王殿前,明朗一下子恢復了一本正經的表情,理了理海青,走了進去。
吳悠和南山則在殿外等著他。
也不是他們不能進去,只是這件事當初他倆也有份摻和,與其杵在閻王面前被他翻舊帳狠狠的教育一頓,倒不如乾脆躲在外面來的清淨。
果不其然,明朗在裡面待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被放出來。
“果然還是應該拉你們一起進去的。”
出來後明朗不停的搖著頭,看來是被教育的很慘。
“等一下。”
幾個人正準備離開去給明朗接風,杜若突然跑了出來。
“閻君剛剛忘記交代了。明朗雖然從明天開始可以重新恢復正常工作了,但是這半個月必須有人一起搭檔。閻君的意思是,第一周跟著南山,第二周跟著吳悠。不過如果你們想要換一下的話也沒什麽大問題。”
“誒???”
“一定要這樣麽?我不想和這禿驢一起出任務。”南山一臉便秘的樣子。
“有意見自己和閻君提去,我就是來傳個話。我手上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杜若便轉身回到了閻王殿,留下南山看著他的背影獨自凌亂。
吳悠倒是無所謂,在她看來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幫手,而且最早還是明朗帶她入行的,兩人,本來就有合作。
要說唯一的不好,就是傭金減半,可她現在的經濟來源大頭並非是在這收靈獲取的傭金上,所以影響也不大。
“要不咱商量商量,我把我這半個月的傭金都給你們,你倆乾脆組兩個星期的隊算了。”
“貧僧倒是沒什麽問題,可剛剛你也聽到了,這是閻君交代的,要是被發現的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忍你一個星期。你這禿驢去了一次無間學壞了,居然會威脅人了。”
當三人表情各異的走進靈探食堂的時候,大家早已經布置好等著他們回來開席了。
於是剛剛的那些小情緒很快的就淹沒在了酒杯中。
昨晚南山已經先表態表示要早死早投胎,所以第二天開始的這一周,明朗就先和他組隊一起出任務。
吳悠則因為宿醉在被子裡窩到大中午才起來,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啤酒醒酒後,打開了手機上的任務單。
最近他們靈探這裡也改了機制。
本來是任務分配到個人,不管你承不承受的了。所以之前就造成了動作慢的幾位手上的任務還沒做完,就又有了新的任務,連軸轉的根本停不下來。
現在是把所有任務發到統一的平台上,誰想接,誰接。能者多勞,多勞多得。
吳悠把任務單從頭到尾,快速的刷了一遍後,接下的單子裡看來最簡單的一個。昨晚和太多,到現在還有點頭昏腦脹的,她不想再折騰自己了。
喝完啤酒後,吳悠換下了睡衣來到了人間。
按照地址找了過去,這次的目的地是一家學校裡的,半廢棄狀態的老樓。
這棟樓初期是學校的藝術樓,如今已經被當作了儲藏室。
因為沒有看管員,吳悠直接從正門穿了進去。
老舊的木質地板踩上去會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聲,有不少地方因為潰爛已經塌陷了下去。
裡面堆積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雜物,以及當初搬教室時,遺留下的各種石膏模型和殘缺的樂器。
總之,要是有傳說這裡會鬧鬼,也絕對不會覺得奇怪。
走到二樓,東西更是稀少,大部分的房間是空關著的,只有少數幾個房間了還殘留著給把破舊的椅子。
上面積滿的灰塵,證明著它們已經被遺棄在這裡有相當一段時間了。
最後是三樓,同二樓一樣,幾乎全部都是空的,只有一間空房間內,放著一台舊鋼琴。
只是這台鋼琴卻被擦的一塵不染,琴蓋向上打開著,似乎有人一直在使用的樣子。
看來就是這裡了。
因為有了之前楊文濤的先例,吳悠先檢查了一下鋼琴本身是否有問題。不過事實證明,是她多心了。
不過,雖然這鋼琴不是靈魂轉化而成,但它所散發出來的異樣的靈壓波動,卻證明了有什麽東西正依附在上面。
叮叮叮
吳悠輕輕的敲了敲一個琴鍵,算是當作敲門了。
鐺鐺鐺
旁邊的琴鍵自己動了起來,同樣是三聲。
接著一團白霧從鋼琴裡飄了出來,慢慢化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我知道你是來帶我走的,但是,走之前能不能最後再讓我用這架鋼琴彈上一曲?”
又是一個坦然赴黃泉的。
這些年類似的鬼魂吳悠見過不少。 他們都很清楚自己應該要走的路,可是卻因為對於人間的人或者物所殘留的那一絲絲念想,寧可忍受孤獨,也要守在左右。
眼前的這位,應該是舍不得這台舊鋼琴吧。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怕是你們學校明天又要有新的怪談傳出去了。”
那人聽完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坐到鋼琴前,彈起了肖邦的夜曲。
月光從窗邊散落進來,優美的樂曲蕩漾在整座廢棄的小樓裡,讓原本詭異的氛圍,變得有些某名的浪漫。
哢嚓
一曲彈完,那架舊鋼琴出現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裂痕。
那人起身充滿不舍的摸了摸那條裂紋,然後合上了琴蓋,跟著吳悠回到了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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