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看著眼前這張楚楚可憐，和自己心愛之人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內心趕到無比的複雜。

他這才發現，春華的眼角下少了一顆痣。那顆小小的痣是兩姐妹臉上唯一的差別。

之前春華每天都會在化妝的時候用心的在臉上點好。但是現在精神病院裡什麽都沒有，文軒這次又是突擊，她根本沒辦法偽裝。

這麽多年，春華一直假扮著秋華，文軒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愛，但是，這份愛上面佔滿了血腥。

“文軒，難道你不愛我了麽?”

見文軒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春華使出了殺手鐧。

以前當他們兩人產生矛盾的時候，只要春華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文軒一定就會妥協。

“我愛的人，從來都是秋華。”文軒冷冷地答道。

“我不就是……”

春華的話還沒說完，文軒將一張紙甩在了她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

春華接過那張紙，剛看一眼，雙手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要不是秋華的幽靈進入我的夢境，將一切全都告知於我，你還打算騙我到什麽時候?！

春華，秋華是的親妹妹，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怎麽能下的了手?！”

文軒的質問像一柄利刃刺入了春華的胸膛。位置和當年她刺秋華的完全相同。

“秋華，秋華，秋華。她都已經死了，我才是你活生生的妻子，那個你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

見事情瞞不住了，春華也脫下了偽裝。

“你這是欺詐！我不承認我們的婚姻，更何況結婚證上寫著的是秋華的名字，不是你的！”

沒想到春華如此不可理喻，文軒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

“就算如此，可你也不能否認，這些年在你抱在懷中的人是我，枕邊躺著的人也是我，而不是那個你心心念念，已經死了的秋華！”

文軒被這句話氣得語塞，等著春華半時天不知道該回她什麽。

“你姐這沒臉沒皮的真是沒誰了。”

角落裡，吳悠和秋華正站在一旁。

因為秋華這邊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吳悠在這幾天就先去做了其他的任務，剛回來就碰到文軒來找春華對質。

“她原先不是這個樣子的。”

“無論外表再如何偽裝，本質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你原先應該是沒有看清她。”

“也許吧。”

秋華歎了口氣，春華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現在一點都不關心。她唯一擔心的，是文軒會受不了。

“我不想與你再爭論這些沒用的東西了。”

文軒的話讓吳悠和秋華停止了交談，她們把視線又重新投回了病房床邊的兩個人。

“有了這個證據，我本可以去公安局告發你的，背負了三條人命，法律一定會對你嚴懲的。”

“文軒，不要，不要把我交給警察。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一聽到這個，剛才還非常囂張的春華立刻慫了下來，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去坐牢，更何況說不定還會判死刑。她不想死。

撕拉～

見文軒沒有搭理自己，春華趕忙又將那張DNA報告撕得粉碎。

可是光撕成碎片似乎並不能讓她安心，四處找不到處理方法的春華最後決定吃了這份報告。

當春華將這些碎片一點點地塞進自己嘴裡，又咽進肚子裡的時候，在場的其余三人全都驚呆了。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她。

沒錯，出去隱身在一邊的吳悠和秋華，居然連文軒都沒有阻攔春華這一瘋狂的舉動。

紙片又乾又硬，還沒吃掉多少，春華就忍不住乾嘔起來。

“這是副本，你想吃多少有多少。”

“你！”

這次輪到春華氣結了。

“哈哈哈哈哈，你家文軒原來切開也是黑的啊。”

吳悠忍不住笑了起來。

秋華原本一臉嚴肅，被這麽一弄，嘴角也上揚了不少。

“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去告發你的。”

“文軒，你果然還是念舊情的。”春華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起來。

“如今你已經被檢查出了精神病，即使告發了，也一定會從輕發落，倒不如就這樣一直下去。”

……

病房裡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又是一陣爆笑。當然，這個笑聲，文軒和春華是聽不到的。

“你要幹什麽?！”

春華終於打心底裡恐慌起來。

“我不會告發你，但是也不想再見到你。從此以後，你我再無關系，你就好好待在這裡養病吧。”

說完，文軒沒有半點遲疑地離開了病房。

留下了站在原地發愣的春華。

當文軒穿過那條長長的走廊離開醫院大樓的時候，春華仰天長嘯了一聲，倒在了地板上。

“自作孽不可活啊。”

吳悠走到春華旁邊，右手指著她的眉心，從裡面抽出一絲淡綠色的薄煙。

“你這是在幹嘛?！”

看到吳悠的舉動，秋華嚇了一跳，本能地上前阻撓。

“放心，我不是要殺了她。”吳悠拍了拍秋華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她在人間犯下的惡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地府決定先抽走她的一魂一魄，提前壓回地獄進行處罰。”

“那她會變得怎麽樣?”

雖然秋華不是很明白，但是已經變成亡魂的她非常清楚魂魄完整的重要性。

“應該會真瘋了吧。”

收好了春華的一魂一魄，吳悠帶著秋華離開了精神病院。

在去冥界之前，秋華還有最後一個願望——她想再見一見文軒，和他好好道個別。

“時間不多，你得抓緊。”

吳悠剛到的時候，文軒剛剛從車裡下來。

被吳悠叫住的時候他本來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並不打算搭理她。

“秋華就要永遠地離開了，你不打算和她最後再見上一面麽?”

不明真相的管家原本想要帶人將吳悠趕走，但是文軒立刻阻止了他，不僅如此，還帶吳悠進了書房。

“這支犀角香只能燒半個小時，你們抓緊時間吧。”

吳悠熄滅了打火機，自覺地離開了書房。

半個小時後，書房的門再一次打開了，文軒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眼睛周圍微微泛紅，應該是剛剛哭過了。

“謝謝。”

“沒什麽，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既然你們已經說完了，那我就帶著秋華走了。”

去鬼門關送完秋華，吳悠又將春華的一魂一魄交給了杜若。

然後推掉了一個聚會，身心疲憊地回家開始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