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劉忠的有問題。
吳悠越聽越覺得奇怪。
雖然說幾乎沒有獄卒會主動辭職不乾,但並不代表沒有這種事發生。
只要手續齊全,流程到位,地府就會立刻放人。
可是劉忠不但擅自離職,而且還斷絕了一切聯系,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算算劉忠消失的時間點和鐵叉線蟲疫情爆發的時間點幾乎完全一致,吳悠實在無法說服自己說劉忠和這件事情無關。
於是,在問獄卒頭子要了劉忠家的地址後,吳悠離開了大焦熱地獄。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在門口按了半天的門鈴,裡面愣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在吳悠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門裡面傳來瓶子被碰倒的聲音。
看來屋裡有人,只是不願意出來相見。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既然確定了裡面的有人,吳悠便站在門口開始死命地壓起門鈴來。
“劉忠,我是地府派來查案的,你要是再不主動開門我就要拆了你家了。
我給你十秒時間。十,九,八……”
哢噠
沒等吳悠倒數幾秒,門打開了。
劉忠雙眼充血地出現在了門口,臉上還掛著一絲恐懼。
“快進來,要不然就要被他們發現了。”
說著,劉忠就將吳悠拖了進去,並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門。
這還不算,他還給門上了雙保險,最後還上了鐵鏈。
“你在害怕什麽?”吳悠皺著眉頭看向劉忠。
“如果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的話一定會殺了我的。”
劉忠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他穿著單薄的短袖短褲,但是卻裹著厚厚的棉被。
頭髮油膩膩的,身上還散發著難聞的汗臭味。活脫脫像一個住在橋洞下的流浪漢。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吳悠盡量和劉忠保持一段距離,她的鼻子還沒適應他身上的味道。
“是要害我的人。”劉忠歎了口氣,重新裹了裹身上的棉被:“你是為了鐵叉線蟲的事情來的吧?”
“是,這件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是不是你將這蟲子帶出地獄的?”
既然劉忠主動開了口,那吳悠也就不再和他拐彎兒抹角。
“沒出門,這鐵叉線蟲是我帶出地獄的,可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我賭錢輸了,欠了賭坊一大筆錢。這利滾利的我實在還不上啊。後來他們就把我綁了,說要麽換錢,要麽還命。
可是我既沒有錢,也不想死。於是就壯著膽子問有沒有第三種選擇。結果還真有。”
“這第三種選擇就是讓你把鐵叉線蟲帶出地獄?他們要這蟲子幹什麽?”
吳悠不是很理解這種做法。
“一開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剛問出口就被打了一頓。你看,這兒到現在還在沒消腫呢。”
劉忠從棉被裡伸出一條胳膊和一條腿,上面的確傷痕累累。
“不過後來我有些明白了,他們是要故意引起恐慌,好達到什麽目的。
這鐵叉線蟲繁衍極快,最適合短時間裡引發大規模疫病了。”
“我說,都到這會兒了你說話還這麽藏著掖著,到底是想包庇誰?”
劉忠的話明顯還有所隱瞞。如果像他所說,對方只要他將鐵叉線蟲從地獄帶出就可以將之前的事一筆勾銷的話,那他已經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對方還會要他性命呢?這明顯說不過去。
“我,我不能說得太清楚,否則他們會……”
“不說的話我現在就送你歸西。”
吳悠實在煩透了劉忠的這一套說辭,直接召喚出鳴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
劉忠伸出手想要抓住吳悠的胳膊,但是卻被吳悠躲開,抓了個空。
“我這人耐心有限,而且靈探有先斬後奏的特權。別逼我動手!”
這算是吳悠對劉忠的最後的警告,如果他再不識相的話,吳悠一定會給他點顏色瞧瞧。
“我說,我什麽都說,別殺我。”
劉忠一秒認慫,把還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向吳悠抖了個乾淨。
說起來劉忠應該是被算計了。他原先雖然偶爾小賭,但通通都是適可而止。
可是有一天賭坊裡突然出現了一張新桌子,是劉忠從來沒有見過的玩法。
出於好奇劉忠上手玩了幾把,沒想到運氣爆表,把把全紅。沒一會兒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如果此時劉忠能夠見好就收,那麽後面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可惜稍稍他那時賭徒心理作祟,覺得自己今天被幸運女神眷顧,便繼續下注沒有收手。
然而從那一把開始,劉忠就開始輸錢。
結果一心想要賺回本錢的劉忠就在那裡一坐就是一下午。
這一下午裡劉忠非但沒有贏回本錢,反而還欠了賭坊不少錢。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欠下了一個天文數字。
“那是我這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劉忠現在想起那一長串的零還有些頭暈。
“後來賭坊的大老板綁了我過去,說要賣了我的器官抵債。我當然不同意。
於是他便讓我從地獄帶出兩三條鐵叉線蟲。
只要我能把活著的鐵叉線蟲交到他們手上,他們就免去我的所有債務。
我想著反正就是抓幾隻蟲子,於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結果帶出來後,他們居然先逼著我吃掉了一條。
誤食了鐵叉線蟲會是什麽結果想必你這幾天也都看到了。
我疼得滿地打滾質問他們為什麽出爾反爾。
結果這群滾蛋就只會圍成一圈嘲笑我。
在我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大老板示意他的手下往我嘴裡灌了一種淡紫色的藥水。
喝下那藥水沒多久,我居然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了。
那個藥最近電視上有放出來,就是針對這次疫病的特效藥。”
“原來是這樣。”事情的緣由吳悠大概弄清楚了:“為了賺這黑心錢還真是什麽都做的出。”
“差爺,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你可得保護我的安全啊。”
劉忠死死地拉著吳悠,如同一個在大海中差點被淹死的人,突然找到了一塊浮板。
“行了,我會通知人來保護你的,現在離我遠點。”
吳悠極其嫌棄地甩開了劉忠的手,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杜若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