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睡了很久,等他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發軟,頭昏腦脹。
“先喝杯水吧。”
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薛天以為是歡兒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所以沒仔細看,直接接了過來。
一杯水下肚,薛天的五官的感覺恢復了不少。
“劉媽媽!”
他這才發現遞給自己水的不是歡兒,而是這裡的老鴇劉媽媽。
“不是我的話,你還以為是誰?”劉媽媽淺笑著。
“我……”
薛天搖了搖頭,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你在找她?”
劉媽媽看出薛天臉上的迷茫,把身子往旁邊讓了讓。
“歡兒!!!”
地上,歡兒正躺在那裡,臉色慘白。
她的胸口深深的插著一把短刀,鮮血從傷口流出,在她身後開出一朵絢爛的死亡之花。
因為時間過了很久,血液已經從原先的鮮紅變成暗紅,外圍還有不少乾枯,看上去更是觸目驚心。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我明明,我明明已經……”
薛天看著地上歡兒無比的震驚,他想下床去看一下歡兒到底怎麽樣了,然而雖然上半身能夠勉強起身,下半身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都和你說了,你傷了筋骨需要靜養,你就別再逞強了,否則好的更慢。”
劉媽媽看了一眼地上的歡兒,又把視線投回到薛天身上。
薛天覺得自己的頭似乎又開始暈沉沉的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睡覺之前他明明裡的自己已經救下了歡兒,並且同意她留在自己身邊。
可是,現在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難道剛剛的一切全都是夢?
“我過來的時候歡兒已經自裁了。而你半掛在床上暈了過去,看樣子似乎是想阻止她。”
看到薛天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劉媽媽慢條斯理地解釋著:“你既然不想她死,一開始就不應該拒絕她。之前就說過了,我這裡不收沒用的人。”
薛天無力的抬起頭,劉媽媽應該沒有騙他,她也沒必要騙他。
“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無用之人,媽媽是不是也會像製裁歡兒那樣製裁我?”沉默了許久,薛天幽幽地說道。
“那就努力的讓自己不要變成無用之人吧。”劉媽媽站了起來,把一碗藥遞給了薛天:“剛才的藥涼了,這是重新熱好的。”
薛天端起藥碗將裡面褐色的液體一飲而盡:“媽媽,我不習慣有人伺候,你不用再派人來了。”
“好。”
既然薛天這麽說了,劉媽媽也沒有勉強他。
下人們來清理走歡兒的屍體的時候,薛天一直盯著她的臉。
苦澀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但卻讓他的大腦異常的清醒。
在這個黑水城裡只有利益和規矩,沒有情義可言。歡兒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日子又過去了三天,在劉媽媽的調理下,薛天的傷很快就好了。現如今,他已經可以不靠拐杖,自己下地走路了。
薛天身體徹底恢復後,劉媽媽就開始教他撫琴、茶道等各種在南風館必備的技能,當然,最主要的是攝人心魄的媚術。
薛天學的很快,沒過多久,便成了黑水城裡小有名氣的存在。
隨著薛天的名聲漸漸打向,慕名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就像之前預想的那樣,他開始利用自己的一切手段打探曹適文的下落。
一年,兩年……
“你說的那個人叫曹適文。”
這天,當薛天再一次說起自己重複了無數便的故事的時候,終於有了進展。
“想想問是令人唏噓啊,洪文社當年絕對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大幫派,結果曹適文被嚴老三算計,至今還關在嚴老三宅子下面的水牢裡。”
“真的假的啊?”
薛天的心臟簡直要從胸口跳出來了,可是為了套出很多話,他只能裝成一副毫不在意,在聽一個不可思議的八卦的樣子。
“你還別不信,爺我可是有證據的。”
說著那個恩客裝模作樣的朝著左右看了看:“爺就和你一個人說。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哦,要不然我死定了。”
“爺,您還信不過小天我麽?”薛天身子一軟,倒進他恩客的懷抱中撒起嬌來。
“怎麽會呢,乖,別急,爺現在就給你看證據。”
那恩客起身從他的外套的內層裡小心的掏出一張照片。
照片雖然拍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薛天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那張他魂牽夢繞了多年的臉龐。
曹適文的手腕被兩個巨大的鐵定刺穿,整個人消瘦的可怕。,可就算他脫了像,受盡了各種酷刑,眉宇之間的那股英氣卻沒辦法被磨滅。
“這是我跟著我家老大去嚴老三那裡的時候偷偷拍的,現在你相信我了吧。”
恩客小心地收起那張照片後,轉身回來抱住薛天,將他壓在了身下……
自從有了曹適文的下落後,薛天就開始想盡辦法接近嚴老三。
然而嚴老三不好男色,薛天手段用盡,也只能接觸到他身邊的一個副手。
在取得了嚴老三副手的信任後, 薛天開始勸說他帶自己去嚴老三的水牢。
“聽人說裡面關了個大人物呢,您就帶小天去掌掌眼唄。”
薛天跪在嚴老三副手身前,抬頭的時候,嘴角還掛著一絲白色粘液。
副手本來不願意,但架不住薛天使出渾身解數百般撒嬌和討好,最終答應兩天后,嚴老三出門辦事的時候帶他過去看一眼。
薛天在滿懷期待中度過了兩天,到了約定的時間,副手如約而至。
一路上,薛天難掩興奮,他們很順利的進了嚴老三的宅子。
來到後院,在副手的帶領下,薛天和他一起走進了一扇隱藏在假山中的暗門中。
要是副手這個時候摟住薛天的肩膀,一定會發現他此時全身正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每向前走一步,腦子裡的神經就繃得越緊。
薛天現在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矛盾,他無比的想要見到曹適文,但是又怕見到他之後控制不了自己。
兩人在一條陰暗又狹長的走廊裡走了很久,突然,走在前面的副手停下了。
“就在這裡了,我在外面望風,你進去看完之後趕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