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詔獄之中,趙莽因為身份特殊的原因被單獨關在一個特殊的牢房裡面。
詔獄外,沈煉沈百戶奉命前來審問趙莽,還沒進詔獄,就看見目前自己的頂頭上司,也是沈煉之前得罪過的千戶大人。
還真是冤家路窄。沈煉心中冷笑,面上卻一副恭敬的模樣:“見過千戶大人。”
“喲,這不是沈百戶嗎?忙人啊,最近怎麽樣啊?”千戶陰陽怪氣的說著,一雙眼睛陰冷的看著沈煉,他跟沈煉不對付很長時間了,他也把沈煉整的不輕,若是沈煉起勢了,他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托大人的福,過得還不錯。”沈煉的城府可深的很,耐性也是一等一,除非被人拿刀架住脖子,不然沈煉是不會輕易露出獠牙的。
“沈大人過得是不錯,不過雖然抓捕刺客有功,但沈大人直接面聖這件事情做的有些不會規矩吧。”千戶張口一個沈大人,閉口一個沈大人,言語之間的軟刀子就沒斷過。
“事急從權罷了,千戶大人若是覺得沈某有所逾越,大可去鎮撫大人處告沈某,或者在無常簿上記沈某一筆。”沈煉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面對千戶的言語絲毫不為所動。
“哼。”見沈煉不為所動,自討沒趣的千戶一甩衣袖離開了。
沈煉冷冷的看著千戶離開的背影,若是此事之後他隻官升一級,沈煉還不會怎樣,若能官升兩級,沈煉必定會報復回來。
“開門,我要提審刺客趙莽。”沈煉出示了自己的令牌,看門的錦衣衛立馬開門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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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早朝王尚書不出預料的告病沒來,看著下方不少大臣言官蠢蠢欲動的樣子,鄭恆就知道這件事情必須要有所交代。
還沒等下面人開口,鄭恆先點名了:“鄭寶仁。”
“臣在。”鄭寶仁連忙站了出來,朝堂之上也不自稱奴才了。
“說一下昨天的事情。”鄭恆把話甩給鄭寶仁。
鄭寶仁跟著鄭恆這麽些年了,自然知道鄭恆心中所想,無外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盡量把這件事情的影響消弭掉,鄭寶仁也就撿輕的說:“錦衣衛的一位百戶抓住了一名刺客,另一名還在抓捕當中。”
鄭寶仁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昨天的事情確實可以用這一句話來概括。
鄭寶仁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想牽扯出泰家,但是有人想啊。
之前蠢蠢欲動的眾多言官當中一位言官突然站了出來,其他準備站出來的言官看到這一幕都暗恨站出來的怎麽不是自己。
軍部林家的人看到這一幕也樂了,這一次的言官可真不是他們安排的,完全就是言官的逐名想法趨勢他們站了出來。
言官們想的也很簡單,錦衣衛他們不敢多比比,但是一個失了勢的泰家,這些言官還是有興趣踩一腳、揚個名的,至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種警示的名言,完全不在言官的字典當中。
“提督隻用一句話來概括未免有些草率了吧,據下官所知事情可沒有這麽簡單啊。”言官跳出來就指責鄭寶仁。
鄭寶仁冷冷的看著這個跳出來的言官,他鄭寶仁官拜東廠提督,更是深得皇上信任,手下能人無數,平日裡除了皇上等人,誰不對他禮待有加,就是一般的世家家主看見他鄭寶仁都得陪著笑臉,一個小小的言官敢指著他鄭寶仁的臉說他的不是,可以說跟找死沒什麽區別,偏偏這幫言官就喜歡這麽乾。
不能說言官可有可無,因為言官是古代封建官僚結構的一個較重要的構成部分。他們主要負責監督與上諫。
言官的權力相對而言算是比較大的,上可柬君、下可言臣,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說的。
言官也自認為自己是唯一敢說真話的人,並且以此為榮。
言官在歷朝歷代都屬於一種可鑄高樓,也可讓樓塌的存在。
一個好的言官確實可以讓君臣警醒,但這樣好的言官大部分都存在於戰亂時期或者是有憂患有隱患的事情。
當真正這個國家和平的時候,換種說法當這個國家陷入安穩之後。
艱難困苦開始遠離,榮華富貴鋪面而來,言官做為一種類似名士類似新聞的產物成了榮華富貴第一批的享受者。
由儉入奢易、由奢歸儉難,當一個清貧、憂患的言官陡然被糖衣炮彈砸中的時候, 只有少部分的言官還能保持初心,大部分言官就如同朝上這些爭名的言官一般。
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原本的本心已經可有可無了,巨大的名氣跟動動嘴即來的財富成了他們的第一追求,甚至付出一定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哦,你覺得我所得可有什麽草率之處啊!”鄭寶仁說話的時聲音裡面的尖銳都快透出來了。
跳出來的言官也知道自己得罪了鄭寶仁這個位高權重的宦官,後悔、害怕的情緒在言官的心中劃過,不過很快這種情緒就被言官自古以來瞧不起太監、宦官的情緒壓下。
幾乎所有的言官、或者是所有的男人都難免有些瞧不起太監這種割去命根的所謂的男人。
在言官看來,太監不過是一幫狗仗人勢、妖言惑眾、蛀蟲一般的存在,是他們打心眼裡瞧不起的存在。
這種瞧不起甚至高於他們恐懼、害怕等情緒。
只是所有言官都下意識忘記了,真正的危難關頭往往是太監更加的忠誠,而他們這幫嘴上說著破家亡國先從他們屍體上踏過去的言官,大部分往往一句‘水太深’就能夠讓他們叛變投降。
“昨日錦衣衛曾在王尚書被刺的地方發現一塊令牌,昨日被錦衣衛抓住的刺客曾經是武國士兵,這些重要的事情提督大人不說還不算草率嗎?”心中的恐懼情緒被壓下後,言官嘴尖牙利的一面又展現了出來。
“哦,這些事情錦衣衛可是下了封口令的,你一個小小的言官是從何處得知的!”鄭寶仁抓住言官的痛腳,冷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