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山將部隊布署在城南山頭上後急匆匆趕到了鶴峰城下的指揮部中。各部指揮員已經到了，他們正吵成一團。賀龍和大部分指揮員主張立刻突圍，趁敵人還沒封鎖東面立刻向四川突圍。夏曦和一小部分人則主張原地堅守與白軍決戰。

　　周文山四處看了看，紅九軍軍長段德昌不在場，各路軍官眼裡透著暴怒。他低下頭沒有開口。指揮部員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夏曦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們是什麽意思?我是中央特派員，聽我的。”

　　周文山歎著氣回到了城南陣地，見蕭玉迎上來道:“堅守城南，讓戰士們趕緊加固工事。”蕭玉點了根煙跟上周文山的腳步:“堅守?可我們只收集了兩周的乾糧，彈藥也不充足。上級是不是給點支援?”周文山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沒有，什麽支援都沒有。軍部也沒有物資了，我們要靠自己守住陣地。”

　　蕭玉張開口想了想沒說話抽起了煙。周文山舉起望遠鏡開始觀察地形。蕭玉抽了一支煙問道:“這是夏書記下的命令，對吧?”周文山看了他一眼:“是的。我們還是觀注眼下吧，山腳下那個陣地是哪個連的?這麽突出想死了嗎?”蕭玉看了看道:“那是女兵連的，上級指定她們在那裡防守第一道防線。”

　　周文山皺起眉頭:“那裡可不是一個防守的好地方，錢洪。”錢洪迅速從陣地上跑了過來。周文山指了指山腳:“你帶一個連加強山腰陣地。隨時準備支援山腳的女兵連。”

　　盡管周文山恨不得把一分鍾當成一小時用來加固陣地但是白軍還是在紅軍還未準備好的時候發動了進攻。

　　中午的太陽正炙烤著大地，山上的小草也無精打采地低下了頭。它們已經佔據這片土地很久了。隨著迫擊炮彈入膛的撞擊聲。金屬佔據了山坡。

　　一陣陣猛烈而有節奏的爆炸聲在紅軍陣地上響起。周文山抖了抖身上的塵土:“敵人的炮兵很老練，這炮打得又準又狠。”蕭玉將手搭在原木上:“震動不是很強，我們的工事修的還不錯。”周文山搖了搖頭:“工事再好也有缺陷，關鍵還要看我們的戰士。炮擊快停了，各部準備戰鬥。”

　　周文山繞著山峰修築了工事，炮擊時教導營除偵察小隊全部撤到山後去了。白軍沿著山坡向上發動了進攻。這些地方軍閥部隊沒有受過戰術訓練，但多年的戰鬥經驗讓老兵熟練地排成散兵線向紅軍壓來。忽左忽右的白軍士兵給紅軍射擊帶來極大困難。

　　周文山揮揮手將偵察排召了過來，這支部隊的戰士大部分是獵戶出身，槍法極準。周文山指了指山腰:“你們分散到山腰，專打敵人老兵和軍官，給女兵連火力支援。”排長一敬禮下去了。

　　三分鍾後，白軍逼近了山腳陣地。女兵從陣地的炸塌的工事中爬了出來向二百米外的白軍開火。激烈的槍聲在山谷中回蕩進而連成一片。那是其他方向的白軍也展開進攻。如果仔細聽槍聲，就可以聽見教導營陣地前沿有一陣沉穩而有節奏的漢陽造槍響。那是偵察排在狙殺白軍的老兵。

　　白軍在山腳下一連發動了四次衝鋒，老兵們漸漸發現了不對動。先衝上去的老兵死亡率越來越高。白軍老兵和軍官漸漸縮到了進攻隊形的後面。沒有了骨乾，新兵幾乎一觸即潰。白軍進攻的勢頭越來越弱進而退了下去。

　　午夜，白軍陣地邊上槍聲不斷而且不時湧起爆炸的火焰。夜色下蕭玉從黑暗中鑽了出來。他一伸手給周文山遞了一個鐵皮小瓶:“來一口。”周文山嘗了一口:“酒?你哪來的酒?”蕭玉笑了笑:“從白軍一個軍官身上摸過來的。今夜的四支突擊隊對白軍展開破襲戰。激獲不少啊。”周文山放下酒瓶:“白軍生活就是好，彈藥繳獲了多少?”蕭玉拿出一個小本對著火光看了一眼:“截了一支運輸隊，乾掉四支巡邏隊。繳獲的彈藥除了補上今天消耗的還多了兩箱子彈四箱手榴彈。”周文山點了點頭:“好，至少可以多撐幾天。”他看了看山下:“走，我們去和女兵連連長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