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心疾?!”織田信勝的心裡不禁咯噔一下,他知道,在古代,所謂的心疾,就是對精神病的一種泛稱,可是,自己跟她在清州時雖然相處的不多,也是看著她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的,可沒有見過她有什麽不正常的表現啊……在歷史上也從沒有聽說過這位戰國第一美女,有過精神病的記載啊?好像連傳聞,野史之類的都沒有過這樣的說法吧……
織田信勝不禁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著淺井長政,等待著他的下文。
“一切的起因應該是阿市從秋天開始出現的一些夢吧?”
“夢?”
“是的,我記得那是十月的某一天,對了,那個時候武藏守大人好像正要出使甲斐。”
“嗯。”
“那一天夜裡,阿市突然從夢中驚醒,我當時雖然被她的尖叫聲吵醒,但也是睡眼朦朧,還不是十分的清醒,本來想略微安慰她幾句,也就沒什麽事了,可是,隨後我看到了她的神情……臉色煞白,手心裡全是冷汗。”
“阿市做了個惡夢?”
“是的,我當時就是這麽想的,”淺井長政再一次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現在想想,真是十分後悔那個時候為什麽沒有好好問問她究竟夢到了什麽。”
“嗯?”織田信勝不免有些奇怪,長政為什麽會這麽說,不過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的等他說下去。
“那是這個夢第一次出現。”淺井長政幽幽的說道。
“長政公的意思,阿市後來又做惡夢了?”
“武藏守大人,這個惡夢後來不斷出現,而且,從阿市的隻言片語來看,所有的惡夢,應該都是相同的,而且到後來,頻率越來越多,到去年年底的時候,甚至已經變成只要阿市一入睡,這個惡夢就會如約而至,把她折磨的幾乎……崩潰了啊。”
“啊?”
這是什麽情況?織田信勝不禁也十分好奇起來。
“那麽,阿市沒有跟你講過她究竟做了什麽樣的夢嗎?”
“這就是我剛剛所說的,深為後悔沒有在阿市第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就詢問的原因啊,阿市她後來無論怎樣詢問,對這個折磨她的夢就是一句都不肯說出來,只是一個人極為痛苦的承受著。”
“請過醫生了嗎?”織田信勝問道。
“我從京都把曲直瀨道三大人請到了小谷城,道三殿下在城裡為阿市治療了一個多月,但是,效果並不太好。”
“那曲直瀨大人是怎麽說的呢?”織田信勝問道。
“他為阿市診治之後也深感奇怪,因為阿市不肯吐露夢中的情景,道三大人到最後也無能為力,甚至提出可能是有邪魔入侵阿市體內這樣的說法。”
邪魔入侵?什麽東西啊,這家夥看來也是太靠譜的,還戰國名醫生呢,這不是巫醫嗎?織田信勝在心裡說道。
“那現在阿市怎麽樣了?”織田信勝不禁有些焦急,精神病這個東西,玄奧的很,就算到了幾百年以後,也是十分棘手的呢。
“今年新年過完之後,似乎好了很多,按照阿市說的,這個夢出現的頻率已經很少了,而且……她所說的,就算出現這個夢,她也能夠忍受下來,不過……”淺井長政猶豫了一下,看著織田信勝,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過什麽?”織田信勝最煩別人賣關子,這話隻說一半,豈不是讓聽的人窩心嗎?
“武藏守大人,之前曲直瀨大人曾經對我說過,阿市她除了有鬼疰的症狀之外,還有很明顯的晦淫惑疾之症……”
“等等,什麽叫鬼疰之症,什麽叫晦淫惑疾之症?”
織田信勝聽的一頭霧水,
打斷了長政的話頭,問道。“這個本來我也不懂,後來聽曲直瀨大人解釋,所謂鬼疰之症就是病人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或者妖魔在,甚至病人會在長時間的患病之後,變成另外一個人甚至變成惡鬼的一種病。”
這……不就是精神分裂,或者說是雙重人格嗎?織田信勝越發覺得阿市的問題似乎很是嚴重了。
“那晦淫惑疾呢?”
“這……”淺井長政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低著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織田信勝愣了一下,對旁邊的佐協良之和前田利家說道,“我與長政公有些事要單獨談一談,你們去別人那裡休息吧,隨便帶上外面的虎松, 天色也已經很晚了,這裡就不必再來侍候了。”
佐協良之與前田利家對視了一眼,一起低聲答應了,向淺井長政行了一禮,便一同退了出去。
看著房門被再次拉上,織田信勝看著淺井長政,等著他回答。
“武藏守大人,你是阿市的哥哥,有些話,我對別人是絕對開不出這個口的,但是,這件事情,阿市可能需要大人的幫助,所以我也就知無不言了。”
“說吧,阿市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她一直是我們織田家的掌上明珠,你既是她的丈夫,所以,我們誰也不希望看到她出什麽事情,對不對?”織田信勝說道。
“嗯,大人這麽說,我也就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淺井長政頓了頓,說道,“這個所謂的晦淫惑疾就是指病人宴寢過度,其心惑亂!”
“宴寢過度?”織田信勝疑惑的看著淺井長政,等著他進一步的解釋。
“所謂宴就是指飲酒,這寢……指的是**。”
“什麽?!”
阿市從小就不飲酒,就算信長讓她敬酒,她也不過是淺嘗輒止,那麽這個所謂的宴寢過度自然不可能是說阿市喝酒過度,那……
“長政,就算我妹妹沉魚落雁,貌美非常,你也不應該在她病中索求無度啊!”織田信勝的臉上不禁有些責備的神色,不滿的看著對方。
淺井長政這時不免神色尷尬,低聲說道,“大人冤枉我了,我長政雖然的確對阿市鍾愛有加,但是自從她被這惡夢糾纏之後,除非阿市主動,我是再也沒有碰過她的身子啊。”
什麽?!
織田信勝心裡不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