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藥娘不生氣了,武跳跳從牆上跳下來,看著她高興道:“藥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突破到準書者了。”
咣~藥娘用擀麵棍輕輕敲了一下武跳跳的腦袋,笑罵道:“你這笨蛋騙藥娘也不會騙,你要說你突破到中級學徒,藥娘多半就信了。突破到準數者?你怎不說你已經是書生呢?”
“真的。”武跳跳沒有辯解,一把搶過薑藥娘手裡的擀麵棍,雙手用力砰的一下跟扭麻花一樣扭的炸開。
啪~薑藥娘輕輕拍了一把掌武跳跳的臉,又捏了捏他的臉頰,不敢相信道:“你這笨蛋真的突破到準書者了?”
“我這笨蛋真的突破到準書者了。”武跳跳看著薑藥娘認真道。
“嗚嗚~太好了,太好了,玲瓏姐姐,你在天有靈,看到了嗎?嗚嗚~跳跳他有出息了,他有出息了。”薑藥娘雙手合實,望著天空喜極而泣。
“爸爸、媽媽。”武跳跳聞言情緒低落,想起了很多事。
薑家寨它本來叫苟家寨,這裡的本家人都姓苟,但百年前卻改為薑家寨了
薑姓,夏族最古老的姓之一,夏族古皇之一的地皇就出自薑姓一脈。地皇譜寫《神農本草經》,乃整個夏族鎮族帝書之一。因此薑姓在夏族是一個具有極高榮耀的姓。
百年前苟家寨一位書生時來運轉,娶了一位具有薑家血脈的薑姓女子。後來這位書生覺得薑姓甚為榮耀,便讓長子隨了妻子姓薑。
苟家薑姓長子成年後倒也有幾分作為,算是苟家寨數百年來最有作為之人,稱得上光宗耀祖。苟家寨眾人覺得苟家薑姓長子之福乃改姓緣故,沾了薑姓一脈的福澤,一琢磨,眾人推舉苟家薑姓長子為苟家寨寨主,把苟家寨改為薑家寨。
而薑藥娘就是那個苟家薑姓長子的後人,隻是十多年前他們薑家一次意外遭了大劫難,全家隻有十多歲的薑藥娘流落在外。後來薑藥娘被武跳跳的父母救了,而武跳跳的父母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一直被仇家追殺,幾人東躲西藏數年時間。
武跳跳三歲時媽媽被仇家殺害,父親將武跳跳留給薑藥娘,獨自去為武跳跳的母親報仇,但是去了之後就沒有在回來。薑藥娘對武跳跳的父母來歷也不了解,隻有武跳跳父親留下一塊帶有‘武’字的玉佩和一些錢財,說是他們是武家之人,這個玉佩以後關鍵時刻可以證明武跳跳的身份。
那一年薑藥娘十五歲,武跳跳三歲,她一個大孩子帶著一個小孩子在舉目無親的陌生地方可想而知有多難了。後來實在沒辦法,薑藥娘冒險花費了大價錢,雇傭傭兵,幾經周折,回到了她的家鄉薑家寨。
可惜薑家寨已經是物是人非,她家人已不在,她一個小姑娘,又莫名其妙帶了一個孩子回來,那時薑家寨的人沒少難為她,什麽風言風語都有。
但幸運的是薑家寨有人認出武跳跳父親留下的那塊玉牌來歷不凡,猜測很可能是與大唐三千年前一位武姓絕世女帝的家族有關。從那以後薑家寨的人才對她倆態度有了改善,甚至有意無意的討好他們。畢竟那怕是再小的幾率,要是招惹到那種級別的家族,薑家寨會直接從地圖上消失。
寨子裡人的態度是變了,沒人敢惹她們,生活上有她過人的醫術加跳跳父母留下的錢財,也沒有什麽困難。
大人們害怕武跳跳的身份與那絕世女帝的家族有關,對他一向忌憚,但小孩子不同,童言無忌嘛!武跳跳和他們玩,總是被人有意無意排擠,
嘲笑,有人說他是野種,沒有父母什麽的。 這些薑藥娘一個弱女子能怎麽辦?她還能把人家孩子嘴堵上?去找人家父母理論,換來的隻能是別人對跳跳的疏遠,她看著小時候跳跳一個人在院子裡看星星也是心疼。
孩子們的排擠和嘲諷,大人們的忌憚,漸漸的造成了武跳跳的性格越來越熊,越來越皮,甚至有些肆意妄為。打架,坑人,氣人,可是這些只會造成別人對他越加的疏遠和討厭。武跳跳渴望和別人在一起玩,但又像一個刺蝟一般,受到傷害時,會用尖尖的刺把自己保護起來。
這些薑藥娘看在眼裡,可是她一個大姑娘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會教育孩子,隻能在武跳跳犯錯時打他,盼望他能學好點。可是這打是沒少打,但是這孩子越打越熊,越打越皮實。這讓薑藥娘感到很挫敗,覺得對不起去世的玲瓏姐姐,傷心無比,這些年的努力似乎都白費了。
有時薑藥娘也暗暗埋汰姐姐給孩子起的名字,跳跳,跳跳,他都快跳上天了!其實跳跳這名字本來就是個小名,有孩子要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意思,可惜武跳跳父母還沒來得及給孩子起大名就不在了。
薑藥娘和武跳跳相依為命,孩子大了她自然想讓孩子有出息。薑藥娘動用了她薑家以前在寨子裡的關系,再加上武跳跳可能是那個武家的族人,薑家寨高層有人覺得武跳跳奇貨可居,把他安排進了薑家寨學堂。可誰知道這孩子學習不好就罷了,一句‘現在刮的是上下風’,活活把那位心眼小,且有心疾(心髒病)的苟二老夫子給氣死了,這讓薑藥娘操透了心。
一直薑家寨有人想把武跳跳趕出學堂,好把自己的孩子安排進學堂,暗地裡什麽手段沒試過。薑藥娘也隻好千般周旋,替武跳跳頂住壓力,盼著這孩子能有朝一日開竅,有點出息。
“蒼天保佑…感謝神聖的書界鍾愛…感謝老祖宗地皇的庇佑…”才二十六、七的薑藥娘卻如一個老媽子一般雙手合實不停的感謝,眼角掛著淚痕。
“藥娘…”武跳跳看著突然覺得心裡一酸。在他的記憶裡,藥娘一向是巾幗不讓須眉,平日裡行事風風火火,乾脆利落,比男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藥娘這幅模樣他卻是頭一次見。
“藥娘!”武跳跳上前把比他還要高一點的薑藥娘輕輕摟住,如同孩童抱著自己的媽媽一般。
武跳跳對自己的父母沒有一點映像,一切關於父母的信息都是藥娘告訴他的,他雖然內心也想有一天知道自己父母為什麽被追殺,父親是不是還活著,也想過為母親報仇,但是這些都太遠了。
在這個從小對他處處排擠的薑家寨,於他,薑藥娘就是他的天,他的地,即是父母又是朋友,是他的一切。
“小時候我被其他孩子欺負,被打了,我也是打回去,那怕帶著傷回來也是告訴藥娘我打贏了,好不讓她擔心。就算打不過,也是要和對方周旋,讓他們知道我不好惹,不讓藥娘擔心我。
我一直覺得自己做的很好,可現在細細想來,我差點坑死苟小屠,又氣死苟二老夫子,這些事不知道給藥娘帶來多大壓力,可她從來沒對我說過…”如此一想,武跳跳把薑藥娘樓的更緊,還有紀雲那孤獨的靈魂,對某些東西的渴望讓他越加的依戀薑藥娘:“從今往後我一定要保護好藥娘,再也不讓她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