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738與魔謀易所在的黑色空間內。
唯一的光柱下,還是那張桌子,那兩把椅子,SCP-738還是那個SCP-738,可是交易者已經變人了。
SCP-738變成了一個白衣白西服,眼神中透露著些許成熟的男人,正在幫交易者倒茶,而交易者...
“米歇爾先生是吧,請不要緊張,先喝杯紅茶吧。”
SCP-738微微笑著,將紅茶杯推到了米歇爾的那邊,淡然地說道:“這可是正宗的正山小種紅茶,味道不錯。”
“抱歉,我現在沒有心情。”
米歇爾的心情非常非常低落,那是一種徹徹底底的絕望心情,放在隔壁假面騎士世界都能變成怪人的絕望程度。
誰看到連續三次的世界末日,都會絕望吧。
第一次,猩猩病毒爆發,米歇爾看著妻子和兒子因為生病而死。
第二次,米歇爾回到過去,想要阻止末日的發生,卻還是沒能做到。
第三次,世界本來都快重建好了,結果非洲熱帶雨林的猩猩們突然擁有了超越人類幾百年的科技,人類敗的一塌糊塗。
輸的徹徹底底啊。
“沒問題,您現在沒有心情,我可以等。”
SCP-738靠在自己那張豪華椅子上,右手搭在扶手上,很隨意地說道:“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交易者,請您放心。”
就這樣,雙方保持著沉默。
那杯紅茶,就好像永遠不會涼一樣地冒著熱氣,時間的概念在這片黑色的空間中也變的模糊起來,直到米歇爾抬起了頭。
他向SCP-738問道。
“呐,SCP...到底是什麽?”
SCP-738的笑容依舊不變,他回答道:“SCP是什麽,我覺得您應該很清楚了。”
“是啊,所以我才會迷茫,為什麽這種東西要拿出來賣?這些東西明明這麽危險。”
“然後呢?”SCP-738微微歪頭道:“槍械也很危險,難道人類就沒有拿來賣了嗎?”
“那不一樣吧。”米歇爾一副苦瓜臉的衰樣,幾乎是想哭的語氣道:“槍械的危險度,和SCP商品完全不一樣吧。”
“危險度不一樣,但是道理是一樣的。”
SCP-738端起自己的那杯紅茶,細細地品道:“想必你也很清楚,只是不願意接受而已。”
“製造槍械的工人是無罪的、手持槍械的警察也是無罪的、只有利用槍械去做違法之事的人,才是不應該做的。”
米歇爾又低下了頭,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知道,SCP-738所說的都是對的,可是,他還是不能接受。
“那...那...”他小聲啜泣著說道:“那為什麽你們不把SCP毀掉,而是將他們賣出去呢?你們這樣做,那些買了SCP商品的人會怎麽樣你們不知道嗎?”
“當然知道。”
SCP-738將茶杯放在桌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正襟道:“可是說白了,無論是什麽商品,賣出去都會對使用者造成些影響,你就是買塊口香糖,都會讓你的口氣變得清新,不是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
米歇爾猛拍了一下桌子,茶杯抖動了一下,幸好,裡面的茶沒有灑出來。
“給那麽危險的東西定價,然後賣出去,你們不就是為了毀滅世界嗎?!”
“強詞奪理的是誰,米歇爾先生你比我更清楚吧,
接受事實吧。” SCP-738起身,來到了米歇爾的身後,雙手貼在了米歇爾的太陽穴處。
“世界末日是因誰而起,不如,我就讓米歇爾先生看個明白好了。”
眼前的那杯紅茶突然遠去,米歇爾的眼中,出現了有關他之前所在世界的事件。
猩猩病毒的提前爆發、永恆之王凱撒出現的原因、以及猩猩為什麽突然擁有高科技的理由。
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全都是某個人類擅自穿越時間所導致的,原本的病毒爆發事件因為米歇爾公司的出現提前爆發、凱撒因為米歇爾公司的SCP-006而獲得幾乎永生的能力、猩猩擁有高科技,那就要提到米歇爾的那張沒有使用的車票了。
車票上的終點站,就是SCP-2000出現的那一天,而SCP-052時空列車的車票是起點站的。
米歇爾的淚水,此刻已經無法再忍了,他哭了。
“全部...都是我的錯嗎?”
“正解。”
SCP-738又慢慢地走回了自己座位,坐回了米歇爾的對面,他聽著米歇爾的哭聲,勸誡道:“米歇爾先生,有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如果想要強行改變時間線,世界本身就是不允許的。”
“那為什麽SCP的價格,會這麽便宜?!如果你們把價格定高一點!不就沒人買了嗎?!”
即使到現在,米歇爾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想要把罪怪在他人的頭上。
SCP-738還是保持著微笑,他開口道:“您這麽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哪裡錯了?還有那些SCP推銷員!這種東西就不該存在好吧!!!”
“第一個問題,SCP的價格。”
SCP-738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兩把天平,一個上面寫著SCP-738,一個寫著SCP推銷公司。
“這個問題很多人也有問過,這要看按照誰的標準了,在我看來...”
SCP-738將一瓶液體放在了寫有SCP-738標簽天平的一端,然後,SCP-738又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下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天平幾乎是壓倒性的優勢倒向SCP-006的那一邊。
“以我作為商人的角度來看,SCP推銷公司的價格確實不合理,就像我這邊的稱,SCP-006的價格要遠遠超過一百萬美元,哪怕只是SCP-006的一瓶水。”
“但是呢,如果是以SCP推銷公司的標準來看......”
接著,SCP-738又將兩個物體放在了寫有SCP推銷公司天平的一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無論是重量還是真實價格都不平等的兩個物體,竟然持平了。
“他們真的是對等的,我一開始也沒有想明白,我想了無數個理由,最後只有兩個理由可以解釋。”
“1,在SCP推銷公司老板的眼中,SCP商品的價格和貨幣的價格是相同的,可是這個理由,又因為SCP推銷員只收有‘貨幣’概念的物品的原因而被充滿了疑點。”
SCP-738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個答案就比第一個要靠譜的多了,我認為SCP推銷公司所收的,是世界的‘壽命’。”
“世界的...‘壽命’?”米歇爾不理解SCP-738的意思。
“這種說也不準確,舉個例子吧,世界是隻小白鼠,你們人類和其他生物是小白鼠內正常生活的各種細胞、細菌和病毒,那麽SCP商品,就是為了能夠讓這隻小白鼠死亡的東西,順便一提,我可是從一開始就承認了SCP商品的危險性的。”
“那價格的大小。”米歇爾還是不能接受。
“價格的大小正是SCP商品危險性或者實用性的體現,便宜的物品多數沒有危險,貴的商品就會有危險,根據使用方式,價格也有有所不同。”
“至於價格為什麽這麽低,小孩子有些時候也會用麵包屑去喂鴿子和螞蟻,也許是這個原因吧。”
“你是說我們人類只是‘鴿子’和‘螞蟻’?”
“如果以我的標準的話,我要是人類,可能你連螞蟻都不算,最多算個...草履蟲吧。”
“......”
SCP-738此時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讓米歇爾說不出話了,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話打擊了客人交易激情,他又說道:“抱歉啊,剛才話有點說的太大了,我繼續說下一個問題吧。”
“有關SCP推銷員的事情,最初的SCP推銷員從何而來我不清楚,但是最近這幾個世紀,這些SCP推銷員多和你一樣,屬於‘無家可歸之人’,也有一些是自願成為SCP推銷員的,他們只是工人。”
“那你呢?”米歇爾又問道:“你是公司的高層嗎?”
“別鬧了。”這個問題讓SCP-738的笑容更盛了,他揮了揮手。“我是SCP-738,SCP-738與魔謀易,我只是個SCP商品,比起SCP推銷員,我還差一個級別,沒法比,沒法比的。”
“不過呢。”大笑一會後,SCP-738又微笑地說道:“發生在您身上的事件也是極少數的, 還是請節哀吧。”
米歇爾沉默了,等了幾分鍾,他才理清頭緒,然後,他說道:“我...能夠成為SCP推銷員嗎?”
“啊嘞。”
第一次,SCP-738收起了笑容,轉為驚訝。
“我以為你會提出‘幫我把世界恢復正常’這樣的交易呢,沒想到你會說這個啊。”
“可以恢復我之前的世界嗎?!”米歇爾驚訝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SCP-738自信地說道,隨後,他話音一轉道:“只不過,您付不起那個代價,還是放棄吧。”
米歇爾心中的火被澆滅了,他歎了口氣,端起了那杯還冒著熱氣的紅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紅茶後道:“還是繼續說說我能不能成為SCP推銷員的事情吧。”
“可以,當然可以。”
SCP-738從桌子抽屜裡拿出了一份合同,輕輕放在桌上推給米歇爾道:“只要你簽了這份合同就可以了。”
“那我要付出些什麽?”
“一切。”
米歇爾放下茶杯的動作僵住了,他再次問了一遍。
“你說,我要成為SCP推銷員,需要付出什麽?”
“那我就再回答一遍,除了你這個身體之外,你的身份、你的家人、你的工作、你的世界、甚至是你買的那些SCP商品,那些都不再是你的。”
SCP-738拿出一支嶄新的派克鋼筆,放在了合同的旁邊。
“你將會失去你的一切,除了你這個身體,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