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人生當中哪個假期是最無拘無束的,那非高中畢業的暑假莫屬了。沒有了作業的煩惱,沒有了升學的壓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輕松愉快。
呂玄風自從高考結束那天開始,每天都會抽一段時間來研習《道德經》。
用他的話說,就是“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多讀讀《道德經》,興許就能為自己第二個本命輪到來時的悟道增加一些可能性。雖然有些鑽牛角尖,但是看到兒子鍥而不舍地認真研讀《道德經》,呂陽和史蝶還是很高興的。
就算沒別的作用,至少也可以讓他靜下心來做事。而作為心理學的教授,史蝶很清楚,往往心境平複下來的時候,是最容易和天地產生共鳴的。從這點上來看,呂玄風所謂增加悟道幾率的說法也確實不無道理。
除了每天雷打不動的研習《道德經》外,呂玄風趁著假期,經常和同學相約出去旅遊。
雖然由於大家家裡都不是很放心他們出遠門,但是一個假期的功夫,省內的大型景點還是幾乎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而平時相比外出遊玩更願意在家安安靜靜讀書的歐陽曉菲,這段時間卻一反常態,隻要是席呂玄風的邀約她都會欣然應允。見到平時並不好動的女兒這麽熱衷於旅行,歐陽忠賢夫婦自然也很是支持。
輕松又充實的暑假一晃而過,轉眼間就到了9月1日。明天呂玄風就要啟程,開啟新的學習生活了。
錄取通知書在半個月前就寄到了,呂玄風不出意外地考上了“十大名校”排名第八的金陵理工大學,並且選到了自己很感興趣的軟件工程專業。
同樣獲得金陵理工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還有胖子葉燁,他報考的也是計算機學院,不過他選擇的是更偏理論一些的計算機科學技術專業。
歐陽曉菲也順利地獲得了鷺島大學文學專業的錄取通知書,而由於鷺島大學開學時間比金陵理工大學要晚一周,所以歐陽曉菲還要過幾天才啟程出發。
於是,今晚歐陽曉菲就以為呂玄風和葉燁踐行為由,請兩人吃了一頓自助餐。
打發走了撐得話都說不出來的胖子以後,兩人就這麽默默肩並肩地走向公交車站,然後默契地同時登上了開往曉菲家的6路公交車。
“風風,你能送我到樓下嗎?”到了自家小區門口,歐陽曉菲有些不舍地看著身邊的呂玄風。
“嗯,好啊!”想著下一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看見自己這個漂亮懂事的“妹妹”,呂玄風不禁也有些傷感。
盛夏的夜空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灑在了地面上,但兩人卻是沒有心情欣賞這美麗的夜空,而是被一股淡淡的離愁所籠罩著。
“那我要你背著我,就像小時候那樣!”歐陽曉菲突然撅起了嘴,抓住呂玄風的衣角,撒起嬌來。
被平常溫柔恬靜的歐陽曉菲這麽一撒嬌,呂玄風愣愣地站在那望著面前亭亭玉立地身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行嗎……”見呂玄風不回答,歐陽曉菲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當……當然可以,怎麽會不行呢?”呂玄風見歐陽曉菲誤會,趕忙道,“我隻是突然想到,竟然已經有十年沒有背過你了,不知不覺中我們都長大了呢。”
“是啊,我們都長大了……”歐陽曉菲喃喃道,“但是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呢,不是嗎?”
你也許還是你,但是我,真的還是那個隻把你當做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的我嗎?
“嗯!”呂玄風點了點頭,
那一絲感慨消失的無影無蹤,微笑又重新爬回了他的嘴角,“雖然長大了,但是我們依然還是原來的我們啊!” “那我上來嘍?”歐陽曉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展顏一笑,小臉微紅問道。
“來吧!雖然你都已經比我高了,但是哥的背也不是吃素的,背你依舊不在話下!”呂玄風舉起手臂,展示起了自己的肌肉,而後半蹲下身,讓歐陽曉菲更容易爬上來。
“臭美!”歐陽曉菲微嗔,雙手卻自然而然地從背後摟住了呂玄風的脖子。
“哇,你好重!”
“討厭!我明明才90斤!”
“嘿嘿……”
從小區大門到歐陽曉菲家的距離不短,步行至少需要10分鍾,但是不知怎麽的,兩人今天卻感覺隻用了一轉眼的時間就到了。
“風風,你會經常給我打電話的吧?”從呂玄風那並不寬厚的背上跳下來的歐陽曉菲臉上仍然帶著一縷羞紅。
“當然,就怕你嫌我煩!”呂玄風笑道。
“怎麽可能!”歐陽曉菲杏眼一瞪,“那你答應了就要做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大丈夫決不食言!”呂玄風拍了拍胸脯。
“那……我回去了,明天一路順風……”歐陽曉菲也知道再怎麽不舍也終究有一別,索性一狠心,做了道別。
“嗯,你到了新學校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呂玄風抬起了手,習慣性地摸摸歐陽曉菲的頭,寵溺地說道。
“知道啦!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走啦!拜拜!”
“拜拜,風風……”
歐陽曉菲揮著手,望著那個並不高大,但卻深深印在自己心裡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風風,等著我回到你身邊,一定要等著我,好嗎……”
良久,兩行清淚終於還是順著那吹彈可破的面頰流下。
等我回到你身邊的時候,不管怎麽樣,我都會鼓起勇氣對你說那三個字的。
……
呂玄風最近一直會做一個奇怪的夢。
準確的說,自從那次被驚醒之後,幾乎每晚的夢都是在同樣一個光怪陸離的,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地方。這個地方,或者姑且稱它為是空間,充斥著五光十色的“霧氣”,這些霧氣毫無規律地運動著、靜止著,收縮著、擴散著。
呂玄風仿佛就置身於這些霧氣的中央。
但是在夢裡,他就隻能定定地站在原地,負手而立――不能說話,不能動,甚至連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這種感覺雖然不至於會驚醒,但是著實談不上有多好。在自己的夢境裡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換做是誰都會覺得奇怪。
不過呂玄風發現自己雖然每次醒來都會對夢境記得一清二楚,卻並沒有那種沒睡好的疲憊感,反而充滿了精神,再加上每日重複同一個夢境讓呂玄風漸漸有些習慣了,也就沒太區在乎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