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香在每人面前都停留了幾秒鍾,以確保所有人都對這把寶劍有印象。
所以人看過後,都面現疑惑之色:司馬漢一生盜寶無數,為何偏偏鍾情於這把短劍?莫非其中有什麽蹊蹺。
不過,司馬香卻沒有解釋。吩咐下屬撤下茶席,自己拿出一張圖紙,對著天上的星象開始思考。
這時候,他是背對著所有人的。看來,這幅圖紙,也被司馬家族視為珍寶,甚至不讓其他人看一眼。
而且司馬香這番話,也算是籠統地說出了這次任務的遊戲規則:論功行賞。
不過很多人聽了,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論功行賞。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談何容易?
這裡的人,很多都是下地的老手了,大部分都有夾喇嘛的經驗,他們覺得司馬香太嫩了。因為在利益面前,人性是說不盡的爾虞我詐。豈是一句論功行賞可以解決的?
不過這時候幾個老頭子都沒有發話,大家也就把這些想法都悶在心裡。
司馬香突然道:“我知道了!快,跟我走。”像是發現了寶貝似的,一個人就朝前面衝過去,就連他的幾個下屬都沒有反應過來。
所有人都這句“跟我走”被嚇了一跳。他們原本以為,像滿清龍脈這樣的大墓,起碼也得勘探個一兩天才能摸出門道,哪知道這才一炷香的時間,就有了線索?
喊了一聲“走”。興衝衝地拿起行李跟了過去。
司馬香估計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一個人在前面跑得很快,後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身影。不過,這些盜墓客都是追蹤的高手,循著他跑過的痕跡跟上,毫無問題。
這一追,足足花了半小時才最終跟上。最後的目的地,是一個小小的山谷,一條山澗從上面流下。
此時的司馬香,站在一處石壁旁邊,身邊有一個黑洞洞的石門。朝著眾人說道:“我已經把門打開了,這裡面就是古墓。”
這時候,他的說話又不疾不徐了,甚至還面帶微笑。說著當先走了進去。
眾人都是愕然。
這個愕然,有兩層意思。一是覺得是不是也太容易了點,這可是滿清的龍脈啊。其二,這司馬香的變化也太大了,一會兒急一會兒笑,不知道在搞什麽鬼。
龍一突然拉住石天,說道:“石哥,有沒有發現,這個司馬香有問題。看他的舉動不正常,我有直覺,這人在隱藏什麽秘密。”
石天只是擺擺手,示意龍一暫時不要說話。
隨即觀察了地形:這裡唯一的特點就是比別處光滑一點,藤蔓少一些而已。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不過如果真要有什麽秘密,可能已經被司馬香先除去了。
石天故作輕松:“無所謂了。聽說秘密知道得越少才活得越久,我們自己留心就是。反正我下次也不會來了。”
龍一呵呵一笑:“有道理。”
雖然這麽說著笑,但龍一明顯打起了精神。根據他從金曼玲處得到的情報,這次任務處處透著詭異,很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入局。龍一也是此中老手了,這樣的詭異,讓他緊張的同時也帶著刺激,很是享受。
龍一偶爾也在觀察石天,卻發現石天只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不知是神經過於大條呢,還是早就胸有成竹。金家父女都跟他說過,這個石天不簡單。但從目前看來,還看不出他的深淺。
此時司馬香領頭,所有人都魚貫而入。
裡面,
確實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古墓。宏偉的敘事壁畫、古色古香的擺設器具、精美的陶罐器皿,都在向客人們彰顯這那段悠久的歷史。 這些盜墓界的豪客們看到這裡,很多人都開心地大笑起來。因為他們看出,這裡不僅是一個大墓,而且還是一個生墓,一點也沒有盜墓賊光顧過的痕跡。
盜墓賊最開心的,莫過於發現一座處子墓了。就跟新郎官在結婚的時候,發現新娘子是第一手一樣。
司馬香此時也非常興奮,大叫道:“就是這裡!我爺爺當年也是從這個入口進來的。”
四處張望了一會,又說道:“他還給我畫了一條詳細的路線圖。跟著這條路線,我們就可以直達龍脈,尋回我爺爺的寶劍!”
司馬香的臉色亢奮,仿佛置身過去,他爺爺司馬漢第一次發現這裡的時候。好像追隨著他爺爺的足跡,是一種無上的光榮。
其他的人,也都是很興奮。甚至連巫萬裡也忘了跟石天互懟的不快,催促道:“事不宜遲,咱們快照你爺爺的路線進去。”
司馬香道:“不錯,咱們進去!所有人跟上,快!”
沿著墓道,才走了幾分鍾左右,司馬香突然止步。這時,所有人都看到了前面的情況。
這是一個殉葬坑。
大概有籃球場大小,上百具的死屍散落在坑內。死屍身上的服裝各異,好像是宮廷官員服飾。
殉葬坑的中央有三具棺材,由於年代久遠,連棺蓋也不知去向。裡面的僵屍可能是發現了活人的氣息,一下子直挺挺地坐起來。
三具僵屍穿著武將的服飾,看起來非常的生猛,盯著來的三十多個人,喉嚨裡發出一陣陣“荷荷”聲,類似野獸的吼叫。
也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學識,司馬香向眾人介紹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棺材裡的應該是三隻怖屍。從吼聲來看,應該是到了二次變異。大家應該知道,怖屍把人視為獵物,對人血有特殊的喜好。看來我們是繞不過去了,有誰願意來打頭陣的?”
現場集合了8家勢力,當然不可能一擁而上。對方暫時只有三隻怖屍,任意一家應該都可以擊殺。司馬香這種點將的做法,其實也是為了“論功行賞”。誰更願意出力,就在功勞簿上多記一筆。
怖屍,乃是比恐屍更高一級的存在。恐屍的長處在於力大,而怖屍則擅長於非物理攻擊,攻擊方式多樣。
二次變異,說明眼前的怖屍已經到了巔峰,再下一步,就要進化為黃級。
這群盜墓客,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沒有出手的意思。臉上都露出笑意,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
對於他們來說,怖屍雖然難纏,但絕非收拾不下,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司馬香覺得氣氛不對頭,便問巫萬裡:“巫老爺子,你們笑什麽?”
巫萬裡說道:“司馬少爺,你剛才說論功行賞,怎麽個論功行賞法?”
司馬香聽他這麽問,很是奇怪地說道:“論功行賞還不清楚麽?各人出了多少力,自己心裡有數。況且,大家這麽多雙眼睛,難道還能抵賴嗎?”
巫萬裡便呵呵地笑了兩聲,搖了搖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司馬少爺一定沒出去夾過喇嘛吧。”
司馬香誠實地搖頭。以他的身份,確實從未出去夾喇嘛。
巫萬裡便點頭說道:“這就是了。如果大家都是老實人,你的法子說不定還行得通。不過萬一有人渾水摸魚,那就行不通了。比如說,我把一隻僵屍打得剩下最後一口氣,這時候有人搶著給它一棒槌,死了,那怎麽算?”
司馬香呆了一呆,這個他還真沒想過。
“這個……有人會這麽乾嗎?”
巫萬裡道:“這個可說不好,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說是不是,石兄弟?”這話邊說邊看向石天,語氣甚是無禮。
石天一聽,自己又躺槍了,很不爽地說道:“你這糟老頭就會挑事。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思想這麽齷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