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巧合還是陰謀,葉歡終於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壓了下來,除了知情的三女和猴子張三外,任何人都沒告訴。
周媚問過他要不要通知沈篤禮和周蓉,葉歡斷然拒絕了。
按他的話說,屁大點兒事就回家跟老爹老媽告狀,那是小時候五六歲才乾的事,人長大了總得有點收獲,比如至少要比五六歲更有出息點兒。
當然,這件事不可能裝裝糊塗就算了,人家暗地裡刀子都快捅進胸口了,葉歡總不可能仍舊無動於衷,如果這件事真是有人幕後策劃,葉歡自然不會客氣,唯一的辦法是以牙還牙。
被人打了左臉還伸出右臉讓人繼續打的是耶穌,講究“仁恕”之道的是孔子。
葉歡既不是耶穌,也不是孔子。
他的本質只是個混混而已,別人捅他一刀子,不還回去恐怕一輩子都不甘心。
猴子他們還在幫葉歡辦出院手續時,周媚便先走了,她要回去調查沈睿。
葉歡的懷疑是有道理的,盡管沒有證據,但他還是第一個懷疑到沈睿身上。
沈家這塊蛋糕太大太香甜了,本來應該留給沈睿一個人享用的,結果二十年後無端又冒出來一個葉歡,好好的蛋糕要分他一半,也許不止一半,而沈睿也不再是沈家的天之驕子,不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如此大的心理落差,想必換了是誰都覺得受不了。
醫院裡,葉歡被猴子和張三一左一右攙扶著,緩慢而艱難的走出病房。
柳眉一看他那死德性。氣不打一處來:“喂!裝夠了沒有?你只是心理疾病,不是懷了孕的大肚婆。演得是不是太過了?”
葉歡病怏怏道:“神經病也是病啊,病人就得被扶著走,不然就不應景了……”
猴子咧嘴笑道:“是啊歡哥,你這病吧,一般人瞧不見,跟正常人沒二樣,咱們哥倆兒若不扶著你,幫你製造點兒愁雲慘霧的氣氛,公交車上誰給你讓座呀。”
葉歡欣慰的看著猴子。深沉道:“猴子,……你懂事了。終於理解了什麽叫乾一行愛一行,得病也是一樣,病了就得有個病了的樣子,那些從醫院裡出來活蹦亂跳的人根本就不專業,都他媽活蹦亂跳了,沒事進什麽醫院呀,這不是有病麽……”
柳眉:“…………”
真想暴起一腳把他踹飛到馬路對面去呀……
四人慢慢走出醫院大門,柳眉的車停在醫院馬路對面。四人隻好橫穿馬路去坐車。
一步。兩步,葉歡仍舊那副欠揍的德性被扶著以蝸速緩緩挪動……
柳眉走在三人身後,雙臂環胸冷眼瞧著。並且不自覺的悄悄拉開了與他們三人之間的距離,實在不想讓外人發現她和他們很熟……
“歡哥,這事兒我和張三能幫上忙嗎?”猴子扶著葉歡很認真的問道。
葉歡搖搖頭:“你們幫不上,別往裡面瞎摻和,這事兒凶險,我到現在也沒摸清頭緒呢。”
“歡哥,你到底得罪什麽人了?居然派人用車撞你,真他媽夠狠呐……”
葉歡歎道:“不是一定要得罪別人,別人才會對我痛下殺手,擋別人的財路,佔別人的利益,這比殺父之仇更加不共戴天,我可能是擋著某人的路了,不把我乾掉,他以後怎麽睡得著?”
“這人是誰?你有懷疑對象嗎?”
葉歡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搖頭。
猴子和張三從小到大一直活得挺單純,他們的世界很簡單,葉歡也希望他們能夠一直這麽簡單下去,外面那些齷齪醃臢的事情,還是不必讓他們知道了。
“等我把這個人查出來,然後綁到你們面前,你們幫我捶死他。”葉歡笑道。
一左一右攙扶著葉歡,三人橫穿馬路時走得很慢。
馬路上車來車往,而且車速都很快,看著慢慢騰騰如同垂老得只剩幾口活氣的三人,司機們不耐煩的按響了喇叭,有人帶頭就有人響應,一時間馬路上喇叭聲響成一片。
猴子有點緊張了:“歡哥,咱們是不是走快一點?過了馬路你再裝病人也行呀。”
葉歡面不改色道:“別理他們,我病一回容易嗎我,馬路又不是他家開的,管他們去死。”
不遠處一聲汽車的咆哮,某個急性子司機乾脆踩了油門,朝馬路正中慢騰騰堪比龜速的三人筆直衝來。
二十米,十米……越來越近。
猴子冷汗都下來了,顫聲道:“歡哥,再不快點兒你又得進醫院了。”
葉歡也緊張了,想跑,奈何身後柳眉看著,掉不下男人的面子,於是努力保持著鎮靜,道:“他不敢撞的,淡定!”
眼角余光看到那輛車越開越快,絲毫沒有踩刹車的意思,葉歡額頭的冷汗也越流越多。
待到那輛車離三人不足三米,而且時速起碼在七十以上時,葉歡也淡定不下去了。
“跑!”葉歡果斷的喊了一聲。
猴子和張三甩手就跑,葉歡也不慢,剛剛慢騰騰跟垂危老人似的步伐,這會兒竟矯健得跟被狗追的貓似的,眨眼間便化作三道黑煙,嗖的一下竄到馬路對面了。
司機們都看呆了,那輛加速的車衝到三人身旁吱的一聲停下,原來是一輛黃色保時捷,車窗降下,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臉龐露了出來,瞧他從裡到外的極品裝備和坐騎,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高帥富,擱在遊戲裡,起碼100級以上的龍騎士。
“孫子,你他媽真敢撞!”葉歡驚魂未定的罵道。
高帥富摘下墨鏡,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嗤笑道:“這不跑得挺快的麽。裝什麽殘疾人呀。”
“被狗攆著誰敢不跑?”猴子冷冷哼道。
“能跑你幹嘛慢騰騰的?有病是吧?”
葉歡指了指對面的醫院,悠悠道:“廢他媽話。從那裡面出來的誰沒病?”
第二天,葉歡去了機場。
沈睿要去北非了,葉歡為他送行。
二人佔了百億美金的鈾礦20%的股份,身為大股東,不管怎麽說也該有個代表去監管,沈睿親自去便是代表沈家的一個態度,如果真把鈾礦放在那裡不聞不問,北非那位剛奪得政權的黑人兄弟面子上便過不去了,總不能讓人家覺得黑臉蛋貼在冷屁股上吧。
國家的地質勘測隊和建工公司已經先行開赴北非。對那個鈾礦開始進行前期勘測,確定礦床帶上的采礦建址。沈睿這個時候去正合適。
機場咖啡廳裡,沈睿穿著一身休閑的便裝,身後一桌坐著幾名隨行的工作人員。
沈睿的身旁,一名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少婦紅著眼圈,少婦的懷裡抱著一個小女孩。
少婦的旁邊,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垂著頭,仿佛不想被葉歡看到似的,左右躲閃著他的目光。
葉歡一看便樂了。
宋彰。這個半夜飆車。無法無天的家夥在沈睿面前竟表現得像個乖巧孩子,難得今天在這裡碰到他。
“葉歡,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宋佳……”沈睿笑著對宋佳道:“這是我的堂弟葉歡,想必你聽說過吧?”
宋佳點了點頭,然後朝葉歡禮貌的抿嘴一笑。她一直很文靜,就那樣靜靜的站在一旁,小心而怯怯的看著沈睿,絲毫沒有望族大小姐跋扈張揚的脾氣。
葉歡趕緊點頭笑道:“嫂子真漂亮,跟花兒似的,配堂哥真是綽綽有余了,堂哥,去了北非你要努力賺錢,爭取把自己變成花盆,而不是牛糞,這樣才配得上咱嫂子……”
宋佳噗嗤一聲笑了,沈睿哭笑不得:“你小子就算想誇你嫂子,也用不著這麽貶低我吧?……對了,旁邊那位是宋佳的弟弟,宋彰,你們年紀相當,多來往一下,葉歡,你比他強,以後多提點提點,這小子太野,不服管,我嶽父嶽母拿他很頭疼。”
宋彰腦袋縮了一下,眼見躲不過去,於是上前尷尬笑道:“葉歡,你好……”
葉歡似笑非笑的睨著他,道:“宋大少爺,咱們可是老熟人了呀。”
“熟人?你們認識?”沈睿好奇問道。
“認識,當然認識,我們可是同蹲一個坑的交情……”
“哦?這世界可真小,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同蹲一個坑,難道是廁所裡認識的?”
葉歡嘿嘿怪笑道:“在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票子的夜晚……”
宋彰渾身一抖,仿佛被葉歡拿住了把柄似的,瞧著他的眼神竟充滿了哀求,看來那晚飆車的事兒宋彰不敢讓姐姐姐夫知道。
沈睿倒沒多想,於是笑道:“既然是熟人就更好了,葉歡,你們以後多來往。”
閑聊了幾句,葉歡把宋彰扯到一邊,囂張的笑道:“總算把你小子逮著了,那晚把我推進坑裡,又把我扔醫院裡不聞不問,這筆帳怎麽算?”
宋彰壓低了聲音哀求道:“您大人大量放我一馬,您掉進坑裡,我不也掉進去了?扯平算了吧,別跟我姐姐說我飆車的事兒,我的狗腿會被老爹打斷的……”
葉歡哼道:“叫歡哥。”
宋彰老老實實一鞠躬:“歡哥。”
“我知道你們這幫二世祖飆車肯定有彩頭的,那晚你飆車贏了多少?”
“五百萬。”宋彰不敢隱瞞。
葉歡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低聲道:“這是我的名片……”
宋彰受寵若驚:“喲,歡哥,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遞啥名片呀……”
“別他媽廢話,跟你很熟嗎?聽著,名片上有我的銀行帳號。回頭劃三百萬到我帳號裡,那晚的事兒就算扯平了。”
宋彰笑得比哭還難看:“……歡哥。您掉一回坑還真貴呀,要不您把我再扔井裡得了,我花三百萬就聽了您那撲通一響,多冤呀。”
葉歡笑道:“三百萬聽我跳井已經很值了,一分錢一分貨,你要舍得送一千萬,我可以跳海給你看。”
“得了得了,三百萬就三百萬,咱們說好了。以後不準找後帳啊,要被我老爹知道我把沈家的太子爺扔井裡了。他非抽死我不可。”
“沒出息,你就這麽怕你老爹啊?”
“能不怕麽?他抽我的時候簡直滅絕人性啊。”
葉歡想了想,很認真的道:“說真的……如果你舍得花兩千萬,我可以把你老爹扔井裡。”
宋彰:“…………”
機場咖啡廳裡。
葉歡嘴裡叼著煙,眯著眼打量著沈睿,嘴角帶著幾分笑意。
另一桌的宋佳倆姐弟坐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麽,很親密的樣子,姐弟倆的感情看來很不錯。
沈睿皺了皺眉。從葉歡嘴裡奪過煙頭。在煙灰缸裡掐滅。
“年紀輕輕的,幹嘛抽那麽多煙?小心得肺癌。”沈睿板著臉訓道,認真的神情就像哥哥訓斥犯了錯的弟弟似的。
葉歡心頭一暖。又一寒。
如果……他對我真像對親弟弟那樣該多好,哪怕是板著臉的訓斥,也帶著幾許親人的關愛,讓人心裡暖洋洋的。
可如果那件事真是他策劃的,人前一副嚴慈兄長模樣,人後卻痛下殺手,這樣的人多麽可怕……
“堂哥,到了非洲萬事小心,鈾礦就拜托你了,我對這些不懂,去了也幫不上忙,沒準還會幫倒忙。”
沈睿笑道:“知道你幫不了忙,我也沒勉強你和我一塊去,北非很亂,終年戰亂不休,各方武裝勢力此消彼長,你不去也好,那裡委實太危險了。”
葉歡咳了兩聲,道:“堂哥,你也要多注意安全,還有,生活作風方面也要保守一點,據說愛滋病這玩意兒就是從非洲的黑猩猩身上傳向全世界的。”
沈睿呆了一下,氣道:“我難道會去玩黑猩猩?”
“堂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叫你別玩當地的黑姑娘,沒叫你玩黑猩猩,當然,如果你非要嘗嘗重口味,想玩玩黑猩猩也不是不可以,記得戴套兒……套套這玩意兒簡直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發明。”
“行了行了,越說越沒溜兒,我就不該讓你來送我。”
到了登機時間,沈睿與葉歡,宋佳姐弟告別後,帶著工作人員走向登機閘口。
臨行前,沈睿不知怎的忽然回過頭,朝葉歡淡淡一笑,笑容還是那麽的儒雅溫和,可好像卻帶著幾分不太一樣的味道。
沈睿進了閘口沒多久,一道貌似熟悉的身影戴著大墨鏡,垂頭也跟著進去了。
葉歡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衛戍軍區林參謀長的女兒林姍,她有個很時髦的身份,——小三兒。
看來沈睿對這個小三兒挺上心,連去非洲都帶著她,林姍還算低調,遮遮掩掩怕人認出來似的,悄悄進了登機口。
想到小三兒,葉歡不動聲色立馬望向宋佳。
事實證明,女人都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自以為瞞天過海,其實是自作聰明。
從宋佳由恬靜漸漸化作寒霜的臉上可以看出來,她對林姍並不陌生,而且也認出她了。
不過宋佳也是識大體的人,當著弟弟和葉歡的面什麽都沒說,下意識抱緊了孩子,轉身便走了。
透過候機廳的碩大玻璃窗,看到沈睿乘坐的客機在跑道上滑行,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機頭一抬,直插藍天,葉歡的嘴角露出幾分微笑。
據說大奸大惡之人必有至善至純之相,這話或許真有幾分道理,如果事實證明一切真是他在幕後指使,自己該拿他怎麽辦呢?
宋佳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了機場。
葉歡朝宋彰挑了挑眉,笑道:“有空嗎?眼看到飯點了,我請你吃飯,咱喝幾杯?”
宋彰當即便搖頭,見葉歡神色不善,於是裝模作樣一抬手看了看表,沉聲道:“七點我還有一個會要開,很忙……”
葉歡一勾他的脖子, 拖著他就往外走:“少他媽跟我裝,你一個二世祖開個屁的會!我請客你敢說不去,嗯?”
宋彰脖子就像被螃蟹鉗子夾住了似的,痛得嗷嗷叫喚:“歡哥,撒手,快撒手!我去還不行嗎?我要吃阿一燕翅鮑……還有,別老叫我二世祖!我有理想有抱負的!”
“那也只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二世祖而已,燕翅鮑就免了,我請你大排擋,想吃什麽隨便點,規格不準超過200塊。”
:月底了,求幾張月票。。。
還有,最近書頁上突然多了個大神之光的活動,瞧了一下,心裡有點抽抽。。。三本書了,全額訂閱的朋友應該不止才三十幾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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