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混合著茶壺之上的縷縷白煙,緩緩的,充滿了整個蒙古包。
李萍面帶微笑的凝視這面前的茶杯,見其中的茶扁平、光滑、挺直,色澤嫩綠光潤,香氣鮮嫩清高,葉底細嫩呈朵,卻正是那西湖龍井!
“阿休,這個好像是特級的西湖龍井吧!”李萍一臉篤定道。
殤休微抿了口茶,點頭笑道:“義母好見識!”
“倒也談不上見識,只不過當年我未出閣之時,做了一段時間的采茶女,見多了,也就知道了,”李萍笑著擺了擺手,接著疑惑道:“你這些是怎麽弄到的?我記得,這好像是貢品吧!”
殤休灑然一笑,說道:“前段時間,我去走訪了個江湖前輩,見他那裡茶多得喝不完,就要了一點。”
那個所謂的“江湖前輩”,自然就是黃藥師了。不過,殤休的茶,並非是從他那裡要的,而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殤休自己拿的。簡而言之,就是偷的。
雖然只是一點茶而已,若是殤休開口的話,黃藥師必然不會吝嗇,可殤休卻還是這樣做了。
因為,殤休突然想起了那個隻走窗戶的司空摘星。
“那也不能直接問人家要啊!”李萍白了一眼殤休,然後徑自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話雖是這麽說,可要都要來了,禮節已經失了,再說也就沒有意義了。
殤休輕輕一笑,卻沒接話,反而朝門口喊道:“馬道長,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喝杯茶吧!”
說著,他手指微動,桌上便多出了兩個白瓷茶杯,而杯中,竟是不知何時有了溫熱的茶水。
門簾,輕輕的掀開,率先進來的是郭靖,其身後,則跟著一個身著道袍、面色紅潤的短須中年道人。
那道人緩步走到矮桌前,朝殤休和李萍拱手一禮,道:“貧道馬鈺,見過郭夫人、殤公子。”
李萍忙起身見禮,卻發現殤休依舊是巋然不動,不由輕拍了他一下,輕斥道:“阿休!”
殤休面帶微笑的解釋道:“義母不必如此,馬道長乃是有道全真,不拘俗禮,自然點就好。”
“哈哈,”馬鈺伸手將李萍引回座位,笑道:“殤公子說得在理,我們還是自然一點好。”
說著,他就徑自坐到了殤休的對面,與此同時,一杯茶也滑到了他的面前。
“請!”殤休舉杯微遞,而後徑自輕抿了起來。
“二弟,這是什麽啊?好香!”郭靖坐在殤休右手便,看著面前那杯黃綠色的茶水,一臉的疑惑之色。
殤休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是茶,大宋那邊特有的飲品,要一點一點抿著喝,才能品出其中的甘甜,你試一試。”
“哦,”郭靖端起茶杯,學著其他人的模樣,抿了一小口,突然,他面色一滯,迅速的扭過頭,朝一旁連“呸”了好幾聲,才苦笑道:“二弟,你又逗我,哪有甜,分明都是苦,比那膽汁還苦。”
“哈哈哈......”其余三人見他那副嫌棄的模樣,頓時樂了。
笑了一會兒,馬鈺終於按耐不住,朝殤休問道:“殤公子,我聽靖兒說,你有我師叔的消息?”
“嗯,前些日子碰到了他,”殤休微一點頭,輕笑道:“不過,你也知道他的脾性,讓他常年呆在全真教是不可能的,所幸他現在武功還行,倒也不虞有什麽危險。再說你們修道之人,也不一定非要守在那裡,或許像他那樣四處走走、看看,反而更好。”
馬鈺聞言,
眼中精光一閃,皺眉上下打量了殤休幾眼之後,遲疑道:“殤公子和我師叔相熟?” 殤休輕抿了口茶,搖頭輕笑道:“這個和你沒關系,你只要知道,他還活著,他很自由,這就夠了。”
殤休和周伯通,以前或許很熟,可惜,當殤休說出了一切之後,兩人就不會再那麽熟了。畢竟,誰都無法忍受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被人蠻橫的掏出來,拿在烈日下暴曬。
“聽靖兒說,你前段時間去中原,是為了尋找功法?”馬鈺突然問道。
“嗯,”殤休瞥了眼滿臉好奇的郭靖,而後朝馬鈺點點頭,淡然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猜得沒錯,我確實從周伯通那裡得到了《九陰真經》。”
馬鈺右手微提,眼中寒芒一閃,沉聲問道:“怎麽得到的?”
“馬道長,不要!”李萍和郭靖同時驚呼道。
他們倒不是擔心殤休,而是擔心馬鈺,他們是怕殤休殺了馬鈺。畢竟,馬鈺對郭靖有授業之恩,而且還是丘處機的師兄,大家都有不淺的情分,李萍和郭靖自是不願意見他死在殤休手裡。
馬鈺的手,已經扶上了腰間的劍柄,可殤休卻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說道:“他見我年少有為、英俊帥氣、風流倜儻、瀟灑不羈,所以就把真經丟給我了。哦,還有你們全真教所有的劍法、劍陣,他都教給我了。”
說到這裡,殤休突然一頓,斜眼瞥著郭靖,幽幽的問道:“話說,帥郭,你到底被套了多少話啊?我怎麽突然有種被你賣了的感覺?”
緊張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就連馬鈺都是一臉的哭笑不得,他實在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會是這般反應,著實讓人意外。
“沒有啊!道長問什麽,我就答什麽,很多我都不知道的,我就沒有回答,也沒有多少話啊!”郭靖皺眉撓頭,將臉轉向馬鈺,一臉認真的問道:“道長,你之前是在套我話嗎?”
馬鈺嘴角一抽,目光在殤休和郭靖身上來回掃了幾眼,又轉頭看向李萍,同情道:“郭夫人,你辛苦了!”
有這樣兩個奇葩兒子,也確實是糟心。李萍無奈的捂著額頭,輕歎道:“唉~,習慣就好!”
“嗯,這柄劍還不差。”殤休突然語帶讚賞的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其余三人的注意力,他們循聲望去,卻發現,殤休的手中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了一柄寶劍,就像是一直都在那裡的一般。
李萍、郭靖均目露驚奇之色,而馬鈺則是滿臉駭然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腰間,卻發現自己的佩劍,已經不翼而飛了。
當然,馬鈺已經知道了那柄劍的去向,卻是正在殤休的手中。
“怎麽可能?”馬鈺震驚的盯著殤休,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