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哥哥,你好能說啊!蓉兒覺得諸葛亮都沒有你厲害!”
一道稚嫩而好聽的聲音,在殤休的耳邊輕柔的飄過。
說話之人,正是黃蓉,卻不知,她是何時出現在殤休身旁的,也不知她究竟聽去了多少話。
殤休斜瞥了黃蓉一眼,然後一臉淡定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遞到黃蓉面前,幽幽的說道:“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想要好處,便喊我一聲‘殤叔叔’。若不然,我就給曲姑娘。”
話還未說完,他便已經將小紙包放入了跟著黃蓉過來的傻姑手中,也就是“曲姑娘”手中。
傻姑熟練的打開小紙包,露出了裡面的糖果,那卻是殤休獨門秘製的水果味糖,在這個時代,可是獨此一份,再無其他人會做。
甜,是理所當然的!香,也是必然的!而那如琥珀般的色澤,也是讓人嘴饞的。
“糖!好好吃的糖!”傻姑迫不及待的往嘴裡塞了一顆,然後一臉陶醉的站在那裡,細細品味,全然沒有理會之前和她一起玩的小師妹。
黃蓉見傻姑那般模樣,又聞著那糖的香味,頓時口水直流,顯然是饞了。
可隨即,黃蓉便噘起了嘴巴,目光幽怨的盯著殤休,俏聲質問道:“蓉兒還沒喊,你怎的就給師姐了?”
殤休輕輕一笑,掏出另一個小紙包放在黃蓉手裡,說道:“因為我知道,你是絕對不會喊的。”
殤休猜得很對,古靈精怪、自詡聰明的黃蓉,怎麽可能會讓別人輕易的佔便宜。所以她必然會想盡辦法,先從殤休手中騙過糖果再說。可殤休卻早就看透了這些伎倆,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留給她,直教她又氣又惱,心中小腳亂跺,顯得很是不忿。
不過,在看到手中的小紙包之後,黃蓉的俏臉頓時由陰轉晴,卻又不禁好奇道:“那你怎的又給我了呢?”
不遠處,黃藥師和周伯通已經清醒過來,二人對視一眼,而後齊齊搖頭苦笑。隨即,他們便發現了殤休他們那邊的動靜。
老頑童喜歡湊熱鬧,而且也和小孩子一樣,喜歡糖果。所以,他便趕忙湊上去,想要分得一包半包的,嘗嘗味道。
殤休沒有回答黃蓉的問題,轉而再次掏出一個小紙包,丟給周伯通,問道:“周伯通,想通了沒有?”
周伯通接過小紙包,正待回答,卻陡然被一陣極其刺耳的尖叫聲給打斷了,他急忙看過去,卻發現那聲音竟是黃蓉發出來的。
只見此時,黃蓉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仿若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而那原本在她手中的小紙包,也已經落在了兩丈外的黃藥師手中。
那是黃蓉丟過去的!
因為那小紙包之中,竟是裝滿了各種小蟲子,如蜈蚣、螞蝗、蟑螂、屎殼郎、蜘蛛......等等,不過,那些小蟲子並非活的,也非死的,而是糖做的。
很顯然,這是殤休的惡作劇!
殤休咧嘴一笑,瞥了一眼正瞪著自己的黃蓉,說道:“哈哈,因為,我最喜歡逗你們這樣聰明的小姑娘了!太好玩了!”
這,算是回答了黃蓉之前的問題。
可聽到了他的答案,除了傻姑和老頑童跟著哈哈大笑之外,黃藥師父女卻都是嘴角一抽,眉梢直抖,心中暗罵:“幼稚!”
黃藥師滿頭黑線的看著手裡那些奇怪的糖果,然後拿起了一個“蜘蛛”,徑直放入嘴中咀嚼起來。
黃蓉直以為黃藥師是在吃蟲子,惡心之余,
擔心更多,忙喊道:“爹爹,快吐出來!髒!” 黃藥師搖了搖頭,嘴裡咀嚼的速度更快了,待他將那塊糖果咽下去,才朝殤休笑道:“軟彈香甜,好手藝!”
“本就是好手藝!”殤休自傲一笑,隨後,他面色一緩,問道:“黃老邪,如何?是否想通了?”
黃藥師灑然一笑,走到殤休近前,讚歎道:“好口才!好見解!”
能將人勸住的,才是好口才!能把人說通的,才是好見解!
殤休伸手一直渡口方向,悠然道:“看來,你已經可以燒掉那艘花船了。”
桃花島的渡口,有一艘漂亮的花船,其船底的木材只是以生膠繩索絞纏在一起的,一旦駛入大海,給浪濤一打,必然船毀人亡。
“你懂?”黃藥師雙眼精光一閃,驚奇道。
殤休眼中幽芒隱現,聲音平淡的回道:“若那是一壇酒,便是你為黃蓉埋下的女兒紅,便是你給外孫、外孫女的賠罪酒,便是你和你妻子的重逢酒,也是你們的第二次交杯酒,在陰間的交杯酒。”
一旁的黃蓉聞言,頓時目露驚惶之色的看向黃藥師,卻見黃藥師神情黯然,並沒有反駁,想來便是事實。
黃蓉一想起自己從小沒有母親,而父親也是時時刻刻的期盼著殉情,不由悲從心來,撲到黃藥師身上,哭泣道:“爹爹,你是不是不要蓉兒了?蓉兒一定很乖很聽話的,你千萬不要離開蓉兒啊!嗚嗚......”
黃藥師看著梨花帶雨的女兒,不由心下一歎,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蓉兒,不哭,爹爹不會想不開了。”
“真噠?”黃蓉抬起俏臉,伸出右手小拇指,說道:“那我們拉鉤。”
黃藥師微微一笑,伸出小拇指,與黃蓉的小拇指勾在一起,隨後,二人相似一笑, 齊齊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大笨豬!哈哈......”
黃藥師父女在那裡培養親情,殤休也沒有打擾,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至於周伯通和傻姑,則是一直忙著往嘴裡塞糖果,沒那閑工夫。
待黃藥師將女兒安撫好之後,才轉頭看向殤休,輕歎道:“殤休,你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殤休聳聳肩,悠然道:“別介意,我就是這麽優秀,我也很無奈。”
“厚臉皮!”黃蓉抽空懟了一句,然後繼續往嘴裡塞“蟲子”。
那是剛才黃藥師還給她的,而她在看清楚了那些“蟲子”的本質之後,雖是異常欣喜,卻也對殤休生出了幾分惱怒。
所以,黃蓉在心底暗自下了個決定——一定不能讓殤休再這般得意下去了。
“這本就是事實,”殤休斜斜的瞥了眼黃蓉,然後看向黃藥師,問道:“黃老邪,我們何時開始?”
黃藥師眉頭一皺,面色古怪的看著殤休,說道:“殤休,你可曾想過,靜坐七日七夜,吃喝拉撒該如何解決?”
殤休沒有回答,反而問出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黃老邪,你的定力如何?”
“自問還行,”黃藥師傲然一笑,隨意又一臉疑惑道:“這個問題,和我問的問題,有關嗎?”
殤休鼻翼微動,一臉古怪的笑道:“跟我來!”
說著,他便站起身,往屋內行去。
其余幾人呆在原地互相看了幾眼,發現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便不再多想,一起跟著殤休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