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餌?”徐長青略帶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那塊石碑。
“其實我們很早就已經知道達爾文會內藏有這樣一塊石碑,但我們並沒有去取,反倒將消息透露給了財富聖殿,就是想要借著財富聖殿之手,將這塊石碑傳出去,以找到其他石碑擁有者的下落。”貝絲笑著說道:“只是其他石碑沒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你這位新生同族,這樣算起來倒也是意外收獲。”
徐長青並沒有理會貝絲的調笑,他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我加入古神會,希望古神會能夠幫我盡量收集這些石碑和那些以及殘片。”
“你也希望能夠從這石碑裡面找出隱藏的奧秘?雖然你很特別,是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新生神靈,但我卻要說,你這是在浪費時間。”貝絲既像是在好心提醒,又像是在潑冷水,道:“你知道當年我們中的那些智慧神靈花了多長時間來研究這些東西嗎?一萬三千多年,整整一萬三千多年,而且在他們手中的研究物品比起你現在多出石碑,參與研究者加上神仆足足有數千之多,每一個主導者都是各個神族裡面最具智慧的一個。他們花費了這麽多時間,這麽多精力,尚且一無所獲,你憑什麽認為自己能夠找出其中奧秘?”
徐長青沒有怪貝絲看輕自己,事實上雖然他已經知道這石碑的來歷,但他卻也同樣對解開石碑中的奧秘不報半點希望,畢竟這些奧秘源自於上個天地。
雖然自己也沒有底氣,但徐長青卻始終露出一副自信的樣子,微笑道:“這點女士你不用替我擔心,我有自己的打算,幫我收集這些石碑和遺跡碎片就當作是我加入古神會的條件之一吧!你看怎麽樣?”
“隨你。”見到徐長青不停勸告,貝絲也沒有再多作勸說,略顯氣惱的回應了一聲,隨後見事情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再繼續呆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只是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徐長青忽然叫住了她,非常突兀的又問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道:“貝絲女士,既然你是出生在諸神黃昏之前,那麽肯定就見過神界是什麽樣的,能夠告訴我嗎?”
貝絲愣了一下,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遺憾之色,說道:“可惜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甚至現在世界上所有的神靈都無法回答你的這個問題。”
“為什麽?”
“因為我們也沒有看到過神界,也不知道神界具體是什麽樣子,有關神界的知識全都源自於諸神殿的記載。”貝絲稍微說了一下,見徐長青臉上依然露出不解之色,便又詳細的解釋道:“我們這些神靈幸存者全都是出生在神界,但在出生的時候就遭遇到了諸神黃昏,當時神界的神靈們將我們這些幼生神靈全都封禁在一座神廟內,然後送入到了虛空之中,直到落入到地球這個適合我們生存、繁衍的凡人世界,神廟中的禁製才解開,我們才蘇醒過來。神廟中留有那些古老神靈遺留給我們的傳承,我們身上的禁製消失的同時,傳承就直接注入到了我們的神火之中,讓我們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來歷和身份,而那座神廟後來也被我們重新改造成了諸神殿,繼續用於神靈傳承。”
聽到貝絲的敘述,徐長青臉上露出了沉思之色,而貝絲似乎不願等徐長青清醒時再回答一些問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只是她轉身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徐長青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並且若有深意的看著她的背影。
徐長青所問的這個問題看起來沒有任何意義,更有些多此一舉,畢竟徐長青到過聖墟,而聖墟是仿造各個神族所在的異界神域組合建造而成的,從那裡足以一窺當年各方異界神域的全貌。可是,對於徐長青而言,這個問題卻解答了他心中的一個看似無稽的猜測,那就是世俗人間這些神靈和聖墟的神靈根本不是同一批。
或許,就神力、神火等神靈本質而言,世俗人間的神靈和聖墟的神靈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但兩者的出處卻不一樣,聖墟的神靈應該是真的源自於三界大劫前的異界神域,而世俗人間的神靈更有可能是源自於聖墟,而且還漂流在無盡虛空之中,沒有附著在昆侖三界天地胎膜之前的聖墟。
自從融合的大量科學家的靈魂記憶後,徐長青想問題時除了用本身過往的習慣方式來思考問題以外,也同時不由自主的用科學的思維方式來考慮問題。就在剛才,他不由得想到整個地球,或者說世俗人間都是一個實驗場,地球上的各個生靈,無論是普通的人類,還是擁有血脈之力的人類,哪怕是那些神靈以及神靈創造的神裔,全都是實驗對象。甚至他此刻更是出現了一個更加瘋狂的念頭,那就是昆侖三界、聖墟,甚至於自己開辟出來的乾坤世界也都是實驗的一部分,而他自己自然也同樣是身處在這個大局之中。
一時間細思恐極的徐長青不由得產生出了一陣久未經歷的莫名恐懼,他的道心也首次變得有些凌亂,令他不得不停止繼續思考,慢慢的用調理心境的法門,彌補道心上出現的漏洞。
已經離開酒窖的貝絲走在了意大利鄉村的農莊小道上,她並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最後一個問題,竟然令到徐長青胡思亂想,對其道心也產生了不良影響。她此刻的心境比起徐長青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她恐懼的對象並不是那個神秘、未知的三界大局操控者,而是現在正在修複道心漏洞的徐長青。
剛才從酒窖離開的時候,貝絲沒有施展神力遮擋天上的雨水,而這些雨滴則打在了她沒有被面紗遮擋的臉上,讓她感覺到了一點涼意,頭腦也忽然變得清醒不少。
直到這一刻,貝絲才感覺到自己剛才實在太多話,太老實了,雖然一開始她就說過涉及古神會的隱秘之事,她不會說,可到了後來,幾乎徐長青問什麽,她就說什麽,特別是最後那個問題,基本上將古神會的老底都說出來了。
在冷靜下來後,貝絲回想剛才的情況,不禁猜測自己是否是中了什麽神術,被人迷惑了心智。但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她從感受到了對方神力非常強大後,就施展了各種防禦神術,還激發了神魂中的本命神器,別說對方只是新生神靈了,就算是和她一樣的遠古神靈也別想通過任何神術左右她的心境。
在排除了神力等外力作用後,貝絲又開始從自身找原因,只是無論她如何尋找,都始終無法找出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失常的原因,剛才的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兩人仿佛聊天似的一問一答,完全發乎內心,心甘情願,哪怕是現在清醒過來,回想剛才的情況也沒有一點不適之感。
在百思不得其解後,貝絲忍不住回過頭又看了看莊園那邊,隨後帽子上的面紗無風自動,落了下來,遮蓋住她絕美的容顏,同時身體化作一道黑影,破空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遠方。
連續一周的陰雨在米蘭城並不常見,雖然雨水讓有些炎熱的天氣變得涼爽起來,但綿綿陰雨也給米蘭城內外的居民和遊人的出行造成了一些不便。更加讓米蘭居民感到不悅的是接連不斷的陰雨也使得兩場本應該在米蘭城內舉辦的球賽不得不在其他城市舉辦,使得大量米蘭城的球迷只能在酒吧裡各自咒罵這該死的天氣。
保羅並不是米蘭本地人,但他卻是米蘭本地兩支球隊的球迷,這次他正好到米蘭出差一周。原本計劃好了近距離觀看他喜歡的兩支球隊進行的兩場比賽,可不曾想他到了以後,米蘭城的天氣就仿佛故意和他作對一般,雨一直下,沒有停過。他原本已經預訂好門票的兩場比賽也因為場地問題,不得不轉移到其他城市,使得他的希望落空,只能坐在酒吧裡,和其他米蘭球迷喝著酒,咒罵著天氣,聽著酒吧內的實況廣播。
所幸,這兩場米蘭城球隊的比賽都贏了,這讓身為球迷的保羅心情好了不少,原本讓他有些鬱悶的大雨也不再那麽面目可憎。特別是當他從酒吧出來後,雨水突然變小了,變成了鵝毛細雨,使得他生出了在雨中行走的想法。
在突然產生的想法驅使下,保羅讓酒店司機把租用的車子開回去,而他則隨手買了一把雨傘,悠閑地打著傘,在米蘭城的小巷中穿行,朝酒店的方向走過去。
從球迷酒吧到酒店有很長一段的距離,差不多貫穿了半個米蘭城。雖然在酒店裡面有電視,也有隨叫隨到的客房服務,看球賽會很舒適,但卻少了觀看球賽該有的氣氛,也正是為了這種氣氛保羅再回專門租用了汽車,來到這間在外地都非常有名的球迷酒吧看球。
保羅的步伐很悠閑,大約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在小巷中穿行,再走半條街的小巷就能夠到達大馬路,看到酒店正門了。然而,就在他剛剛走過一間花店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從天空掉落下來,摔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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