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改命九五(下)--文字稿:
義莊中的戰鬼在失去了年青人的控制後,不但沒有變得虛弱,反倒是強盛了幾分,原本已經被完全束縛的鬼體瞬間膨脹了數十倍,鬼體中蘊藏的強大力量通過法印的聯系,直接對九姑婆造成了衝擊,令其頭痛欲裂,緊掐的法訣也因此松開。那枚法印沒有了九姑婆的操控,也失去了後續的力量,綁縛戰鬼的光鏈像是碎裂的玻璃一樣散開,化作點點光芒很快消失。
“快逃……”
還沒有從頭痛狀態恢復過來的九姑婆正準備拚盡全力擋住戰鬼,好讓老農他們離開時,卻見到掙脫束縛的戰鬼不但沒有攻擊他們,反倒是散去了形體,化作一團黑霧鑽入到了義莊地下,順著義莊法陣回到了水庫內,回到了它寄生的鬼王碑中。
緊接著原本因為戰鬼出現而散亂的陰祟之氣又重新填滿了義莊,所有人再次陷入到了幻境之中,而九姑婆再次陷入幻境之前,聽到了義莊外的一些動靜,視線穿過了義莊的殘垣斷臂,落在了徐長青和那年青人的身上。原本以她的眼力根本無法在這麽遠的距離,看清楚身處陰影中的兩個人,但她剛才正好功力大進,眼中的頑疾已經被她用以毒攻毒的方法給化解了,視力也有所提升,正好將徐長青那邊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九姑婆不清楚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但她卻能夠猜測得出那個被徐長青抓住的年青人肯定是桃花山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然而就在她的視線落在那個年青人的臉上時,一種極度的驚詫情緒瞬間充斥了她的內心,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陰祟之氣形成的幻象又將其包裹起來,使得她不得不懷疑自己剛才所見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可能!怎麽回事他?他怎麽會在這裡?他怎麽會法術?是幻覺,肯定是幻覺!”
雖然九姑婆很快穩住了心神,重新專注於利用陰祟之氣接觸身上的頑疾,但心中卻依然不斷浮現出一個個問題和猜疑。
徐長青一直都在關注義莊內的情況,戰鬼掙脫束縛後,也是他暗中施法將其送回到鬼王碑的。而九姑婆最後見到這年青人的表情時,他也見到了,這也讓他更加確定眼前這個年青人的身份不一般,而且應該還以照片的形勢出現在一些報刊雜志。甚至政宣資料上,名聲極大,否則從未離開過這湖廣兩地的九姑婆有怎麽會一眼就認出這個人來。
這時候,徐長青腦海中也回憶著自己在夏富村觀音山看的那些報紙書刊,雖然這些書刊報紙的日期只是最近一兩年的。而且還有些零散、缺失,但卻已經能夠給他提供想要的消息了。
“竟然是他?”
徐長青這時候心中也忍不住嘀咕了一聲,即便他已經從此人身上的人道之力的強弱程度判斷出此人絕對是執掌權柄的中樞人物,但在確定之後依然還是難掩心中驚訝。
只不過,很快徐長青又有些釋懷,因為眼前的情況也正好解答了他不久前才有的一些疑惑。當初,從報紙上見到這個年青人的時候,他也是感到有些意外,雖然報紙上的相片非常模糊,但大致的五官輪廓卻依然能夠表達出來。而觀此人五官應該平淡一生才是,就算為官能夠做到一任村長也就已經很不錯了,絕對不可能擁有如此權勢。雖然徐長青對現在的官員等級、名稱還不是很清楚,但從民國的情況可以推測得出華夏工商業中心魔都的權力核心人物的地位應該能夠和中央的實權官員相媲美了,而這樣一個重要的位置卻是這樣一個面相平凡的人佔據,實在讓人感到費解。
在報紙上還詳細的描寫了此人過往的一些政治履歷,拋去那些幾近阿諛的馬屁文字後,剩下的真實內容也讓徐長青感到費解,因為以其履歷來看,此人登上現在的位置完全說不通。不過是一個棉紡廠保衛科的小乾事。竟然僅僅只是鬧幾次事,喊一些口號,地位就扶搖而上,一步登天。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放在帝王金口玉言、提拔任人唯親的古代也絕對是極其稀少的事情。
只不過,當時徐長青感覺到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距離自己太遙遠了,幾乎不可能有任何聯系,所以就算心中有著種種疑惑,也很快將其忘卻。可沒想到的是這趟回鄉之行竟然會和這個讓他疑惑的政治人物有了牽扯,而且還發現了這些驚人的事情。
“如此看來。此人能夠以這種粗鄙的方式登上如此高位,也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徐長青腦海中整理了一遍所有能夠想到的資料,然後印證了一下,看向眼前這年青人的眼神多了一分釋然,偽九五命格就是最好的答案。
時來天地皆羽力這句話用來形容眼前這個年青人的狀態是最合適不過了,他的一舉一動只要契合時運,那麽便可借力扶搖,效果達到最大化,用最短的時間登上最高的位置。
就是以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為例,如果不是徐長青這個跳出天地外的存在插手的話,山下即便派出再多的人也不可能解決陰祟之氣的問題,最終陰祟之氣必然會蔓延開來,擴散村子裡面,所有人都會死於非命。到時鬼王碑內的戰鬼吞噬大量生魂,有很大幾率成為真正的鬼王,其暗中來此的主要目的也會就此打成。
此外,這裡就算是死了這麽多人,他也可以借著他現在的身份,間接的影響湖廣兩地當權者的判斷,讓他們錯認為這裡是發生了什麽瘟疫,將這裡封禁起來,徹底把真相掩蓋起來。即便有真正的修道者發現這是有人煉製鬼道法器,從而殺死村裡這千戶人家這個真相,以現在華夏的局勢來說,這些修道人全都是要被打倒的封建殘余,說出來的任何話都不會有人相信,他照樣不會有任何麻煩。
這個時候,年青人身上一身外來的法力已經差不多全都散去,其表情已經被身上的痛癢弄得完全扭曲,徐長青也沒有在繼續折磨他,抬手在其後頸的玉枕穴彈了一下,打入一道血氣勁力,將封禁的命門和神闕二穴給解開。一瞬間,折磨他差不多一盞茶功夫的痛癢全都消失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坦感覺也蔓延開來,他全身骨頭都消失一般癱軟的倒在了地下,痛痛快快的昏了過去。
徐長青沒有再阻止年青人昏過去,而是在其倒下後,一把提起他腰間的皮帶,隨手將他扔到了不遠處樹下的爛草堆上。隨後,他走到了水庫旁,重新躍入水中,潛入到水底,手掐法訣,朝那鬼王碑遙遙一指,鬼王碑立刻從水底掙脫起來,跟著快速縮小,從一塊桌面大小的木碑變成了一塊掌心大小的木牌。
之前,他之所以會不動手收走鬼王碑,主要是為了守株待兔,等待那個始作俑者,現在既然人已經出來了,而且還抓到了,就沒有必要讓鬼王碑再繼續留在水底作祟。只不過,原本他還以為收走鬼王碑會遇到一點小阻礙,沒想到結果卻如此順利,仔細想想也明白定然是那名年青人得到此物後,沒有通過正常的法門將其煉化,或者更正確的來說是無法通過正常的手段將其煉化。畢竟這法器中的戰鬼乃是邪祟之物,人道所不能容,將其煉化的話,恐怕會直接被那年青人體內的人道之力給毀掉。
在木碑落入手中的那一刻,徐長青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異常之處,略帶驚訝的看了看手中的鬼王碑,跟著臉色陰沉了少許。他這個時候才發現煉製鬼王碑的材料竟然是源自於自己那一株大桃樹,正因為如此這塊鬼王碑才能和大桃樹殘留在此地的一些融入地脈的殘根那麽契合, 甚至直接從地脈中抽取靈氣,滋養自身。然而,這件事對於他而言卻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從鬼王碑的實際大小來看,其用料出處即便沒有用到主乾,恐怕也用到了幾根非常主要的枝乾。
正所謂人挪活、樹挪死,徐長青在知道大桃樹被挖掘出來,運往京城後,對大桃樹能否存活下來不太抱有希望,但畢竟沒有見到最終的結果,內心依然還是保有一絲期待。可現在確認這鬼王碑的材料後,心中的那一絲期待也減弱到了極致,幾乎已經等同於無了。
徐長青此刻感覺到剛才對那年青人的折磨還是太輕了,雖然這件法器不可能是這年青人煉製的,但年青人能夠擁有這件法器,肯定跟法器煉製者關系非同一般,從其身上討點利息也無不可。
在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惱怒後,徐長青開始完全接下來的事情,只見他雙手結成道門的封山印,同時施展天地相生之道,抽取周圍水中的地脈靈氣和陰祟之氣,將之轉化為封山印的法力,其法印上方也凝聚出了一個由封山二字糾結而成的金印。
在金印由虛轉實之後,徐長青隨手朝之前放置鬼王碑的水底一指,金印便順著其手指方向,落在了水底,瞬間沒入到了底部的山體之中,隨著一陣微微地動,整個水庫底部像是被推平了似的,所有的凹洞全都平複,而裸露在外的大桃樹殘根也如同蚯蚓一般縮回到了地下消失不見。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