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時光如梭。
一轉眼,十年過去了。
……
“十年後是什麽生肖來著?”看著面前的溫泉旅店,張璿衡扭頭望向身後已經在拿手機拍照留念的何朱琪,有些頭腦混亂的問道。
“哎?啊……”被張璿衡突然這麽一問,何朱琪仿佛也陷入了茫然之中:“多少來著?”
“今年是什麽年我都忘了。”實在有點算不明白陰歷和生肖,張璿衡暫時放棄了思考。
下次在心底給自己配旁白的時候還是少配點算了。十年太久了,容易算不過來。
不知道十年後我會不會有孩子呢?
想著想著,張璿衡開始躊躇於這個問題。
可能會有的吧。
現在我二十三歲。
加上十……那就三十三了。也是時候要孩子了。
可能那時候孩子都好幾歲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我和何朱琪的孩子。
……也千萬不要有意外。
再沒有何朱琪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活。
對於孩子長什麽樣,張璿衡其實心裡是有那麽點b數的。
有次刑偵大學來了個遺傳學、基因學領域的知名教授開講座,在說了一大堆讓人昏昏欲睡、簡直聽著聽著就想跟周公約會的東西後,他也注意到學生們的興致不足,便現場調動起了氣氛。
這個造型很像老流氓、頭禿得很厲害卻禿的造型很有創意(是邊上禿了一圈,頭頂中央也沒頭髮,所以感覺是一個鏤空的發圈頂在腦袋上,讓人看了很難忍住笑)的教授,暫時講課,開始以一種無比神秘、充滿誘惑力的語氣突然說道:“這樣吧,我看各位同學好像有點累了,不如我們來做個小測試怎麽樣?”
大家還是並沒有什麽反應,四處皆是一片沉寂。
就好像許多人已經死掉了一樣。
全都興致寥寥。
小測試什麽的,一聽就沒勁啊。
不就是教授們都會的上課提問或者臨時測驗嗎?
太無聊了!
有個哥們當時無聊到了什麽程度呢?說出來你們都不信。
他開始撕下一頁筆記紙,來回的將其翻折。
對折到不能再對折後,就把它打開。
沿著之前的印記,反向折一次,
再次折到無法繼續折後,他就又重新展開。
然後循環上面的步驟……
無限循環。
嗯,你覺得這個家夥就很無聊了嗎?
還有更無聊的呐!
坐張璿衡右手邊的何朱琪,盯著這無聊到能把一張紙毫無花樣折上半天的家夥看了將近一小時。
別問張璿衡為什麽知道的。
他心裡很清楚,自己這麽為人正直的家夥才沒有像個變態一樣盯著喜歡的妹子看了一個小時呢!
絕對沒有!
那麽,這個教授要做的小測驗是什麽呢?
它又怎樣轟動(其實並沒有)了全場呢?
這要聯系這講座在講的是什麽了。
它的主題就是遺傳學。
教授將為大家詳細剖析、傳授遺傳因子的作用,又可以通過哪些地方更輕松的看出兩個人之間有沒有血緣關系。
但其實這並不是非常準。
長得像的人很多,教授的許多理論都非常胡逼。
中看不中用的。
真要靠譜,還是得dna測試。
這就是為什麽本講座無聊至極了。
基本都是只能聽聽的理論。
實用性不高,且專業術語太多,太艱深。
在座的各位,都是刑偵專業。
不是專業搞生物學的。
他們的生物學知識只是輔助破案的,所以不會研究得很深。
這位被請來的教授顯然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的講座就相當於是給高中生講大學知識,複雜至極。或者說……教授其實是有意識到的,但是不知道該如何更好的表達出自己的理論。
他是該領域的專家,自然一直都接觸核心研究,術語上都是最專業的。全都是行話。
行話說習慣了,就很難在保持準確性的情況下跟外行人說太清楚。畢竟要聽懂可是要底子的。
很多人都沒有生物專業的好底子。
一個門檻需要你兩步都跨過去。
張璿衡他們這些偵探預備生,大概只能跨過去一步。
就比高中理科畢業生強一些,區別大概就是一步和半步吧。
所以教授在不得不從通俗性和準確性裡選一個的時候,他選後者也沒什麽問題。
只不過學校可能就得背點鍋了。
他們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學生具不具備生物學的高端素養,也應該了解自己請來的教授是個什麽級別的人物、能不能勝任講座重任的。
可顯然就是沒處理好。
一向是好學生的張璿衡一開始還記筆記,然而教授講著講著,他就和大多數人一樣停筆了。
記了也沒卵用系列。
也不能說是完全停筆吧。
偶爾還是會記幾筆的。
不過他可以指著太陽發誓,自己沒有盯著何朱琪看。
不過他不敢指燈,怕把燈指滅了。
太陽怎麽指都掉不下來了,畢竟不可能為了懲罰一個人炸掉整個地球。
可燈就不一樣了,萬一燈就看我不爽、突然滅掉了怎麽辦?豈不是很尷尬?
教授所進行的測驗,和本節講座的內容息息相關。
其實也就是投影儀投射出一組組圖片,然後讓大家分析每組裡哪些人之間有血緣關系。
當然,圖片肯定也都是精心挑選過的。
這能幫他驗證自己的理論,並加強學生的記憶和理解。
如果張璿衡沒記錯的話,教授準備了五組照片。
每組照片都至少有三張,至多有……
額,幾張來著?
反正好多張,輩分跨幅足有四代。
上到半邊身子入土、年紀很大的老頭老太太,下到幼兒園的小屁孩。
全都有。
好像足有十幾張照片。
因為教授沒處理好每張照片的大小,播放效果是慘不忍睹的。
學校禮堂的投影儀再大,每個人照片在屏幕上佔據的面積都少得可憐。
最後只能一一將照片放大了觀看。
這樣就失去對比意義了。
唯有你將幾個人的照片擺在一起時,才能準確直觀的看出他們是否有血緣關系。
……或者說,長得像不像。
張璿衡還是一直覺得,靠長相判斷某人和另一個人有沒有血緣關系是不太靠譜的。
他自己就深有體會——他明明和父母長得就不像,卻和妹妹長得很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