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璿衡也有同感,心同樣沉下來。
這個坐標就是她給的。
如果她來黑鴉館是為了阻止張璿衡二人……
那她可能也會來詛咒島的。
面具殺手,是迄今為止張璿衡最搞不懂的人。
完全不知道她的動機為何。
只能看出一個很詭異的關鍵點……
那就是,她似乎和目前為止跟張璿衡妹妹有關的所有組織都是敵對關系。
簡直是“全民公敵”的級別。
殺死過埋葬者。
殺死跟蹤張璿衡的小偷。
和叫張璿衡二人來黑鴉館的不知名勢力對著乾。
又給他畫熙音的坐標,讓他從不知是哪方勢力的綁匪救人。
……
真想讓人知道同時得罪所有勢力是一種什麽感覺。
她從來都是一副獨行俠的樣子。
沒見誰出面幫過她。
這種情況下她真的會到島上來?
即便來了,也應該是暗中行動吧……
有沒有可能,她就是抓住畫熙音的人之一?
……
好像不大可能……
如果是那樣,就沒必要給我們坐標了不是嗎?
靜下心來仔細思索起整個事態,張璿衡望著大海,表情若有所思。
想著想著,在開始回憶面具殺手按照目擊時間排序的事件經過時,把思路理到人販子一案的他突然心裡一塞,覺得好像終於看清了之前的某些疑點。
“面具殺手……真的似乎在有意幫我們。”
壓低嗓音,心臟狂跳的張璿衡如此跟何朱琪耳語道。
“我剛剛才想清楚,不止是黑鴉館這件事。還可以追溯到更早以前。”
“你是指……”何朱琪大致明白了張璿衡的意思,陷入沉默。
“嗯,就是人販子那件事。”張璿衡點點頭,進而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下去:“回想一下吧。當時我們就搞不清為什麽她要突然殺進去血洗人販子大本營。如果說是單純看不慣這種行為而進行私法制裁,那怎麽沒見她曾經,或在之後乾過這種事呢?你不覺得如果將這些都歸納為偶然,就有些太過湊巧了嗎?”
“確實……呢。”何朱琪承認這一點,進而變得細思極恐:“不說別的。絲雨花露大劇院外面是她第一次被目擊,潛影山區人販子那次就是第二次……怎麽那麽湊巧,都和我們有關?如果說是為了幫我們,那在我們面前殺了周淞又是因為什麽……那家夥知道太多了嗎?”
“周淞死了,現在一切不可而知。所以我說,現在看來,面具殺手那時候之所以會去襲擊人販子,不是什麽偶然,也不是為了其他目的——她就是衝著你去的。為了將你從人販子那兒救出來。只不過她不知道你已經逃走了。但,事後還是正常釋放了其他所有的女孩。後來我和警方到場一看,誰也不可能把事情聯系到你身上,就隻覺得面具殺手是為了救她們才來。”
張璿衡灌了口檸檬汁,扭頭瞥了眼周圍確認那兩個船夫都沒過來後,才接著將頭湊近何朱琪耳邊,用更小的聲音說道:“那麽話說到這裡,你有沒有想到什麽不對勁?”
“有。”何朱琪越想,就越覺得事態無比恐怖:“面具殺手怎麽知道我在那兒的?”
“……你看,這就是關鍵了。”咬了咬牙,張璿衡再度開口時,大腦的血管都抑製不住的發脹:“當時你在展覽館外被襲擊,然後被人販子塞入後備箱,拉到潛影山區。事發突然,無預謀性。警方已經在我推理協助下最快速度追過去了,面具殺手又是怎麽先行知道一步的呢?就是情報搜集得再厲害,
也不至於反應迅速成這樣吧!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根本不用搜集。現場有人目睹了一切,並告訴她。面具殺手是明確知道人販子老巢在哪的,也知道你一定會帶到那兒去。所以得到消息後,直接朝他們基地去了。”“現場有目擊者……”何朱琪聽得惶恐不安,卻又不得不承認張璿衡說的確實有道理:“你說是誰呢?”
“那個易容成雷志鋒的人。”斬釘截鐵的下達定論,張璿衡皺起眉頭,一副自己之前也沒能想到的複雜神態:“他告訴面具殺手的。只有在展館參與會面的人才清楚內幕,明確知道你最終會被送到什麽地方。”
“可是,參與會面的有三個人啊?一個假扮成雷志鋒,一個人販子,還有一個中間人……不知道是誰。”何朱琪滿臉大寫著“茫然”二字:“為什麽不能是那個身份不明的中介?他明明才是最奇怪的啊?”
“因為那個易容者我們似乎在詛咒相片一案裡, 在湖邊小屋也見到過。當時他假扮成風水大師。就如同面具殺手一樣,他因為八竿子打不著的理由‘偶然’被我們撞見兩次,也太奇怪了點。第一次可以說是真正的偶然,第二次就不大正常了。硬要解釋成也是偶然當然可以,只是那樣不容易說得通,概率也太小。因為我們那次是真的偶然才因為探案來到那兒的,怎麽剛好就湊巧撞見他呢?咱們明明不是為了探尋什麽私事來的對吧?”
張璿衡說到這裡,語氣頓了頓,才深吸一口氣接著提出:“如果認為那些極低概率的隨機事件背後其實都有一套潛在邏輯,那你可以想象,詛咒假面和易容者是有某種程度的合作關系的。殺光人販子的目的之一,可能就是為了封口,防止知道與易容者談話內容的核心成員泄露秘密。那位易容者通過搜集情報得知我們要去找老騙子問話,怕那風水師見了我們說些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所以才趕過去把他滅了口。若不是我們來的比他想象中快,他肯定會易容得天衣無縫的。當時他只是穿上了死者那套氣味難聞的衣服,臨時用人皮帖一類的東西弄了張比較老的臉,就來應付我們了。後來屍檢時不是發現了兩人長相其實並不相同嗎?”
“可我們去找那死者只是為了問案子的事啊!詛咒照片的案件是別人委托的,跟我們自己無關。”何朱琪瞪大眼睛,越發顯得費解:“他乾嗎要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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