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可能是誰?
張璿衡充滿困惑的與何朱琪分享了自己的想法,從而被她提議到外面去看看。
來者肯定也有交通工具的,否則無法抵達這麽偏僻的黑鴉館。
同意了他的看法,張璿衡拉門而出,迅速環視院落——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他們開來的那輛汽車,別無他物。
“去車庫看看如何?”何朱琪稍有遲疑,如此提議道:“他可能不想讓自己的交通工具暴露的太明顯。”
“我覺得不對勁。”搖搖頭,張璿衡否決了這一思路,立即進一步提出:“如果是因為這個,那他也不至於用電梯。這樣還是會暴露自己來過,被我們立即察覺。所以我傾向於認為他沒掩飾什麽,只不過剛好把交通工具停在了我們目前看不到的地方。比如……”
轉過身,張璿衡盯向被別墅阻攔了大部分視線的後花園。
“你是說,他把車停在那兒了,然後從後門進來嗎?”何朱琪明白了他的意思,覺得很有道理:“我們剛剛就看到通往後院的門了。通往後院這種地方如果只有單邊門會很不協調,所以按照左右對稱的原則,應該在右邊走廊那兒也有入口吧。要回去調查時順便看看後院有什麽嗎?”
“我們不如直接繞過去看看吧。看一眼確定有沒有交通工具,然後回黑鴉館裡。”張璿衡覺得既然如此,也沒必要非得進屋走後門了。因而發出這種提議。
而事實上,他目睹的情況也著實讓心裡一涼。
後院,停著一輛灰黑色摩托車。
很新,隻沾著一些形似狂奔時飛濺而上的泥點。不像長時間不保養、丟在這裡風吹日曬的樣子。
因為考慮到它可能是躲在樓上那家夥騎來的,張璿衡決定近距離驗證一番。因此,他小心翼翼的拉短距離,進而將手湊至排氣管周邊,感受著溫度:還很燙。
那情況就顯而易見了。
它剛剛被長時間使用過,如今才停在後院沒多久!
可以想象,車主一路騎到後院這裡,停車從右側走廊後門入內。然後,坐電梯直奔四樓……
這人是誰?!
就在何朱琪困惑的望著它沉思時,張璿衡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她注意到這點後,張了張嘴,仿佛想說什麽。可又一副不敢確定的樣子。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你注意到什麽了?是不是見過這輛車?”
“……不能確定。只是大致能猜到這輛車屬於誰。”張璿衡越看越眼熟,語氣幾乎已經無比確定了:“沒錯,就是那家夥……偷了我妹妹屋裡東西的那個賊!”
他當時就騎著這輛摩托,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走!
“又是他?這幾天裡,你們都要第三次見面了吧?”何朱琪有些難以置信——或者說根本就沒法相信:“你確定沒看錯嗎?”
“我不會說它化成灰我都認得,但現在好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張璿衡灌了口檸檬汁壓壓驚,狠狠捏著水壺,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費解萬分:“這是怎麽回事?!上次我就奇怪他怎麽追蹤到我的!”
“邀請函的事,或許他也知道?”何朱琪也怎麽想都不明白,只能試著這樣提出:“你之前也說了,這人知道的情報很多……”
“是吧,也許這次是這樣——可上一次怎麽說都說不通。”張璿衡越想越詭異,開始重新審視上次的跟蹤情況:“第一次,你可以說是他來偷東西剛好被我撞見。第三次,可以說他知道了邀請函的事,所以也來乾點什麽。只有第二次,莫名其妙。你要說他們知道我要去平安小學舊址,所以在那兒埋伏,倒也行。可他們怎麽知道的?除非監聽電話,否則怎麽到那兒去?”
“而且,我的手機不可能被監聽。”說到這裡,張璿衡語氣稍微頓了一下,進一步強調道:“除非是執法部門對嫌疑人調查,否則普通人能用的靠譜監聽效果是要植入晶片的。我的手機這兩天可沒被別人拿到過。在外都是隨時帶在身上。那能知道我位置的方式,就只有……”
“……”
話說到最後,張璿衡突然愣住了。
一股強烈的不安伴隨著警醒感湧上心頭。
對啊……
我怎麽沒早想到?
何朱琪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麽了,因此也顯得有些驚呆。
“gēn zōng qì”。
它一直在發出訊號,讓張璿衡隨時被gps定位。
這東西什麽時候在我身上的?!
安在哪了?!
……仔細一想就明白了。
我這些天,拿到了什麽外來物品,又一直把它帶在身上?
是什麽東西,在那小偷第二次找上來前,新增於我身上?
張璿衡將手探向挎包,神情凝重的摸向一塊長方形物體。
對講機。
從那小偷身上掉下來的對講機。
追蹤器就在這上面!他是靠這個一次次找到我位置的!
不知這上面本來就有追蹤裝置方便團夥作案定位和防止遺失,還是特意設計好要讓我撿到的?
如果是後者,那他丟掉對講機,豈不是也純屬演戲?
甚至可以說,當時來偷東西時,就知道我在家了。故意選那個時間段來,就是為了和我起衝突,再假裝不經意丟掉它!
按照這思路繼續考慮,還能得出進一步的推斷……
小偷會在小學遺址附近襲擊我, 目的就不是奪回對講機,而是我身上的某樣物品——照片?dv?
無論是哪一個,都讓他的動機變得越來越複雜!
細思極恐,張璿衡深吸一口氣,翻轉了對講機。
摳下那電池蓋、並將電池掀起的刹那,他的神情稍有複雜,死死的凝視起它。
目光交匯之處,躺著一塊小指甲蓋大小、極薄的半透明芯片。
它被焊在上面,紋絲不動。和電池連接的同時,便會自動充電。穩固的結構導致如何晃動對講機也不會被人發現。
追蹤芯片——無時無刻在發送信號。
他們只要帶著對講機到處走,就可以一直暴露他們的位置。
看著這東西,張璿衡默不作聲。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