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潛影市刑偵局的人力流動,總體還是正流的。
警力相當充足,不會出現一些小城市警力不足的情況。
……當然,這只是相對來說的。
所謂警力充足,只是針對整個城市的狀況。具體到某些支隊,還是經常有警力不足的情況出現。
比如余政興所在的舊城區支隊,便是時常警力不足的具體體現。不過屆時靠著讓刑警加班和組內同步處理雙案,也算勉強能解決問題。
舊城區支隊經常警力不足的原因,大概是出在潛影山區上。
這個支隊的刑偵科分組相當多,卻因為經常把破案戰線拉得太長、總要去山區處理案件,導致單個案子花在調查、抓捕上的時間,時常會很多。
如同張璿衡所想,余政興他們翻找死者遺物得到身份證件得知他叫葉浩凡後,首先懷疑的,便是廚師下毒。
因此,便調查了死者的點菜數據,查出葉浩凡點的食物都是哪幾位廚師做的。
又因為服務員和那三人的嫌疑無法除去,最終大致確定了如下幾位嫌疑人。
男
——————————
萬清儀(廚師。死者生前吃的兩份壽司就是他做的。)
寧玉珍(廚師。死者生前吃的冰淇淋和生魚片是他做的。)
司馬鴻儒(三位結伴而來的客人之一。坐在死者右手邊)
——————————
女
——————————
常新月(服務生,為死者端過生魚片)
王瑞婕(三位結伴而來的客人之一。坐在死者右手邊第二個位子。)
樂芷綾(三位結伴而來的客人之一。坐在死者右手邊第三個位子。)
——————————
當然,光是問他們話,是不會有結果的。凶手怎麽可能主動承認。
所以,在簡單的問了幾句無果後,余政興讓副官帶手下看好他們繼續取證、並讓法醫和痕檢人員開始鑒定。在這個期間,自己則帶著張璿衡二人前往監控室,查看死者生前都吃了什麽。
張璿衡不太覺得凶手敢在監控器下明目張膽的下毒……所以對能拍到凶手身影不抱希望。
從死者落座開始,幾人快進播放,一直看到他毒發身亡,也沒見常新月之外的人再接近他身邊。坐他旁邊的司馬鴻儒盡管數次看了看他桌上的食物,卻沒做出過伸手下毒的動作。
……或者說,也許只是沒做得過於明顯。
他有一次拿了死者桌上的紙巾。除此之外,便沒做過什麽太惹眼的事了。
“這種動作是下不了毒的,他隻用手和死者的紙巾盒有接觸,沒法就這麽塗抹毒液在其他紙巾上。此外,司馬鴻儒拿死者的紙巾之前,先探了探自己的紙巾盒。”張璿衡手裡掐著檸檬汁,緊盯著監控錄像發表了自己的評論:“只要不非鑽牛角尖說他在演戲,那麽怎麽看都像是突然發現紙巾沒有了才拿死者那盒的。”
“而且若是朝紙巾下毒,就相當於暴露自己身份了呢。”何朱琪也是這麽想的,補充說明道:“畢竟只有他接觸過紙巾。”
光論向紙巾下毒能不能致命的問題,完全可以給出肯定答案。
致死劑量小的毒素,稍微滴上那麽一點,就可以在地方拿它擦嘴時致命。而且只是很小一滴的話,將會有可能根本注意不到如此微弱、甚至已經乾涸的液體痕跡。
“看來監控能提供的幫助有限。
”張璿衡將監控錄像朝回倒退,重點關注他毒發身亡前那幾分鍾:看看他到底都吃了什麽:“法醫和痕檢即便查出什麽地方有毒素殘留,那不知道毒素為何會出現在那兒,就是徒勞無功。” “還有可能是,凶手把毒藥藏在了正常來說無法想象到的地方,所以才得手的……因為大家都根本沒意識到要去檢查那兒。”何朱琪也緊盯著監控器,已經略有遺憾了:“既然神經毒素發作很快,那麽從監控來看是必須預先下毒在食物上的。
“目前考慮上,這種猜想的可能性最大。”承認何朱琪說的有道理,但張璿衡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雖然廚房沒有監控,但裡面的廚師也有不少人在。想要瞞過別人的眼睛下毒,也不算很容易。此外,就像一開始想的那樣,廚師在自己負責的菜裡下毒,完全是在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攬。這個道理,再蠢的凶手都懂。”
想脫罪,可比殺人要難多了。
密切關注著死者生前幾分鍾內吃過的東西,張璿衡察覺到自己與何朱琪的判斷沒錯:果然就是那幾樣。
按時間順序來說,分別是吃了兩個金碟上的一塊壽司、一整杯紅茶、兩片生魚片、好幾杓冰淇淋。最後,又吃了一片生魚片,才出現不適,並迅速渾身麻痹、死亡。
嗯……看著這影像,喝下一大口檸檬汁的張璿衡注意到了第一次忙於關注凶手、沒能察覺的小細節:死者是喝光茶之後,又給它填滿水的啊。
怪不得桌上被我們看見的,是滿杯的紅茶。
剛剛見它是滿的,就沒太往這方面想。根據毒素發作症狀需求的短期中毒來看,顯然他吃下的這些東西之一便是有毒的。也包括那杯茶。
不過,茶有毒……不太可能吧。
張璿衡怎麽想都覺得懷疑它有毒實在是不妥當。那茶可是茶包泡的,凶手想下毒的話,難道要往茶包裡放毒藥嗎?
先不說這樣會不會誤毒到別人,又會不會被發現——僅從塞入毒物的操作難度來看,就有點問題。
茶包本身是線製的,可它們都是存在於獨立包裝的紙袋中的。這樣一來,想下毒成功的前提就是不破壞紙袋。不然別人一眼就看出來問題了。
因此想要讓泡出的茶有毒,要麽將茶包整個調換,要麽往裡注射毒素。無論哪種都顯得不那麽可行,很容易就被發現。
此外,裝茶包的盒子裡有那麽多茶包在,怎麽能保證死者一定拿到有毒的那個?若是全下毒,這工作量就顯得太驚人了些。
難道真的是廚師或服務生下了毒嗎?張璿衡困惑的思索著,仍然覺得不對勁:若不是他們,毒是怎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