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打算明天緊隨委托人的作息時間做密切調查,張璿衡決定早點睡下,為明天的初次工作養精蓄銳。
因此,他存放好文件,便帶著期待和乾勁在九點半便洗洗睡覺了。這一覺的睡眠質量相當好,頭剛挨到枕頭,再有意識時便已經是清晨六點一刻。
外面天氣很糟糕,已經在下著不知下了多久的大雨了。而且降雨量勢頭強勁,完全配得上“傾盆大雨”這個詞。開著窗戶透了透氣,張璿衡匆匆吃了包泡麵,並調配好他為止狂熱、經常用來在推理時輔助穩定情緒和思路的蜂蜜檸檬汁灌入水壺,開始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七點半的時候,齊詩雨便會從家離開,前往公司。按照昨晚提及過的約定,如果早上下雨,那麽張璿衡就直接去她家附近等待,並試圖找出誰在跟蹤她。若早上沒有下雨,那麽就晚上五點半在她的公司下等待。那時候肯定下雨了,跟蹤者一定會出現。
當然,現在已經在下著雨了,我肯定要現在去……看了看時間,張璿衡覺得可以早點過去,先熟悉下附近地形。
自然,外面可是下著大雨呢,跟蹤者或許也已經到她家附近了。所以為了避免被跟蹤者發現,張璿衡一定得隱秘靠近、不引起對方懷疑才行。
所帶的傘具在那時候也不能再用。當然,這套防雨風衣的作用在那時候可就能體現出來了――穿著它,足以風雨無阻。
馬上我就要用到追蹤與反追蹤的技巧……想起自己考偵探證時這門科目可是滿分,張璿衡試圖讓自己有自信起來。
可畢竟這次是實戰了,怎麽也略帶緊張。
齊詩雨家離這兒不遠。騎摩托過去最多十分鍾。很快,張璿衡便騎著機車,照著小紙條上的地址趕到了現場。
在路上,能明顯感覺雨勢又大了一點。雨點澆在身上,帶來了一絲寒意。
這種天氣,非常適合跟蹤……雨點擊打地面、房簷的響動足以掩蓋大部分的腳步聲。
而且雨水還能衝刷掉腳印,簡直完美。
嗯,就是這兒了……對比著街區牌和樓棟號,他摘下頭盔,將其鎖在摩托上,看了看表:七點十二分,還有充裕的時間。
因為停泊的位置非常適合,所以張璿衡鎖了車,拔走車鑰匙便著手開始調查四周――這是個很普通的居民區,平平無奇。道邊非常自然的開著小賣店、藥店、餐館等各式建築,都陸續開了張。
這樣一眼看去,是暫時看不到有誰跟張璿衡一樣,站在外面無所事事的。
所有不得不出門的人,都帶著雨具匆匆行走,想要盡快減少在外逗留的時間。
這種程度的降雨量,再持續個幾小時,大概街面就會因一些低窪的地勢積起水了,直到水流深度和地勢持平,再大灘大灘的形成“小河”,往街邊的排水系統流淌,完成一次地下水循環。
我現在站的位置,太容易被發現了。這也可能會導致跟蹤者不露面,導致我成為被跟蹤的那個人……如此盤算著,張璿衡裝作不經意的走向一家水果店,並從它側面的小路穿入居民區,在始終和齊詩雨居所保持視線通暢的情況下繞了個圈,將自己藏在了一顆道邊的大樹後。
這個位置視野雖然沒有大道上好,但也能涵蓋房子的大部分區域了……張璿衡拉了拉兜帽,確保雨水滴不到自己的臉頰:尤其是,可以在這個位置監視到樓房的入口。
齊小姐隻要一出門,一定能被我看見。
樹葉在一定程度上擋住了大雨的傾瀉。張璿衡也因此少淋了點雨,可身子仍然冷冷的,絲毫沒能暖和起來。
最近的氣溫,降得可有點厲害。
人們總說狂風暴雨。
這個雨,可很有發展成暴雨的趨勢。不過狂風倒是沒那個出現的跡象。
沒有風隻有雨,再冷也冷不到哪去。
嗯……這已經半點了啊。過了會兒後,張璿衡看著指針落在七點半的手表,又對照了一下齊小姐給他的作息時間表:按照預定時間,她很快就要出來了。
…………
一直盯著那出口看,張璿衡眼睛都要看酸了。
已經過去足足十分鍾了,齊詩雨還是沒有出來。倒是陸陸續續有另外幾個人從中走出、走入。
嗯,可能是她睡過頭了,或者臨時肚子痛之類的。再等等就了。
張偵探無比自然的如此判斷著,耐心的繼續等待。
於是又過了十分鍾。
齊詩雨還是沒出來。
不會是我看錯門牌號了吧?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 張璿衡掏出隨身的單筒望遠鏡,無比謹慎細致的檢查了一下樓棟號,發現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且這種居民樓,也只會有一個出口的。她不從這兒走,還能從哪走呢?
……跳窗?這兒的窗戶沒有防護欄,是可行的。但她又不是傻了,怎麽會這麽乾。所以不能算。
耐心,耐心……把望遠鏡賽回腰間,張璿衡雖然開始有點困惑和不安了,但仍然選擇繼續等待。
再等十分鍾吧,湊到八點。如果十分鍾後她還不來,我再給她打電話問問看是不是她提前去公司了沒跟自己說,或者壓根兒就請了假。
如果真是這種原因,張璿衡可就有點火了。畢竟她臨時變更行動,應該通知自己這個受雇偵探一聲。否則這委托還做不做了。
於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真的又過了十分鍾都沒來。
哇,居然晚出來三十分鍾!肯定要遲到了吧?張璿衡皺了皺眉,隻得拿出手機,在一大串名字的通訊錄中找到了“齊詩雨”這三個字,撥打了之前存好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順利的就打出去了。
不順利的在於,根本沒人接。幾十秒的響鈴後,通話被自動切斷了。
沒聽到我打的電話吧……或者是暫時不方便拿手機?琢磨了一下,張璿衡稍等片刻,又打了一遍。
這次和上次一樣,也是根本沒人接。
怎麽回事?從剛剛就隱約繚繞在心頭的不安,讓張璿衡無法再安然等待下去:他希望隻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