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步堯正想說什麽,身後突然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他下意識往回看去。看到從門口飄過來的莫空和大叔,此時兩人正站在他的後面,神色間有些許擔憂。
“莫空,大叔,你們終於來了。”
“小子,我們還到處找你。”大叔看向溫步堯身後,看到那一群學生,有些疑惑:“這些學生是唯一活著的?”
“不,她們都是靈魂。”溫步堯說完後心中複雜的滋味一時間難以消化,樓下是一群被舍棄的骨架,樓上是對他提出保她命的曾經的養母。
聽到溫步堯的回答,大叔臉色一變再變,他拉住溫步堯道:“小子,我想告訴你的是這裡已經被改造過了,這裡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建築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怎麽回事?”看到大叔神色慌張的模樣,不像是是說謊。
莫空開口道:“我們原本是在找你,後來發現了那些可以讓靈魂穿過的門,那些門大叔說他從來沒有弄過,很有可能這座建築已經是被改造過了的,已經是他主之物了。”
“一旦脫離我的掌控的屋子,就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鬼屋了,你們還記得我帶你們路過的那個遊樂園不?”
大叔這樣一說,溫步堯倒是想起來了,之前的確經過了那個遊樂園,死氣沉沉的,有些不一般,光是氛圍就已經很壓抑,更別說進去,大叔當時匆匆離開的確有些怪異。
“記得,怎麽了。”
“那個遊樂園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座鬼城,就連我這個建造者都不敢靠近裡面,一不小心就出不來了。”
“鬼城?”女學生聽到後似有所知,道:“我只是聽說過,那裡有個遊樂園,就是另一個極樂獄,進去以後歡愉至死,靈魂則淪陷其中而不得出,是個可怕的地方,只是沒想到他的建造者竟然是你這麽一個靈魂。”
聽到他她這麽一說,似乎這個遊樂園還有很多故事,溫步堯生怕在出事端,連忙道:“先別管這麽多,先出去再說。”
一行人默允,兩個靈魂骨架在前面帶路,三人在後面跟著。
大叔邊走邊觀察那兩個靈魂骨架,小聲和溫步堯嘀咕道:“小子,這兩個靈魂可信不,萬一把我們帶去了什麽地方,那可真是自投羅網了。”
聞言,溫步堯微楞,他倒是沒想那麽多,既然都表明了態度,他心底裡也相信他們,只是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但是現在除了跟著他們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先安撫一下大叔道:“沒事,大叔,現在他們也是要出去的,應該沒問題的。”
大叔默然點頭,也沒有過多懷疑。莫空跟著上來,也沒說幾句話,一直沉默著。
跟著那兩個靈魂,很快就來到了房頂,等到來到上面的時候溫步堯才發現原來這間屋子真的就在那天他看到的那個施工現場,只是只有靈魂能看到而已。
此時的人間正是黃昏時分,天邊的太陽就要落下,血染的天空將大地照的鮮紅,透著落日的陽光,溫步堯可以看到曾經看到過無數次的景色,因為他特殊的能力才能夠在任何時候得到一遍又一遍的溫習。
他並不完全了解,靈魂並不能看到人間的這樣美麗的景色,在這一行靈魂中,只有他注意到了天邊的美景。
大叔才出來就忍不住發出嘶嘶的聲音,莫空面色也有些不好。溫步堯這才意識到靈魂不能在人間待太久,只是他沒想到大叔對陽氣這樣敏感,才剛剛出來就那樣不適應。
靈魂骨架看到大叔隱忍的模樣,忍不住道:“就是因為靈魂在人間能夠待的時間真的很短,這可怕的陽氣完全可以將我們的陰魂之體全部中和,然後將我們碾碎湮滅,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樣迫切想要尋找靈魂骨架。”
溫步堯現在稍稍能夠體會到靈魂骨架的作用,他來到大叔身旁,有些擔憂道:“大叔,能夠撐無盡車來嗎?”
大叔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看到此景,溫步堯高興起來,大叔竟然同意去冥界了。
一行靈魂來到人間的公交車站,等著日落西山,等到夜晚來臨,將近十二點的時候,無盡車將會來臨。
夜晚的時候,陽氣會被削弱很多,一個普通的靈魂在人間能夠待的時間不超過一天,即使是大叔虛弱,也沒有到半天的時間,應該撐得過。溫步堯思索著,稍微放心了些。
人間零點,無盡車準點而至,一行靈魂進入無盡車,乘著車進入了冥界。
一樣的路途,看過很多次的溫步堯現在已經毫無波瀾了,只是他看到的那一道血紅色的門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想起來無相帶著他去靈魂盛餐的時候,想要把他拉進那扇流著血的門裡,說是要告訴自己帶他去見他的父母。
好在後來谷雨出現,帶著他離開了那個詭異的地方。
想到什麽,溫步堯看向莫空,道:“莫空,你不是琉璃宮的宮主嗎,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去你的宮殿裡待著?”
莫空動了動嘴角,道:“我的宮殿名叫琉璃宮,諧音就是流離宮,它會自己到處跑,我也不知道它會到哪裡,總之你之前去過的那個靈魂盛餐的宮殿,還有後來的鬼市,都是琉璃宮。”
“你知道我去過靈魂盛餐?”溫步堯盯著莫空,有些難以置信。
“靈魂盛餐的地點都是我和無相商量好後和宮殿說好的,怎麽可能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麽。”
“你和無相?”
“那時候的無相沒有立場,我和他雖然也只是混了個面熟,但至少還是維持彼此的交情,對這樣的要求,我覺得沒什麽,自然就同意了。”
溫步堯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無相要求你把靈魂盛餐弄在他住的那裡?”
“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他還欠著我這個人情還沒還的。”
溫步堯雖然疑惑莫空為什麽現在沒有向他追究莫未的靈魂,甚至還有隱隱幫他的趨勢,雖然有些疑惑,但好在他沒感受到惡意,也沒有過多追究他這幾日奇怪的言行舉止。
無盡車停在時間荒野,一行靈魂下了車,往裡面飄去,很快來到六宮之地,直奔廢棄之宮。半路上,一群群的靈魂圍在外面,一副茫然的樣子打量著歸來的幾個靈魂。
同樣的,溫步堯一行靈魂也是以同樣的神態打量著這些不明來客,心中疑惑著,往廢棄之宮飄去。
廢棄之宮裡面空蕩蕩的,沒有看到岩時蕪她們,溫步堯正奇怪著,就看到從房間裡出來的戴璃兒,戴璃兒才轉身也看到了歸來的一行靈魂。眉眼間的喜悅自然顯露,只是被兜帽遮住,很難看出來。但是她看到溫步堯身後那幾個不認識的靈魂的時候有些疑惑,但還是飄來過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戴璃兒來到溫步堯身旁,語氣有些興奮。
溫步堯看到戴璃兒,微微一笑,問道:“她們人呢,怎麽就你一個?”
“她們剛剛去休息了,這裡出現了好多靈魂,有些麻煩,拾伍還在考慮要怎麽處理掉這些靈魂。”戴璃兒說完看向他身後,問道:“他們是?”
溫步堯這才想起自己終於把大叔弄來冥界了,連忙介紹給她道:“他是一個活了很久的靈魂,據說這裡面的宮殿全部出自他的手,是一個工匠,很厲害。”
戴璃兒點點頭,溫步堯指向靈魂骨架的時候卻猶豫了,他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最終道:“他們是我在人間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