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剛剛他說了要使用地獄詔書將兩靈魂收入十八層地獄,他才召喚出地獄詔書就發現地獄詔書有些不對勁。這樣的感覺是第一次,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他稍稍等了一會兒才放心翻開地獄詔書。
現在這裡相對是最安全的,溫步堯思量著,仔細觀察著翻開的地獄詔書,一頁一頁地翻開,記憶中的模樣,沒有任何的改動之處,那剛剛的震動究竟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溫步堯小心謹慎地往後翻去,一遍又一遍檢查,平靜的書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跡。
“你在找什麽?”很久沒有現身的地獄詔書之靈突然從書裡冒出來,浮在溫步堯身旁,看著他謹慎小心的模樣,抱著後腦杓,外表是谷雨的模樣。
溫步堯仔細地看著地獄詔書封面,頭也不抬問道:“既然你是地獄詔書的靈魂,那地獄詔書發生了什麽你應該最清楚,剛剛地獄詔書傳來的震動是怎麽回事?”
地獄詔書看著溫步堯,良久,才慢悠悠道:“我剛剛睡著了,剛剛怎麽了?”
溫步堯終於停住了翻書的動作,他抬起頭來,看著地獄詔書之靈,有些不安道:“剛剛地獄詔書突然震動了幾下,我有些擔心有什麽東西混進去裡面了,但是你既然睡著了,估計不是什麽能夠威脅到你我的東西。”
這樣說著,溫步堯合上了書沉默了幾秒鍾,最終釋然般道:“沒事發生最好。”
說完,他手裡的地獄詔書收起來了,往前邁了一步。果然,一面透明的鏡子在溫步堯傳過去的那一瞬間顯露出圈圈波紋出來,很快,溫步堯就消失在熔岩之洞內。
地獄詔書之靈也跟著溫步堯的身影消失,不久後,這裡的空間瞬間坍塌,一面面鏡子出現在四周,除了無邊的入口,四周全部是明晃晃的鏡子。靜悄悄的,沒有任何靈魂路過,整個空間一片蒼白,明晃晃的鏡子直透人心。
離開了熔岩之洞,溫步堯再次進入冥王殿,他疑惑著,這分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想到谷雨,溫步堯連忙圍著整座大殿繞了一圈,入目全部是反著光的鏡像之城,只是卻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任何靈魂存在的痕跡。
溫步堯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易圖囂總是在不斷拉開谷雨,仿佛是怕他和自己匯合一般,經歷了無數次相似的事件,溫步堯越加感受到易圖囂這樣的想法,仿佛谷雨有什麽他忌憚的事情,一旦和自己合手勢必會使他一敗塗地。
這樣的感覺,在他不斷和谷雨分開又聚合又分開之中越加強烈,甚至他產生了一種感覺,易圖囂畏懼著谷雨,他也說不清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只是最近感覺越加明顯。
他靜靜地漂浮著,不斷思索著這件事,沒怎麽注意到地獄詔書上正在升起的縹緲的白霧,一個小小的靈魂在白霧裡若隱若現,當溫步堯拿起突然顯露出來的地獄詔書,只是略感奇怪,並未做多想,將地獄詔書收起來,不想在糾結這件事情。
現在,易圖囂到底躲去了哪裡,之前的爆炸不可能那麽快回復,但是既然他還有能力支撐整個鏡像世界,就說明他雖傷卻不致命,溫步堯這樣想著,不知不覺飄進了一道隱藏的鏡像之門裡。
一座城堡,背景是一片碧浩藍天,兩道人影在高牆上格外顯目,隔著高牆一段距離,是被束縛的莫空,他望著遙遠的兩人的背影,眉頭微皺著,一臉迷茫。
“真是好久不見。”那個靈魂的聲音有些輕,輕到不注意的話就會被風帶走。
身側的靈魂看向他,完全沒有平時的和藹可親,谷雨看著他,仿佛是要確認一般,最終才道:“我記得當時的你,野心沒有現在這麽大。”
“人心是會變的,更何況人心的本體就是靈魂,你說我變了很奇怪嗎?”
“不奇怪,只是感慨,那樣的一個完整的靈魂,竟被活生生安排了,惋惜你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權,甚至你早就迷失了自我了。“谷雨平靜著說著,卻看向遙遠的鏡像空間。
”選擇什麽是我的自由,現在的你,別說是阻止我,我相信你的能力,在不斷輪回之後,早該消耗沒了吧?“易圖囂說著,看向谷雨,眼裡滿滿的自信:”這就是你選擇的結果, 如果當初不是你放棄了,也許今天坐在冥君位置上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我相信當時的你有這樣的能力。“
”這麽篤定?“谷雨突然輕笑了一聲。
易圖囂雖然不服氣,但是平靜的面龐上卻說出了他曾經最難以釋懷的事情,“當時,面對那個鏡像空間,你是第一個完好無損地從裡面脫離出來的靈魂,可以說,你是我成就路上最大的攔路虎,成為我一生最大的敗筆。”
“那你該早點殺了我才是,不然我只要靈魂還在定會將你弄下冥君高座。”
“哈哈哈哈哈!”易圖囂突然狂笑起來,“你要是真有那個本事,早就滅了我了,何必等到現在?而且,你我作為黑沼澤唯一活到現在的完整的靈魂,你偏偏犯了最不該犯的禁忌。”
“黑沼澤的靈魂,不被冥界人間接受,對於冥界而言,黑沼澤是厲鬼的代名詞,是以吞噬別的靈魂為生的惡鬼,是人間滋生惡意的念頭,無論在哪裡都不被接受,最重要的是,黑沼澤的靈魂一旦輪回,必定會衰減他們的能力”,易圖囂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向谷雨,“不然你以為我在第一世對你的暗殺能夠容忍到如今?第一世也許你能夠殺了現在的我,但是別忘了,你已經在輪回道過了差不多一劫的時間,現在的你,比人類都要脆弱不堪,這樣的你,還要跟著那個廢材小冥王?”
谷雨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你,已經沒法幫上小冥王任何事情了,全部能力盡失,連自保都是問題,你覺得你的歸宿會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