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算計,連我也無法避免。”魚灼悲傷地看著無相,“只是為了更短迎來這一刻,我盡量不去靠近冥君,讓他忘記我的存在,那我就解脫了,只是我從來沒想過你竟然這樣愚蠢衝動,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這麽快走向盡頭的原因是什麽?”
無相看著她,有些木然道:“什麽?”
“你仔細想想,你當時向冥君請命拿回地獄詔書的時候,你究竟是真的為冥君著想還是別有什麽目的我不知道,但是,從你提出那個要求的那一刻起,你已經把你自己架上了絞刑架。”
無相看著魚灼一點點給他分析,思路也清晰起來。是了,他早就對冥君失望了,只是他想找個理由結束這一切,當時他想著做完最後一件事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但是他沒想到竟然是他親手將自己推向了深淵。
“你可別忘了,冥王殿那裡,還有一個名為惡的靈魂,那也是冥君的七魄之一,他可是無時無刻都在盯著你的,開始什麽時候我不知道,但是從我出了獄內界明確投靠冥君後,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
無相盯著魚灼,整個人已經陷入哀痛的沉默裡,無聲無息之中,一陣輕微的碎裂聲音,緊接著是裂痕,從無相臉頰下面慢慢蔓延上去,他整張臉瞬間爆裂,一聲清脆的炸響,那張自從魚灼死後戴上去的面具從來沒有摘下過就在剛剛突然碎裂了,無相那張淚流滿面的面頰上,額頭上刻有一個顯目的灼字,曾經那個少年的模樣似乎被什麽保護著,和魚灼一樣未曾經歷歲月折磨,一樣年輕。
”灼.....“魚灼看著他的額頭,無聲念出那個字來,仿佛是明白了什麽,她突然顫抖起來。
一陣迷霧隱在魚灼面前,仿佛要遮去她此時的真實情緒。聲音從迷霧裡傳出,有些壓抑的悲傷,”原來你真的是他,我之前只是懷疑,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無相苦笑著,”那麽多世過去了,是不是已經無所謂了,只是放不下的那個人從來都是我,真是可悲,從死亡那一刻起就沒有停止過,我這一劫就這樣過完這可悲的一生啊,那我還真期待下一世快點降臨啊!“
”我死後,就失去了你的消息,原來我後來聽到的傳說裡的那個人,竟然就是你!“魚灼難以置信的聲音裡,夾雜許多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
無相抱著腦袋,有些不適,壓抑道:“現在說以前的已經沒用了,對於我而言,那段全是悲傷的回憶,已經無回歸了,永遠逝去了;況且現在書毀了,我說過要給溫步堯吞噬的,這個我不能食言.........”
還沒說完,無相突然發出低微的嘶吼聲音,開始只是斷斷續續的,不是很明顯,緊接著,低聲嘶吼轉化為仰天長嘯,只是一瞬間,魚灼隻覺得周圍一陣地動山搖,她收起迷霧,連忙來到無相身旁,蹲下去,想要看看他的情況,誰知無相一把將她推開,從眼睛留下的淚水不知何時變成了兩行血淚。
看著這樣的無相,魚灼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驚恐地盯著他,那張和冥君互相交錯的面龐,讓她突然明白過來,之前的七魄之一,哀之魄,竟然被冥君種在無相體內!明白過來的魚灼瞬間感到自己又被冥君算計了,原來冥君早就在無相體內種下了哀之魄,原來之前所有的行動都是在激發催化他體內的七魄之一,魚灼倉皇后退,連忙離開了。
冥王殿
大男孩抱著手站在冥王殿門口像是看門之犬一樣,
眯起眼睛,沉思著對著高座上的冥君道:”冥君,為什麽無相明明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為何你還要放他走?“ 冥君從小憩裡悠悠睜開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時機到了,看來還好,沒有湮滅,不得不說魚灼功勞挺大的。”
“魚灼?”大男孩顯然不怎麽知道魚灼,畢竟他之前從未和冥司殿之外的靈魂接觸過,之前魚灼一直待在不瞑間,大男孩未曾與她接觸過,雖然後來從人間被冥君接回來的時候與魚灼有過幾面之緣,但是印象不深,不值得他耗費腦子去記憶。
“不過是一個落魄的靈魂罷了,伸手救了她,跟著我已經很久了;只不過她很少進入獄內界,你沒見過她也正常。”
大男孩撇撇嘴,沒有多說什麽。
冥君站起來,看向遙遠的深處,道:”種下的靈魂之魄終於破土而出了,現在我的七魄終於全部蘇醒,地獄詔書最後我沒有拿全的判決之力已經到手,沒有地獄詔書的溫步堯,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哦,冥君想要怎麽做?“一道清甜聽著卻莫名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一道嬌小的聲音漸漸浮現。
冥君微笑起來:”你也歸來了啊,小栗。“
來人正是小栗,與昨日見到的她有些不同,那雙閃爍著星星的眼睛,好像陷入了黑洞,整個瞳孔都是看不見的森黑。
第二冥司殿
溫步堯正面抵抗著漫天的靈魂執念,部分被冥酒分散了些,減輕了很多壓力,溫步堯擔心瞥了瞥自己的夥伴,正好看到泥人張來到對他毫無防備的戴璃兒身旁,夏元洪關注著別處,看到這一幕的只有溫步堯一個人。
“戴璃兒小心!”溫步堯竭盡全力喊出聲,卻發現周圍密集的執念將聲音濾過很多層,當傳到戴璃兒那裡的時候,泥人張已經帶著觸角怪將戴璃兒束縛起來了。
看到這一幕,溫步堯心中意念一松懈,整個無界壁障瞬間散去很多層,天空中刺下來的尖銳感直接刺入靈魂之海,溫步堯被這突然一擊,刺痛得說不出話來。
泥人張看著溫步堯,冷笑著,仿佛在勸說,語氣卻冰冷無比道:“放棄吧,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假冒冥君的靈魂,罪該萬死!”
戴璃兒還沒反應過來,被觸角禁錮著整個靈魂之軀,無法動彈,她看向泥人張,難以置信的眼裡嗜滿淚光:“老爺爺,你怎麽變成了這樣子了?之前明明那麽和藹可親,明明時是我們的夥伴,明明是五大魂王之一,為什麽你突然就變成了我們的敵人了,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戴璃兒沒有得到回答,再問了一次,看著泥人張,至今沒有明白過來的置換。